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現在突然很想殺人。”
一個男子雙手負手,仰望頭頂陰沉的天空,冷酷的說道。
另一個相貌俊逸的瀟灑青年揉着腦袋,苦笑道:“貌似每次聽到你這句話我都有種很不好的感覺,我現在是否可以申請離開,總覺得好像又要當免費的勞工!”
瞪了對方一眼,秦一沒好氣的說道:“又不是叫你去宰掉石之軒,怕個球呀。”
侯希白眼睛一亮,摩拳擦掌的奮然說道:“若要幹掉楊虛彥,我保證全力配合,小弟來關中已有月餘,已經摸清了他在城中落腳的地方,不若咱們這就出發。
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就能撞上。”
秦一笑罵道:“說了半天還不是你小子爲了自己打算,楊虛彥狡猾似狐,這次我搞砸了他的陰謀,定是早就躲到地洞裡去了,想要逮到他,機會不大。
還不如換個更容易的目標來的實在些!”
說着把張婕妤中毒的事情大略說了一遍。
侯希白聞言眸中閃過一絲寒意,冷聲說道:“這殲詐小人果真又在害人,上次我就在他藏身的宅院內發現了斷腸草和羊角扭。
只是沒想到他竟然膽大包天想要毒死李淵的妃子,看來定是牽扯到宮緯內鬥,圖謀不小呢!”
旋即眼前一亮,說道:“既然秦兄已然識破了他的陰謀,爲何不告知李淵,這樣也能陰他一次,若是李淵惱羞成怒,說不得就派出手下大軍圍剿,那樣一來他就死定了。”
秦一搖頭說道:“希白想的太過簡單了,你還是小看了政治的骯髒呀。楊虛彥既敢毒殺張婕妤,背後隱藏的勢力當不在少數。
就算我把這事告知李淵,到時也難保不傳之四耳,若是驚走了他,徹底隱在暗處,你覺得這對誰更有利呢?”
侯希白思索了片刻,拊掌說道:“明白了,這傢伙留在皇宮中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這事對他來說定是極爲重要。無暇分身,也徹底暴露了他的行蹤。
等若是給我們了一個明着地靶子,還是秦兄看的通透呀!”
秦一笑道:“天下第一刺客並非浪得虛名,真要被這危險的傢伙惦記上,也是很麻煩的事情。
有強敵固然可怕,但只要這敵人有了致命的弱點就好對付了,就讓他繼續折騰吧,暫時莫要打草驚蛇。
等真正最佳的時機到了,我們再收網。做到一刀定乾坤。”
侯希白沉吟道:“既然秦兄早已胸有成竹,那現在又想殺誰,這也是你計劃中的一環嗎?”
秦一淡然說道:“有時候殺人並不需要理由的,如果非要給這次的出手找個理由,或許是爲了立威吧。”
“立威?以秦兄如今地威勢還需要這樣嗎?”
侯希白惑然不解,感覺秦一行事總是出人意料,讓人摸不着頭腦。
“真若有此聲勢,方纔就沒有那些麻煩了,總之該是有所行動了,就當是給某些人提個警醒。”
“那……秦兄準備殺誰?”
秦一眸中精芒閃現。輕輕吐出幾字:“突厥國師趙、德、言!”
侯希白色變道:“‘魔帥’趙德言?這人可是聖門八大高手之一,功力名頭僅排在石師和祝玉研之後,他可不是好捏的軟柿子,建議你最好還是換個對手。”
秦一微笑道:“挑硬茬子下手才更有意思,趙德言此次竟然來到長安,顯是放棄了繼續追殺突利。轉而把目標對準了藏於楊公寶庫內的邪帝舍利身上。
食物就那麼多,卻不斷的有客人想要加進來,只好由我來當這惡人了。
至於爲何選他,或許是因爲看老趙抱了突厥人的大腿,心中不爽吧,找他晦氣也算是心安理得。”
侯希白輕嘆一聲,望着秦一說道:“你果然有夠瘋狂的,不過,本公子喜歡,既然秦兄有此雅興。小弟就陪你玩這一鋪。
對了,你知道那老烏龜現在躲在哪嗎?”
秦一笑道:“烏龜嘛,自然是藏在最安全的地方,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那裡了。”
佈政裡,因爲這裡距離皇城比較近,又是西市最繁華的地界。
所以,非是達官顯貴背後有人撐腰一般人是絕對不可能住進這裡地。
秦一兩人終於停在一所豪宅門前。
門匾上‘海南晁府’四個金漆大字赫然入目。
論起對長安局勢的熟悉,侯希白比秦一還了解。一眼就知曉了這裡是何人的住所以及背後的顯貴。
皺眉說道:“這南海派掌門‘金槍’梅洵可是太子李建成的心腹,如今又把妹子嫁給了人家。地位水漲船高。
你不會搞錯了吧,若趙德言並不在裡頭,這等若直接得罪了長安城最大的勢力。”
秦一仍舊一派輕鬆模樣,懶洋洋的說道:“就算不在也無所謂了,反正我與晁公錯那老狗還有些舊怨沒有清算,大不了錯有錯着,改找他麻煩就是了,這筆買賣怎都不會吃虧的。”
侯希白覺得有些頭疼,覺到自己又被秦一這小子給蒙了。
就像他方纔所言,南海派在長安實力不俗,一條街巷內大都是他們的人。
早有人發現兩人的古怪,一男一女並肩走來。
一個持劍地年輕女子皺眉望着兩人。
許是侯希白俊逸無害的笑容讓她覺得此人並不惡意,只是喝斥道:“這裡是我們南海派的地盤,閒雜人等不得靠近,若不想惹事就趕緊離開。”
而她身旁的大漢則暴躁了許多,張口罵道:“還不快滾,否則大爺打斷你們的狗腿,這也是你們這些雜碎能觀望的?”
秦一吸了吸鼻子,無奈地說道:“這世道真的變了,怎麼什麼畜生都想出來吠上兩聲。”
“果然是想來撩事的。”
仗着背後地勢力,大漢在長安也是囂張慣了的主。怒叱一聲,揮刀就
最近的侯希白腦袋上砍去。
大漢心中已然認定這兩人是一夥的的,又嫉妒自己苦追的女子竟然對這小白臉拋媚眼,出手更是不留餘地,殺氣十足。
侯希白暗歎道:“這世道果然不能隨意當好人的,不然定會被人欺到自個頭上來。”
手臂一抖,手中唰地展開美人扇,立時甩手飛出,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美妙的弧線。
大漢只覺面前一花。喉間一癢。
“撲通”一聲跪倒地上,雙手捂着喉嚨,一條血線清楚分明,卻是飛馳而過地扇面無情的切斷了他的喉管。
臉色憋的通紅,眼中滿是驚惶絕望,好似正有無盡的黑暗想要瘋狂的吞噬他的生命,但怎都無法抗拒這股力量。
最後只能任由魂靈被拖出肉身,枉死當場!
女子也沒有想到這個翩翩佳公子出手竟然如此狠辣,下意識地就要張嘴驚呼。
一隻冰冷的大掌陡然放在了她滑嫩地雪頸上。兩指微微發力就卡斷了她的聲線。
鬆手轉身,地面上復又多了一具餘溫尚存的屍身。
“海南晁府,既然從今天就可以在長安除名了,留它何用。”
秦一仰望頭頂巨匾輕吐一聲,也不見如何動作,只是擡手隔空揮出一道拳勁。
“啪!”的一聲脆響,那方門匾就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大力強行撕扯碾壓,頃刻間碎裂成無數木屑,再也看不出原狀。
秦一已經用實際行動爲今次的來訪定下了一個深沉的基調!
兩人毫不講道理,直接破門而入。
巨大的聲響就是聾子也要被驚動了。喧鬧聲想起,樹息間就從主宅內涌出數十名身着勁裝的男女,一個個精氣十足,看來實力不俗。
秦一揚聲笑道:“晁公錯、趙德言還不滾出來接駕。”
聞者色變,心中驚異這人是否吃了豹子膽,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卻也沒人猶豫。一個個怒目猙獰的舉起手中地兵器,向兩人襲來。
秦一笑道:“這些人就暫交給希白料理好了,我先去內宅堵住那晁老頭,省得他怯戰逃跑。”
也不待侯希白反對,身形閃動,以沒了蹤影。
“媽的,就知道這小子叫上我準沒有好事,把這些小雜魚甩給我,也太掉價了。”
侯希白忿忿的搖着腦袋,只好先把怨氣發泄到這些南海派的徒衆身上。
秦一繞過內堂。向豪宅的後院走去。
眼前一暗,棍影翻飛,倏然向他捅了過來,不論是出招時機還是角度、力道皆是不凡。
勉強算個高手!
秦一眼眉一挑,倒不是他自拿身價,實因自身功力越發高深,與之對戰的人基本上都是當今世上最頂尖地高手。
對一般的江湖手段已經看不上眼,比之外間那些讓他根本懶得動手的小雜魚,這人總算是有些看頭。
不過。秦一的回擊頗爲蠻橫,他現在似乎很喜歡這種直接的攻擊方式。沒有任何花招,徑直一拳砸了過去。
強悍的拳勁,狂猛的勁道頃刻間破掉了對方的招式。
那人只覺鐵棍上驟然傳來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雙手虎口頓時爆裂,棍身一蕩,駭然飛退。
秦一望着站定自己面前這個與晁公錯倒有幾分相似也是須發皆白的錦袍老者,淡然笑道:“你不是我地對手,若不想死趕緊把晁公錯叫出來。”
‘齊眉棍’梅天乃是南海派僅次於晁公錯的頂尖高手,縱橫江湖數十年,誰不給他南海派三分面子,卻還從未遇到過像秦一這麼囂張的人。
他本就不是性情溫和之人,面上閃過一抹戾色,鬚髮顫動,恨聲說道:“小兒找死!”
鋼牙咬碎,掄起數十斤的鐵棍向着秦一頭上狠砸而下,勢如奔雷閃電,狠辣絕然。
秦一獰笑道:“既然想死,大爺就成全你好了。”
身軀不退反進,單掌虛空一拖,掌心生出一股柔韌的勁道。
旋即在半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度。
梅天勢若千鈞的鐵棍突然生出一股怪異的力道,就好似頃盡全力的一拳偏偏打到了空處,那種有力沒處發地矛盾感差點讓他氣血逆轉。
被秦一頃刻間陰了一記的梅天這時也好不到哪去,渾身血氣翻涌,強行把衝到喉嚨裡地淤血又咽了進去。
秦一瞬間逆轉真氣,一轉方纔一拳硬捍梅天的豪氣,才令對方不甚中招,這正是秦一陰險狡詐之處。
梅天功力不俗,想要短時間內解決他非得耍弄些小伎倆才行。
老梅不熟悉他的脾性,以爲他走的是強猛路線,因此纔敢與他硬拼,哪曾想到秦一竟然給了玩了這麼一手。
高手對招,勝負僅在瞬息之間。
梅天先機已失,已經命懸一線!
秦一臉上殺意驟現,一拳又轟在了鐵棍上。
強橫的妖氣破體而出,如海潮一般拼命轟入棍身內,然後迅速涌入梅天體內,肆無忌憚的破壞起他的經脈大穴以及體內臟腑器官。
蒼老的軀體劇烈抖動,顯是沒有料到秦一的妖氣竟然如此霸道邪魅。
終於再也忍不住體內的傷勢,吐出一蓬鮮血,瞬間染紅了自己頜下的白鬚。
秦一得勢不饒人,身在半空一腳踢出,直接砸在梅天的肩頭。
“咔吧”一聲脆響,左肩肩胛骨竟已被他踢斷。
慘哼一聲,梅天翻滾着倒跌而去。
秦一眸中精芒閃現,好強悍的生命力,這都不死。
正準備再補上一腳,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厲嘯:“秦一小兒,欺我太甚,老夫今天與你誓不甘休!”
秦一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微笑:“老東西果然忍不住來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