侯爺聽了皺眉搖頭:“這裡面的門道,外人怎麼可能知道!皇太后前一陣子突然的在後宮動手腳,不會是無緣無故的……若是咱們家沒有人在後宮,那就罷了,但是爲了玉荔,也得多加小心啊!皇太后如今和皇上不睦,這事……若是不小心處理,和有可能引火燒身。”
大太太聽了不停的點頭,又憂愁起來。
侯爺過了一會兒才道:“若嫣出的主意是個好的,和皇后聯手,什麼事情就迎刃而解了……我也不等明天了,今天就進宮去!”說着,便叫大太太給他換衣裳。
大太太一聽忙道:“叫晨文也跟你去吧?晨文也應該在這些事情上面出出力了。”
侯爺想了想,搖搖頭道:“叫晨文明天再去一趟二弟家,晨文和安郡王世子的關係應該好好的調整一下了,以前咱們對他們那邊有點冷淡,人家安郡王世子自然也不稀罕來主動結交咱們,但是看看現在的情形,今後下一代……皇上要重用的年輕人中,少不了安郡王世子!何況他和皇后的孃家哥哥林鈺焯那麼好的關係,晨文通過安郡王世子和榮平侯世子林鈺焯那邊聯繫上,這纔是正道!”
大太太一聽,沒錯啊!急急忙忙的服侍侯爺換了朝服,送了出去,便趕緊的來到了大兒子楊晨文這邊。
楊晨文自然也希望能和朱鏗寒還有林鈺焯搞好關係。
其實楊晨文不是看不出來現在朝廷的局勢,年輕一代的人中,自己的妹夫朱鏗寒是最受先皇器重的,但是那時候太子的態度不明確,雖然都是妹夫,但是太子明顯是要比朱鏗寒地位重,因此楊晨文與朱鏗寒他們只保持着基本的親戚關係,其他的都是很淡的。
但是先皇駕崩,新皇登基,情況突然的發生了重大的變化,原本以爲新皇登基了之後,自己武定侯府就能順勢起來的楊晨文,沒想到因爲宮裡淑妃和皇后關係冷淡,武定侯府也就這麼不冷不熱的,沒有出現人們想到的那種家族跟着起勢。
楊晨文還年輕,他還想在朝廷中有一番大的作爲,此時的情形自然是比較的着急。如今聽母親授意,是父親的主意,叫他接近自己的另一個妹夫朱鏗寒,他自然是答應了。
轉天。
朱鏗寒早上起牀沒多久,丫鬟就進來稟:“榮平侯世子來了。”
楊若嫣帶着英哥兒和狼哥兒去花園子玩,朱鏗寒收拾了原本想跟着去的,如今聽說林鈺焯來了,只好打消了念頭:“請進來吧。”
林鈺焯也沒等丫鬟稟報的時間太長,自己就已經進來了,進來了就到處的張望:“若嫣呢?”
朱鏗寒冷聲道:“我娘子不在。”
林鈺焯看他的冷臉,多瞭解他,自然是知道嫌棄自己喊他娘子喊得太親熱了,不過林鈺焯向來在朱鏗寒他們夫妻面前不把自己當外人了,朱鏗寒的冷臉就當看不見,過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道:“我想問問她這兩天進宮沒有,皇后身體沒事吧?”
“這纔過去幾天?再說如果你不放心,自己進宮去看看好了……你是皇后的哥哥,進宮也不怕皇太后爲難,若嫣總進宮,皇太后就總盯着她。”
聽了朱鏗寒的話,林鈺焯嘆了口氣道:“你說的也是……不過皇太后現在顯然是在等合適的機會,沒準蟄伏起來了,忍着,等一個月後國孝一過,馬上下旨把咱們這些人轟出京城,突然她放手對付皇上皇后!”
朱鏗寒看他很是憂愁,顯然已經沒有心思開玩笑了,便也正經的道:“昨天武定侯府那邊的大太太來了,想打聽一下宮裡的事,若嫣倒是趁機的勸了勸,叫淑妃去和皇后聯合起來,這樣淑妃、皇后全都站在皇上這一邊,輔助皇上,皇上底氣也硬氣一些,不會那麼的懼怕皇太后了。”
林鈺焯一聽就道:“多個幫手多條路,淑妃在宮裡的地位又高,能和皇后聯手,自然是最好的,好過她們之間內鬥啊!”
其實這個事情朱鏗寒並不太清楚,因而問道:“我記着之前太子還沒有登基的時候,她們兩人在東宮,一個正妃一個側妃,感情不是挺好的?怎麼突然的就冷淡了?”
林鈺焯嘆了口氣道:“還不是因爲權力兩個字?皇上登基,後宮又沒有幾個人,算是一個提了嬪,兩個裁人,總共才那麼幾個人……咳咳,這些女人,能閒得住嗎?當然就開始爭了起來,開始還真不關皇后和淑妃的事,還是那個才提了嬪的,搞了些事情出來,皇后和淑妃就有點互相看不順眼起來……”
朱鏗寒微微有些驚訝:“一個嬪挑撥了皇后和淑妃?”
林鈺焯點頭,又道:“怎麼,聽你的聲音覺着很奇怪?你也不想想,能在太子身邊立住腳的能是個一般的人?太子就是以後的皇上,咱們知道和太子結親,別的朝官難道不知道?送到太子身邊的又豈是頭腦簡單隻有容貌的女子?”
朱鏗寒半天才搖搖頭道:“你也進宮和皇后說一說,叫答應了聯手淑妃。這纔是最好的一步棋,而且最好叫皇后能知道,和淑妃的關係,就像她和皇上的關係一樣,是不能夠扯斷的。不論是現在還是將來,女人之間的妒忌什麼的,就用在別的人身上,互相的就不要用了。”
林鈺焯何嘗不知道,在朱鏗寒一說楊若嫣勸大太太去說動淑妃,和皇后聯手之後,心中其實是很感激的,而且也很清楚,這步棋對兩家都很重要:“我知道了,會去和她說的……皇后應該不會在糊塗了,現在對付的是皇太后,今後要對付的是其他的嬪妃,兩人聯手再好不過。”
說到了這裡又搖了搖頭嘆氣:“女人啊,真是麻煩!”
朱鏗寒失笑。
……
淑妃突然的到了坤寧宮,不但是恭喜了皇后懷上了龍子,還跟皇后說了好半天的體己話,幾乎是掏心窩子的話,這也是兩人跟太子出了東宮,搬到了皇宮之後,很長時間沒有的事情了。
皇后已經得到了哥哥林鈺焯的傳話,知道淑妃態度轉變,是聽了安郡王世子妃的勸告了,而對於皇后來說,能和淑妃聯手其實也是好事,無論是應對皇太后還是應對今後要大規模進宮的美人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
何況兩人的孃家還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聯手是很合適的。因此,皇后也跟前來的淑妃熱絡的說了一陣子話,也暗示了淑妃,這段時間皇上常來自己這邊,淑妃也可以常來。
皇后是已經懷上了身孕的,自然就不能在服侍皇上了,這個時候,找一個自己放心的人看住皇上,總比放任了皇上在後宮四處的遊蕩,皇帝的種子到處亂撒的強。萬一再出一個如太嬪的事情,皇后都要吐血了呢!
而且既然淑妃主動的來想要搞好關係,皇后也願意拉攏,那麼自然是要給淑妃一些好處的。
淑妃這幾天都來坤寧宮,果然的就發現皇上確實是來這邊來的很勤,而很多事情,也就是在這樣的一家人聊天中,慢慢的知道了。
皇上確實是跟皇太后失和了。
而皇上這邊,看到淑妃能和皇后這樣好,他當然更高興,淑妃的孃家的武定侯府,這等於是給皇上又增加了一個強有力的後盾,皇上想要擺脫皇太后的掌握,信心更足了一些。
可以說,皇上這邊幾乎已經擺好了棋盤了,等着應對皇太后的下一步棋。
而皇太后那邊,把這邊的舉動也看的清清楚楚,淑妃突然的和皇后聯合起來,倒是不出乎皇太后的意料之外,畢竟淑妃的孃家和皇后的孃家之間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其中能牽扯上的人,最重要的就是安郡王府的一家子,安郡王世子妃那個女人,雖然是個女流,但是看問題卻一針見血,有她在,淑妃和皇后聯手,皇太后一點都不吃驚。
皇太后這段時間一直也沒有動手,她在等,等先皇的熱孝過去。
祖制規定的,皇上的大孝是三年,三年之內,臣子的家中不得有響樂器,就是說,不得有歡樂的氣氛,深居簡出,不得互相的走訪等等,就和父母親去世一樣的守制。
不過當然的很多是辦不到的,叫三年之內官員的家裡不能辦喜事,那很多姑娘的終身大事都耽誤了。因此,只是規矩上不準,但是其實很多人家還是在這個時候辦喜事,當然,就不能大動樂器,高歌歡樂了。
而真正的臣子穿着孝服深居簡出基本上什麼事情都不做了這段時間,只是三個月,這也就是熱孝期間,這個期間,來弔喪的所有的王爺、郡王全都必須守在京城,遇到了七的整數日子,要去祭拜。
三個月之後,這些王爺和郡王的,又必須奉了新皇的旨意離開京城,下次若是在想來京城,只能有皇上的旨意才行。
皇太后現在就在等這三個月的熱孝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