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身上有傷,但她依舊激烈地跟殭屍搏鬥起來。
粗壯的蛇身死死地纏住了幾隻殭屍,將它們困在裡面。這幾隻殭屍顯然不甘就擒,露出嘴裡的獠牙惡狠狠地咬在阿音的蛇身上,尖利的牙齒和指甲在阿音的身軀上弄出無數個血淋淋的大洞。
“阿音!”我一腳踢開一個撲過來的跳僵,看着阿音的慘狀目眥欲裂。
沒想到,阿音似乎絲毫不受屍毒的影響,巨大的蛇頭痛得仰天長嘯一聲,然後惡狠狠地說道,“跟老孃這隻千年毒蛇比毒,你們還差得遠呢!”
說罷,三角眼變成鮮紅的顏色,阿音張開巨大的蛇口,噴出一陣青色的毒氣,將困住的幾隻殭屍化作了一攤屍水。
好厲害。我驚歎地看着阿音大顯神威,她似乎害怕毒氣蔓延,傷害到我們,噴出的毒氣並不多。接着她便用尖利的獠牙和殭屍搏鬥,怒氣飆升到頂峰的時候,甚至一口將面前蹦躂的殭屍吞到了嘴裡。
有了阿音的幫忙,戰局很快就打開了。我和顧祁寒默契地配合着,斬魂刀和千年寒鐵劍的光芒互相輝映,殭屍們成片成片地倒下。
魯瘸子本來還得意洋洋地看着我們和殭屍打鬥,此刻見勢不好,轉身又想往旁邊的墓室逃竄。
顧祁寒冷厲的臉龐之上閃過殺意,身形鬼魅地遊離上前,幾個呼吸之間便出現在魯瘸子的身前。
他伸出手狠狠地拎住魯瘸子的衣領,鳳眸之中全是嗜血的殺意。魯瘸子是殺害他全家的罪魁禍首之一,他恨不得立馬殺了他爲親人報仇。
“老公,先問問他其他人在哪裡。”我看着顧祁寒渾身散發出的殺戮氣息,生怕他下一秒鐘就會捏斷魯瘸子的脖頸,連忙出聲提醒。
顧祁寒聽了我的話,臉上的殺意褪去一些,但開口依舊是殺氣凜凜的語氣,“青袍道長那幾個人現在在哪裡,你們殺害了那麼多人,是不是爲了追求長生?快說!”
魯瘸子被掐得雙眼翻白,卻依舊艱難地扯出一個陰毒的笑容,“你以爲我會告訴你嗎?沒想到你這個顧家的小雜魚生命力倒是頑強,死了還能活過來。”
“不瞞你說,是我讓人帶了怨靈之骨和你們一起上飛機,沒想到你們化解了危機,又順藤摸瓜地找到了徐家祖宅。龍爺本來沒打算滅徐家滿門,只是怕你尋到徐家人,泄露了長生的秘密,所以才血洗徐家,弄得他們斷子絕孫。”
說着,他桀桀地笑出聲,“所以說,飛機上無辜死亡的乘客,徐家上上
下下幾百口人,全都因你而死!”
“胡說!”我歷聲反駁,“明明是你們貪圖長生不老,四處造下殺孽,居然還厚顏無恥地推到我們身上。今日不阻止你們,這世上無辜枉死的人只怕會更多!”
顧祁寒手下用力,掐得魯瘸子面色紫紅,手腳劇烈掙扎,他厲聲說道,“把你知道的長生不老的秘密全部說出來,我顧祁寒絕對要毀了它,絕對不能讓你們這些畜生不如的東西拿到!”
魯瘸子緊閉着嘴,用挑釁的目光看着他。
眼見着魯瘸子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顧祁寒眸色暗了暗,裡面流露出仿若實質的殺意。他盯着魯瘸子的眼睛,嘴裡一字一句地說道,“快將長生的秘密告訴我。”
顧祁寒的身上散發出一股不可違逆的威壓,魯瘸子的眼神迷茫了一瞬間,正要機械地開口,卻突然頓住了,隨後臉上露出了奸詐的笑容,他的指尖泛着銀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手裡的銀針插到了自己的太陽穴中。
“茅山攝魂術?”魯瘸子臉上的肌肉因爲疼痛劇烈地扭曲了一下,眼裡卻閃爍着狡詐的光芒,冷哼道,“就憑你這半路出家的小雜毛,也想攝我的魂?”
封住了自己腦中的穴位,攝魂術便奈何不了他,魯瘸子得意洋洋地看着顧祁寒,激起了男人狹長鳳眸中滿天的殺意。
顧祁寒握着寒鐵劍的手指驀然收緊,手背上冒出一根根青筋,“既然你要爲他們守口如瓶,那今天我就先殺了你,爲我的家人報仇,爲枉死的人雪恨!”
千年寒鐵劍發出奪目的劍芒,朝着魯瘸子揮斥而去,他的臉上沒有露出任何懼怕的神情,嘴角反而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看到他的表情,我心中立馬“咯噔”了一下。不對!這個瘸子面對死亡實在是太淡定了,這其中必定有什麼蹊蹺!
劍芒閃過,魯瘸子的人頭隨之落下,咕嚕咕嚕地一路滾遠。然而在那斷裂的脖頸之上,卻沒有流出一滴鮮血,只是有些碎肉粘黏在上面。無頭的失屍身跪坐在地上,彷彿正在無聲地嘲笑着我們。
顧祁寒面沉如水,邁步走過去,用指尖捻起一些碎肉,卻見它們一碰就散,化爲了粉末飄散在空氣之中。而魯瘸子殘缺的屍身也緩緩褪去肉色,變成了一具慘白而僵硬的蠟像。
原來這不過是一具傀儡,真正的魯瘸子還隱藏在暗處。他操控這具蠟像攻擊我們,既是爲了消滅我和顧祁寒,也有可能是爲龍九爺幾人爭取時間。
怪不得之前和魯瘸子打鬥的時候,他的臉色隱隱有些慘白,腳下的動作也稍顯僵硬。此刻我恍然大悟,看來俱是因爲他只是一座蠟像的緣故。
我一腳踹倒蠟像,咬着牙恨聲說道,“這老不死,果然詭計多端。”想到他此刻正不知躲在何處窺伺着,我的心裡就一陣惡寒。
“他也沒好受到哪兒去。”顧祁寒見我生氣,臉上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這個魯瘸子的蠟像足以以假亂真,就連我都沒有察覺出來,是因爲他在蠟像之中攝入了自己的幾根魂絲。蠟像一毀,他的魂絲也就斷了,他剛纔承受的痛苦,絕對不比人頭落地輕。”
他輕輕地摸了摸我低垂的頭頂,低沉好聽的聲音漸漸平復了我的怒氣,“姑且讓他們再多活幾天,我會親手殺了他們,讓他們血債血償的。”
我仰起頭,衝他一笑,“老公,我相信你。”
顧祁寒拉着我的手,仔細地查看墓室四壁的篆書,下頜線微微緊繃,認真的側臉十分迷人,他邊看邊給我翻譯,“墓壁上面的篆書寫的是墓主的生平事蹟,墓主的名字是徐澤,北宋年間人士,是徐福的二十代孫。因爲徐福東渡杳無音訊,徐家本來已經沒落,就是靠着他才重新煥發生機,所以如今的徐家後人都將徐澤稱爲自己的祖先。”
“這上面大多數記載的都是徐澤一生的輝煌事蹟,除了他的出身以外,似乎沒有什麼可以讓人聯想到祖先徐福的。”
原來這個古墓裡面埋葬的人就是徐澤,牆上那副壁畫就是他畫的!我連忙拉着顧祁寒走上階梯,將畫上的註釋指給他看。
顧祁寒的目光卻首先瞟到了臺階上散落的奪命鏢,鳳眸中的顏色驟然暗沉。他心疼地攬住我,手指用力得微微發白,“老婆,都怪我在甬道里沒有及時出來,害得你要獨自一個人面對危險。”
我用力地搖了搖頭,嘴角噙着笑意,將手腕上的血玉手鍊搖晃着給他看,“不是還有阿音保護我嗎,再說了,那老王八蛋還傷不了我。”
聽了我的話,顧祁寒鳳眸中閃過欣慰,他含笑摸着我的額頭說道,“對,我老婆越來越厲害了!”
眼前的壁畫依舊是栩栩如生的模樣,謙卑的方士徐福正對秦始皇躬身告別,遠處的海岸線上隱隱漂浮着美麗的仙山島嶼。
顧祁寒看到這幅壁畫,眼裡也滑過一絲讚歎,當他讀起畫旁的註釋時,眉頭卻越皺越緊。
看見他這副模樣,我扯了扯他的衣袖,擔憂地問他怎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