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琉璃知道九公主是沉不住氣了，因此也想看看這九公主是打算做些什麼。
季琉璃隨即收斂住了笑意，佯裝着一本正經的說道。“九公主不妨直言。”
“奴家見秀兒姑娘舞藝精湛，一時技癢，想與其切磋一下。”九公主眼底隱隱閃過一絲敵意。
在她看來，秀兒的舞技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論魅惑人心的舞姿，她纔不會就這麼輕易就肯屈居人下！
她的舞藝在高麗來說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怎麼可能輸給一個只會靠小聰明來博人眼球的小小舞姬？
“哦？”季琉璃輕挑起了眉頭，視線望向了坐在耶律卿懷中的秀兒，隨即又偏過頭對着九公主輕笑。“這一點本宮怕是無法做主。
秀兒身份特殊，並非原定的舞者人選，臨時讓她起舞本就是強人所難。
況且，本宮安排的接風之舞已經完成，再不再舞皆有秀兒自己決定。
九公主可親自詢問秀兒的意願，因爲本宮亦無權要求秀兒與九公主切磋。”
聞言，九公主臉上的笑意一僵。“……”
這是要她去問秀兒的意願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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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秀兒不答應與她切磋比舞，那她豈不是顏面掃地了？
不過話是這麼說，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卻又說不出個究竟。
其實金秀琳不知道的是……她主動挑釁秀兒的此舉本就是不合規矩的。
這世上哪兒有一國公主屈尊降貴去向一名舞姬比舞的？
“郡主這是哪裡的話。”秀兒輕笑着離開了耶律卿的懷抱，來到了九公主身側站定，也是向季琉璃福了福身。“若是郡主之命，奴家必定聽從。”
“如此甚好。”季琉璃頓覺滿意地點了點頭，再看向了金秀琳道。“九公主，本宮替秀兒應下了，切磋隨時可以開始。”
“謝郡主厚愛。”金秀琳彎身感謝季琉璃應下切磋一事，旋即轉身看向了秀兒。“不知秀兒姑娘擅長何種舞藝？可以選擇姑娘最擅長的舞藝。”
“那……”秀兒佯裝着深思的模樣，好一會兒才說道。“近期奴家正好學了一支曲舞，聽說是高麗國第一名妓美娘所獨創，不知九公主是否知道？”
秀兒生怕金秀琳聽不清似的，將‘美娘’兩個字咬得極重。
而金秀琳也在聽到‘美娘’二字時神色一驚，卻很快便以厭惡之色給掩飾了過去。
“秀兒姑娘竟然要當衆跳那一曲‘風花雪月’？難道你不知道舞中的含義麼？”金秀琳逮着機會也是忍不住嘲諷起秀兒來。“那是隻有女子在向男子求歡時跳的情舞，莫不是秀兒姑娘也在想男人了？”
“九公主倒是對那首曲舞瞭解得狠嘛。”秀兒隨即表示了自己對於金秀琳的說法不敢苟同。“不過，九公主……
在奴家看來，世上的萬般舞種是知識，是文化，是創作舞種之人對人生與靈魂的感悟心得。
因此就算那是一曲求歡舞又如何？
這一首‘風花雪月’，終究是看舞曲之人是以何種方式來詮釋，也是看賞舞之人是以怎樣的認知去理解。
就如奴家而言，旁人怎麼看，旁人怎麼想，奴家根本不在乎。
奴家只是想對舞藝有更深層次的瞭解，這難道有錯麼？”
秀兒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語，引來了滿堂的歡呼聲。
“說的好！說的好！”
“秀兒姑娘說的好，我支持你！”
“太感動了，這一番話說的太好了。”
“尤其是那一句‘終究是看舞曲之人是以何種方式來詮釋，也是看賞舞之人是以怎樣的認知去理解。’，讓在下頓悟了人生哲理啊。”
“是啊，是啊，我也認爲這句話說得極好。”
……
九公主見衆人言論已經大幅度傾向於秀兒，便深知自己若是再矜持的話也顯得十分小氣了。
不過要比‘風花雪月’，她可是擁有絕對的優勢！
“既然秀兒姑娘堅持，奴家也只有奉陪了。”金秀琳同意了比試‘風花雪月’的事情。“就請秀兒姑娘先舞吧。”
讓秀兒先舞，她就是想看看秀兒能將‘風花雪月’演繹到何種境界。
“九公主遠道而來，應當九公主先舞纔是。”秀兒假意謙遜了一下。
金秀琳微微挑了挑眉，倒是覺得無所謂。“那便如秀兒姑娘……”
“哎呀。”秀兒以驚呼聲打斷金秀琳的言語，面帶笑意地提議道。“九公主，不如咱倆齊舞，如何？”
“齊舞？”金秀琳頓覺詫異地看着秀兒，但想着齊舞更能讓人一眼就辨出舞者的差距，便是頷首應道。“可以。”
接下來的半炷香時間裡，秀兒、金秀琳二人在沒有伴音的情況下開始齊舞‘風花雪月’。
而待一曲齊舞結束，宴堂內響起了今日最爲熱烈的掌聲與讚歎。
“美美美，太美了。”
“是啊，九公主當真是美極了。”
“什麼九公主啊，是秀兒姑娘更美才對。”
“秀兒姑娘戴着面紗，你怎能看得出來她美？”
“我說的是舞姿，舞姿啊，秀兒姑娘的舞姿剛中帶柔，柔中帶剛，當真是絕了。”
“你眼瞎啊，明明是九公主的舞姿更勝一籌！”
“我也認爲九公主的舞姿更勝一籌。”
“你們就沒覺得奇怪麼？”
“奇怪什麼？”
“九公主乃高麗國公主，就算再精曉各國舞種，可‘風花雪月’終究是娼妓所創，爲何九公主會跳？”
“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九公主不只會跳‘風花雪月’，舞姿更是豪放**至極，剛纔有那麼一瞬間我都懷疑這九公主……”
“是像極了在娼妓館見到的那些舞妓是不？”
“哎呀，你別說出來呀，人家好歹也是高麗的九公主，你們可別胡言亂語啊。”
……
金秀琳彷彿就跟沒聽到衆人的議論一般，因爲有時候要澄清某件事情反而最後是適得其反。
金秀琳的目光在曲舞結束後就一直黏在了耶律卿的身上。
見耶律卿也是望向這邊，金秀琳還以爲他是已經被她的‘風花雪月’給俘虜了心神，擡腳便走向了耶律卿。
“三王爺～～～”金秀琳學着剛纔秀兒的模樣想要投入耶律卿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