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巴”
粗大的手指關節因爲主人的盛怒而發出如爆竹炸裂般尖銳的爆響。
以這人的地位哪曾受過如此侮辱,大漢紫紅的臉膛閃過一絲殺意,正想出手擊斃這個不知所謂的混帳東西,一旁見勢不妙的韓蓋天趕忙疾走兩步,來到大漢身邊,湊到他的耳邊低聲嘀咕了起來,說話間兩人的眼神更是不時的在秦一身上亂瞟,讓他覺得分外不爽,你說這倆爺們望向自己的眼神怎麼看都覺得……忒淫蕩了點吧!
果然,那人聽完韓蓋天的耳語後竟然一改初衷,上前一步抱拳說道:“鄙人宇文仕,聽說小兄弟乃是靜齋護法,難怪敢插手這次的樑子,不過,這次是我宇文閥的私事,不知可否賣本人一個面子,回頭,我家家主必定到貴山門親自道歉,如何?”
宇文仕眼光毒辣,城府深沉,聽完韓蓋天的密語,心中頓時有了主意,先不管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傢伙真實身份到底如何,只聽其手段、觀其姿態就知不是個好惹的主兒,這種時候最好的情況就是先支開對方,竭盡全力剷除東溟派,奪得帳冊,而他話中的意思更是別有深意,就看秦一如何應對了。
眉頭微皺,看來這個宇文仕果不簡單,只簡單幾句話就扭轉過來主動,若自己硬要插手,就是他不識擡舉,再搬出宇文閥的名頭,換作一般人還真的要給這個面子。
心中暗自冷笑,果然是打的好算盤,難怪可以成爲這次領隊的首領,但活該你們倒黴,誰讓遇到是老子呢,講道理,媽的,老子當初被劈到這裡,誰跟我講道理了。
講道理若是管用,還要朝廷幹什麼。
秦一來這裡說白了就是搞破壞的,若是三言兩語就被哄走,那這天子第一號白癡就真的是他了。
眼眸一轉,立刻計上心頭,你不是想跟我玩陰的,那老子就陪你玩,想到這裡臉色一正,轉身面向一旁的東溟夫人說道:“這位就是名震江湖的東溟夫人吧,鄙人這次前來其實就是想跟貴派做一單生意,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剛剛從女兒口中知道了關於秦一方纔的事情,知道這人其實是跟宇文閥作對的,本着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原則,東溟夫人柔和悅耳、低沉而略帶磁性的聲音說道:“萬分感謝秦公子的援手之德,聽小女說方纔若不是公子相助,敝派就真的回天乏術了,我東溟派歷來最終恩怨,有恩必報,有仇……也必還。”
說到這裡聲音逐漸轉冷,凝聚着殺意的美眸死死的盯着眼前四人以及其身後的海沙幫衆,恨不得立刻出手擊殺這些惡人。
“所以,秦公子若有要求儘管提出就是了,只要我派能夠做到的絕不推辭。”
畢竟是一派執掌,雖然滿口答應,但話中留待反彈的餘地尚是不小。
深深的看了這個女子一眼,秦一眼中滿是欣賞,只有這樣的女人才能把東溟派經營成如此規模,看來自己選擇她們絕對是最正確的決定,只要待會把這些不速之客趕走,他自信絕對有把握說服這個堅強而極有主見的女子。
微微點頭笑道:“夫人不必急着答我,生意的具體內容實在事關重大,不宜宣之於衆,我們可以待會慢慢攀談,這樣好了,無禮不成客,貴派今晚既然來了惡客人,我這上門做生意的若是沒有‘頭禮’總有點說不過去,不如這樣好了……把他們交給在下襬平如何。”
東溟夫人頓時一驚,這人好大的口氣,雖然方纔聽說了他的不俗,但如此說法也太囂張了點吧,心底暗自不然,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太浮燥,也不看清場上形式,這也未免太自不量力了吧,難道他真以爲自己是三大宗師之流嗎?
宇文仕眼中怒火狂生,要不是不想節外生枝引起不可預測的麻煩早就動手了,此時腦中的陰謀轉動,卻也終於讓他想起一個一石二鳥的毒計,點頭對秦一說道:“既然這位秦公子執意要當英雄,而我們兄弟卻必要和她東溟派完成這筆糾葛,爲了避免無謂的爭執,咱們不如打個賭如何,只要你贏了咱們二話不說立刻撤退,但如果鄙人僥倖成功,那就請公子罷手離去,這樣也不會傷了彼此的和氣,你覺得可好?”
秦一一臉無所謂的說道:“好呀,本公子平日裡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跟人打賭,且從無敗績,既然你有此雅興,我又怎能不奉陪到底,不然豈不是叫人小覷我靜齋無人。”
這秦一確實夠毒的,看他的樣子已經是鐵了心的要把屎盆子扣到慈航靜齋的頭上了,總是會在貌似不經意間吐出這兩個敏感的字眼。
謊言也許很容易就被識穿,但人類就是一個很奇怪的生物,所謂衆口爍金,積毀銷骨,當一句慌話說到一千遍的時候,那它就成了質變,你就會不由自主的相信這件事實,起碼,也會心生懷疑。
秦一來自地球,對心理學多少有些涉獵,知道應該怎樣誤導旁人的思想,雖然這是個漫長的過程,但只要他堅持不懈,遲早有一天那顆被深埋在泥土中的黑色種子會破土發芽的。
曾經有個牛人說過一句話,秦一就非常喜歡:一個人平時幹一件壞事並不難,難就難在他可以經年累月、堅持不懈、樂而忘返的幹壞事。
聽聽,這纔是真正的人生,他還有很多需要跟前輩們學習的地方!
你慈航靜齋不是號稱白道的領袖,正義的化身,世界警察的鼻祖,狗屁,老子就不信這個邪了,就偏以你們的名字四處搞破壞,就不信那幫子欺世盜名的婆娘還能再玩出什麼花兒來。
今天海沙幫以及這幾個宇文閥的高手註定要成爲‘靜齋護法’手下的犧牲品,反而沾沾自喜,以爲已然把秦一引入甕中,就等着下手宰殺他這個出頭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