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金水怎麼跟你說的?這個額,傀儡的事情。”山羊鬍倒是沒有大呼小叫,而是嚴肅地問我。
相對於禿頂大叔的震驚,山羊鬍顯得要冷靜許多,但是他緊皺的眉頭,還是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我想他已經也很驚訝吧。
我看了山羊鬍一眼,然後抿嘴想了想,說道,“前天,就是我剛來上班的第一天,米主任就然我去買了好多東西回來,都是一些材料。等到晚上的時候,他就讓我跟着他一塊兒去捉鬼。”
“接着說。”山羊鬍發號施令。
我嚥了咽口水,接着說道,“然後我們就碰到了一隻鬼,當時米主任手裡的一塊石頭髮出很強烈的光,然後也不知道他用的什麼方法,最後把那隻鬼弄到盒子裡面去了。”我指了指工作臺上面的黑色小盒子,“喏,就是這個盒子。”
山羊鬍點點頭,“然後呢?”
“然後昨天晚上,他就說要把捉來的這隻鬼煉成傀儡啊!”我接過話頭說道。
“嗯!”山羊鬍點點頭,然後就沒再說什麼了。
我看他們沒讓我繼續說,也就沒有接着說了。
“接着說啊!”山羊鬍看起來有些不爽的樣子。
我攤開手,無辜地說道,“再後來就沒有了啊!我把米主任要的材料拿出來之後,就請假回家了。剩下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是嗎?”山羊鬍看起來有些不相信的樣子。
我趕緊重重地點點頭,“是的!就是這樣!”
沒錯!就是這樣的,我只要這樣表現就行了。
山羊鬍捋了捋鬍子,就這麼一言不發地看着我,等把我看得心裡毛毛的,纔開口說道,“張小瑤,你剛纔說的那些,還有沒有什麼補充的嗎?”
我隱約覺得這句話有些怪怪的,可一時間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裡怪怪的,下意識地就搖搖頭,“沒有了!”
山羊鬍卻忽然換了一副面孔,面色猙獰地瞪着我,“真的沒有?”
我被他這麼一瞪,嚇得連連後退,“真,真的沒有了。”
山羊鬍卻這麼抱着手,死死地盯着我。
就連一旁的禿頂大叔,此時也是一副要吃人的樣子瞪着我,“你說沒有要補充的了,可我怎麼聽着不對啊?”
我一愣,不知道禿頂大叔這話是什麼意思。
緊接着又聽見他說道,“你說米金水讓你跟着他一塊兒去捉鬼,沒錯吧?”
我點點頭。
“然後你說,你們看見了一隻鬼,是不是?”禿頂大叔循循善誘。
我下意識地又點了點頭。
然後我就看見禿頂大叔猛地一瞪眼睛,“那你還說沒什麼補充的?你明明自己就能看見鬼,爲什麼剛纔不說?”
“我,我”我已經答不上話了。
我沒有想到,原來着看着脾氣暴躁的禿頂大叔,竟然也是一個這麼心細的人,頓時被他突然一聲吼給嚇得連連後退。
只是當我的後背貼在門牆上的時候,我才明白過來,這扇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關上了。
禿頂大叔步步逼近,“說吧,小姑娘,你到底還瞞了什麼事情。”
“我,我真的沒有隱瞞什麼!”我大聲喊道,然後害怕地捂着腦袋蹲了下來。
禿頂大叔似乎還想上前來抓~住我,然後被山羊鬍打住了,“先別急,她現在也出不去,咱們還是先去看看老米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至於她,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會主動跟我們說的。”
說完,這兩個人就這麼當着我的面,把辦公室的門後面鎖上了一個大鐵鎖,然後誰也沒有再理會我,兀自來到米主任的跟前,兩個人七手八腳地檢查着米主任的眼睛鼻子嘴巴等等。
我就這麼蹲坐在地上,看着他們好一陣忙活。
過了一會兒,山羊鬍又做出了一貫的舉動,一邊捋鬍子,一邊沉思。
禿頂大叔卻很不死心地再次給米主任翻了翻眼皮,然後說道,“老張,你覺得,米金水這樣子,是不是失了魂魄啊?”
山羊鬍搖了搖頭,“不是失了魂魄,而是失了魂,魄還在!”
我不敢相信地看向山羊鬍,僅僅這麼檢查一下就能知道米主任出了什麼事情?
不過一方面我卻又安心了不少,很顯然,唐琅沒有跟着我進來這裡。這真是太好了!
要不然,這兩個人這麼厲害,肯定很容易就會發現唐琅的。
這麼一想,我的心就安定了下來,忽然也沒覺得多難受了。
顯然禿頂大叔也被山羊鬍的這句話給驚呆了,“老張,你說什麼?米金水的魂沒了,魄還在?那是什麼意思?”
山羊鬍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的意思就是,他的魂被人不見了,或者是被人弄走了,或者是,被吃了!”
“被吃了!被什麼東西吃了?”禿頂大叔不解地問道。
“這個,”山羊鬍忽然伸出手指着我,“得問她!”
果然,禿頂大叔氣沖沖地走到我的跟前,一把揪着我的衣領,很不客氣地問道,“說!米金水的魂哪裡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到自己的身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溫柔地抱住,然後快速地脫離了禿頂大叔的禁錮。
想都不用想,這是唐琅出手了。
我懊惱地想,他怎麼就出來了呢,萬一被這兩個人發現了可怎麼辦啊?再說了,我其實也沒有怎麼樣,他根本不用這麼擔心我的啊!
“你沒事吧?”唐琅緊張地問道。
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因爲此時的唐琅,又變成了之前透明的樣子,我不知道那兩個人會不會發現唐琅,以防萬一,我什麼話都沒有說。
禿頂大叔似乎有些奇怪我竟然輕輕巧巧地在他手中逃脫了,很是詫異的樣子,“竟然能從我手裡逃了出去還不被我發現,果然有兩下子!”
山羊鬍也是眼睛一亮地看着我說道,“張小瑤,我還真是小看了你了。”
說罷,山羊鬍一步一步地向我走來。
我緊張地看着山羊鬍,不知道他會不會因爲靠的太近而發現了唐琅的存在,趕緊連連後退。
讓我感到詫異的是,山羊鬍在離我還有好幾米的時候忽然停住了,他皺着眉頭往我的身後看去,過了一會兒又搖了搖頭。
我似乎還能聽見他小聲咕噥了一句,“難道是我想錯了?”
說着,山羊鬍就沒有繼續向我走來,而是把目光轉向了米主任旁邊的那張辦公桌。
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我發現,那張辦公桌的後面,似乎在隱隱發着綠光。
不好!米主任的靈淨石在發光!這靈淨石肯定是感應到唐琅的存在了,所以才發光的,肯定是這樣的!
我看像山羊鬍,果然發現他往發光的方向走去了!
我想山羊鬍肯定也注意到了,可是該怎麼阻止他往那邊走去呢!
我看了辦公桌上的東西,忽然大喊一聲,“那個,我還有事情要說!”
果然,我的話引起了那兩個人的注意,他們不一而同地把目光轉向了我。
我趕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慢慢地走到這個辦公桌跟前,然後一把拿出裡面的那塊靈淨石,“那天我好像聽到米主任很鬱悶地說這塊石頭好像出問題了。還說這種情況已經連續好幾天都這樣,總是時不時地就會發光,讓他好幾次都誤以爲碰上了大傢伙,結果到頭來什麼也沒見到。”
山羊鬍卻絲毫不相信我的話,“張小瑤你在搞什麼鬼?”
我很無辜地說道,“我沒搞什麼鬼啊,就是想告訴你們這件事情而已。你們看,它現在是不是又發光了?”
大概是唐琅做了什麼,我發現手心裡的石頭果然變亮了不少。
山羊鬍跟禿頂大叔相視一眼,然後沉默地盯着我手裡的靈淨石看了半天。
過了一會兒,山羊鬍還是一臉懷疑地看着我,“張小瑤,我勸你最好別耍什麼花樣!”
我無辜地說道,“你們看,我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女孩子,能做什麼啊?”
山羊鬍卻嗤笑一聲,“什麼都不會,這不見得吧?”他轉而十分自信地說道,“不過有一點你說對了,在這裡,你還真做不了什麼。就憑你那點莫名其妙的特異功能,還對付不了我們兩個大男人。”
說完,山羊鬍再也沒有關注我手裡的靈淨石,而是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別的東西上,看着他捏起那個小黑盒子在研究,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呼!只要他們不懷疑這塊石頭爲什麼發光就行了,至於說我有特異功能什麼的,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我把靈淨石捏在手裡,暗暗做下決定,無論如何,我一定不能留下這個東西了。
這邊,山羊鬍似乎在小黑盒子裡發現了什麼,招呼禿頂大叔過去,兩個人又是一番研究。
我靜靜地站在遠處,就這麼看着米主任。
說實話,我很搞不明白,爲什麼現在米主任都這樣了,他們也從來沒有想過先把他送到病房裡檢查一下呢?
米主任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植物人一樣,全身都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應,要不是他的胸前還能平穩地起伏着,我真就以爲他已經沒有了生命了。
我正專注地研究着米主任的情形。大概是這種事情經歷了太多,大概是因爲米主任還活着,面對這樣的米主任,我竟然沒覺着害怕。
就在這個時候,山羊鬍卻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我的身邊,他一把拽過我緊握靈淨石的那隻手,陰測測地說道,“死丫頭,我差點讓你給騙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