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聲爆吼,正是‘龍王’韓蓋天,自以爲完美的襲殺竟然在轉眼間出現瞭如此戲劇性的轉變,除了震駭於秦一的強大,更不能眼睜睜的再看着他當着衆多手下的面虐殺自己的大將,於情於理,他必須出面阻止,但,可惜的是,此時站在他面前的絕不是一個常理可以測度之人,而任何低估秦一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嘎巴”
骨頭斷裂的聲音是如此的清晰,似乎正是爲了響應韓蓋天的號召,秦一‘乖乖’的‘住手’了,隨後,一具剛剛失去生氣的屍體軟軟的癱倒在了地上,望向秦一的眼神中兀自透出一絲無法相信的神情,似乎奇怪這人怎麼敢不聽從龍頭的話,難道他真的不怕死?
死字怎麼寫秦一或許知道,但在場之人不分敵我,這一瞬間望向秦一那張猶帶着絲絲笑意的臉龐,不時閃耀着森然亮光的潔白牙齒,盡皆驚懼,一股冷冽的寒氣似乎正從這人的身上散發出來,迅速沿着冰涼的甲板鑽入了所有人的心中。
這人,纔是真正殺人不眨眼的魔鬼,打死也不能與他爲敵,就在這短短一霎那間,秦一瘋狂虐殺喜怒無常的‘光輝’形象徹底深入人心。
遊秋雁仿若失魂般傻傻的望着秦一,眼底的恐懼已經蔓延了自己的心靈,這裡就她距離死神是如此的接近、完全觸手可及,雖然以前也經常殺人,但卻從沒有自己體悟過這種恐怖的經歷,人就是這樣,他可以是一個殘忍嗜殺的殺人狂,人命對他們這種人來說不過是一個個抽象的數字,但異地而處,大家轉換角色,當他經歷死亡的剎那這種人性格中深深隱藏的懦弱,膽小、怕死、等等負面情緒就會全部浮出水面,佔據他們的靈魂,支配他們的思想,而眼前這個一向高高在上的女人就是這種人,一道水漬沿着遊秋雁寬大的袍服底下流出,一股淡淡的騷氣衝入了秦一以及周圍衆人的鼻中。
秦一眉頭微皺,顯然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如此不堪,心頭對其的殺意卻也減弱了幾分,他雖卑鄙卻也不屑於殺死這樣的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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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一心中發出一陣邪惡的冷笑:哼,對於這種女人來說,今晚之事必將她生命中最大的恥辱,只要自己這個仇人還在,她就會永遠生活在自己製造的陰影中,時時受到心靈深處的痛苦折磨,這簡直比直接殺死她更加美妙。
偷襲不成反倒陪上兩條性命,加上秦一干脆利落兇狠殘暴的殺人手段,一時間聒噪的場面再次靜寂了下來,大家噤若寒蟬,不敢輕易發聲,怕會成爲這個暴徒手下的又一個虐殺目標。
“轟”的一聲巨響從猛地在衆人的頭頂響起,三層的船艙壁被破出一個兩人高的大洞,破碎的木屑夾帶着凌厲的衝勢從天而降,像是被安裝了智能導彈一般重重的砸向海沙幫衆人,一時,一些尚沒有反映過來的幫衆頓時成爲銳利的斷木下的受害者。
一個飄逸柔美的身影從破裂的艙壁中鑽出如凌波仙子般緩緩落下,雖然衣衫有些地方破裂,臉色也顯得有點不正常的蒼白,但那種出塵傲人的風姿卻更加讓人無法逼視。
“娘!”
單婉晶望向下落之人頓時再也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原來這女子竟然是東溟派的實際掌權者東溟夫人。
“啊,您受傷了?青姐,趕緊把那半片天山雪蓮拿來,我娘受傷了。”
所謂關心則亂,看到自己孃親臉色如此糟糕,單婉晶焦急的語無倫次的說道。
東溟夫人的武功一向深不可測,現在竟然連她都被能得身負輕傷,來人究竟是誰?竟有此功力可以傷人。
“不用擔心,娘沒事,你趕緊退去,那人快出來了。”
東溟夫人臉色凝重的擡頭望着頭頂的破洞,黑糊糊的洞口一眼望不到底,但一股兇蠻的氣息卻越發強烈,似乎,裡邊正藏了一隻洪荒巨獸。
“轟”
旁邊一側完好的艙壁再次破開一個大洞,一前一後四具高大的身軀如魔神降世般衝出,龐大的身軀竟然在一瞬間遮擋住了衆人頭頂稀疏的月光,這不禁讓人心頭生出一絲畏懼。
說起來有些冤枉,東溟派的人多少有些受到東溟夫人的影響,心中一開始就種下了一顆恐怖的種子,幾乎心中都轉着同一個念頭,連派內第一高手的夫人都打不過,自己怎也不會是對手的。
這就是經驗的差距,東溟派一直走的是順風路,除了爲數不多的幾個老人,其餘年輕人哪曾遇到過這種陣仗,經過方纔的廝殺,被血液燒紅的大腦已經有些清醒,看着這麼多人大舉包圍,哪能不心生畏懼!
唯一不相干的秦一倒顯得老神在在,反倒意態悠閒的雙手抱胸,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下來四人各具異相:打頭一人身材高大威猛,一襲猩紅大袍,滿面虯髯,髮髻高高攏起,給人一種粗豪不羈的狂野形象;
站在他左邊之人更讓人入目難忘,體型雄偉如山,披髮散肩,衣着玄黃的大漢,背插兩節精鋼大矛,尤爲可憎的是此人臉如銅鑄,濃眉暴眼,額頭正中處卻生了一個醜陋猙獰的肉瘤,像極了一隻有角的人形怪物,形象可怖之極,而那種野獸般的危險氣息正是從此人身上不斷散發出來,讓人感到極度不適。
他的手腳四肢皆比一般人生得更爲粗大結實,予人力大無窮、狂猛暴虐的感覺。
其餘二人,一個身材魁梧,禿頂寬臉,下頜厚實,身穿黑袍,頗有氣概;另一個身材修長,但鼻樑彎曲,眼睛細小,雙眉發散,眼珠外凸,齙牙釉齒,寬耳頰瘦,給人的感覺就是極爲彆扭,似乎整個五官都是被人硬生生從幾個完全不同的人身上摘下來拼湊起來的,使人看起來心頭不舒服。
“嘿嘿,夫人怎麼這麼急着逃走呢,難道是嫌棄咱們兄弟伺候的不舒服?不如暫且甭管這些沒用的閒人,繼續咱們的事情?”
曖昧的語調從領頭大漢的口中發出,雖然此人音質頗爲洪亮,但話語中的淫邪卻讓他整個人予人一種不是好人的感覺。
“大膽,竟然敢辱罵我娘,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一看就是臭流氓。”
單婉晶聞言頓時怒不可赦,這人竟然敢侮辱自己最敬愛的母親,若不是估計場上的情勢,恨不得立刻揮劍把這個人渣砍成一攤碎肉,方消心頭之恨。
大漢轉頭望向盛怒之下的單婉晶,頓時眼睛一亮,抱拳一恭,說道:“想必這位美麗的小姐就是東溟派的小公主了,在下慕名久已,今日一見果然不虛此行,若是能夠把小姐娶回家去,本人必然傾心照顧。”
這人雖然說得客氣,但話語中霸道狠辣的意味已經不言自明,分明是打定主意要把東溟派的名字徹底抹掉,這樣一來,他想要得到誰,直接硬搶就可以了。
“哈……”一個極不何時宜的懶散聲音打斷了大漢張口欲說的話題,極度不爽的說道:“你小子到底有完沒完,告訴你,老子可不是被嚇大的,怎麼地?以爲從天而降的就是鳥人了,你得意的哪門子勁,長的這麼醜還敢學人家泡妞,也不回去撒泡尿照照自己到底是什麼德性,醜的跟夜叉似的也就算了,身邊還帶了三個牛鬼蛇神,真以爲自己成唐僧了,怎麼?還想學人家取經不成?”
“早就看你們不順眼,少爺我現在心情好,若是不想死地話就乖乖帶着這些白癡滾蛋,否則……後果自負!”
“小子,別不知好歹,今晚的事不是你能插手的,若是想活命最好滾遠遠的。”
旁邊那個額生肉瘤的怪人一臉高傲的說道,似乎,在他看來還不屑於宰殺秦一這樣身板瘦弱的‘小角色’。
秦一嘿然而笑,貌似極爲高興,但眼底的寒光卻越來越冷厲。
“我要是不滾呢,你能拿我怎麼樣?”
“混帳,你知道大爺我是誰嗎?”
“知道,怎麼可能不知道,只要看過四位長相的就絕對不會忘記,你們不就是人見人死、鬼見鬼驚的江湖四大惡人組:惡貫滿盈、無惡不作、凶神惡煞、窮兇極惡,我說的沒錯吧。”
一邊說着一邊還不忘用指尖給這四位古今惡來對號入座,說到最後秦一眼中冷芒乍閃,他已經有些厭煩,如果不是爲了在將來更好地掌控東溟派,以他地爲人絕對不會做出今晚這般反常地舉動,哪怕這些人根本就傷害不了他,江山易改,稟性難移,這絕不是他喜歡地戰鬥方式。
東溟派地人聽秦一罵得對方狗血淋頭,也是大感痛快,有幾個年輕地小子更是揮拳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