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祁寒面色微沉,冷冷地說道,“我還以爲這徐澤是如何驚才絕豔的人物,現在看來,估計也是一個癡心長生不老的人罷了。”
“這上面寫着,徐福出海尋到的不老仙藥的下落,就藏在這一層墓室下方。要開啓第二層墓室的方法,就是將那個秦代的彩紋漆盒放到壁畫右下角的凹槽處。”
我定睛一看,壁畫的右下角果然有一個小小的凹槽,但是因爲整塊壁畫太過恢弘壯觀,很難注意到那個小小的凹陷。
“也許這個徐澤並不是想要尋找仙藥,只是將線索留給後人罷了。”我不確定地說道。
顧祁寒冷笑了一聲,雙手緊握成拳微微顫抖,“就是因爲這個徐澤留下了所謂的線索,所謂的漆盒,纔會害得世人爭相搶奪,纔會害得我一家慘遭滅門!”
“什麼長生不老,什麼秦朝仙藥,全都是害人的玩意兒。如果這個徐澤真的爲了自己的後人着想,就不會留下這幅畫,就不會留下這座古墓!”
我心裡微微一滯,一個念頭滑過我的腦海。是啊,如果真的有長生不老的仙藥,爲什麼徐澤還會死呢?他留下種種線索讓人尋到此地,到底有什麼意圖?
緊緊地握住顧祁寒的雙手,我盯着他的寒星鳳眸,一字一句地說道,“事已至此,我們一定要將青袍道長几個人抓住,然後將這座古墓給毀去,這個世界上,就再也不會有人這樣瘋狂地追逐長生了。”
顧祁寒看着我緩緩地點了點頭,然後將我擁進懷裡,深情地說道,“謝謝你,老婆,還好有你在我身邊……”
看着那個放漆盒的凹槽,我和顧祁寒都發了愁。因爲畫上的小篆說了,如果不用漆盒打開第二層主墓,而是用蠻力毀壞的話,整個古墓都會塌方,將我們埋葬在裡面。
就在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階梯下方的青石板突然緩緩地裂開了一條縫隙,整個地面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顧祁寒緊緊地摟着我,警惕地注視着那道越來越大的裂縫。
這座墓室是正圓形的,此時這個圓形的中央,以太極八卦的圖案緩緩向兩邊開裂。露出了第二層墓室的入口,一條蜿蜒而下的青石階梯。
想打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過來。我們正不知道怎麼進入第二層墓室的時候,這個入口竟然自行打開了,天下真的有這麼好的事?
也許是跌倒的經驗太多了,我此時沒有一絲雀躍心情,反而不安地握緊了手中的斬魂刀
,防備地注視着那個幽深的入口。
顧祁寒輕聲在我的耳邊,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青袍道長他們,估計已經找到了古墓中關於長生不老的秘密,現在想要騰出手來收拾我們兩個了。現在這個入口自行打開,很可能就是他們爲了殺人滅口而設下的陷阱。雖然明知是陷阱,但是我也不能放任他們,就這樣拿到長生不老的秘密。”
我將手裡的斬魂刀握緊,臉上揚起一個微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要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看着我無所畏懼的樣子,顧祁寒的鳳眸中佈滿了感動,他拉起了我的手,邁步朝那條幽深的階梯走去。
階梯上面十分溼滑,我提心吊膽地走在上面,生怕一個不穩,就會掉在下方那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這是一個螺旋的空中階梯,在我和顧祁寒走下來之後,上方第一層墓室的入口便緩緩閉合,堵死了所有的退路,這讓我的心裡更加的忐忑不安起來。
“滴答,滴答……”頭頂漸漸有水珠滴落,沒一會兒便浸溼了我的衣服。登山服溼漉漉地貼在我的身上,我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顧祁寒心疼地看了我一眼,手心貼着我的後背,用法力烘乾我的衣服。可惜沒一會兒,越來越密集的水珠從上面滴下來,又把我的衣裳給溼透了。
我連忙制止他繼續浪費法力給我烘衣服,嘴裡的噴嚏卻是一個接一個。
怪不得之前的墓室都燈火通明,這裡卻一點燭光都沒有,估計全都被水給澆息了吧。大吳山裡有瀑布流過,這個徐澤既然要把自己的陵墓建在這裡,至少也要把防水工作給做好吧。我揉了揉酸酸的鼻子,心裡不忿地吐槽。
顧祁寒看着這仿若水簾洞一般的階梯,臉上的神色微沉,“這裡已經是地底之下了。地下之水,水淹主墓,是最適合養屍的環境。恐怕徐澤是故意將自己的棺材安置在這裡的。”
我瞠目結舌,這個墓主徐澤很有可能死而復生了!可是青袍道長已經先我們一步進入了第二層墓室,難道那個變爲千年屍王的徐澤,也奈何不了他們?
一團一團的疑雲浮在我的心間,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前方等待我們的到底還有什麼?
一個寬厚的手掌將我的手覆住,給人十分心安的感覺,我不再胡思亂想,只是專注地盯着前方的路。因爲只要有顧祁寒在我的身邊,哪怕前方洪水滔天,
我也不懼。
階梯朝着地下越來越蜿蜒,這裡已經十分昏暗了,地底的陰寒之氣撲面而來,本就打溼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冷得刺骨。
雖然顧祁寒是個大冰塊,但我還是拼命地往他身上靠,至少縮在他的懷中,我的心裡是暖和的。
影影綽綽地,前方出現了許多漂浮在空中的陰靈,都瞪着空洞的眼睛看着我們,眼裡的鬼火明明滅滅。
“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枉死的陰靈?”我搓着手掌,納悶地問道。
顧祁寒冷着臉吐出三個字,“殉葬者。”
古時達官貴人下葬,都會有奴隸殉葬。但是自從秦始皇改用兵馬俑陪葬之後,用活人殉葬的習俗便逐漸消失了。這個徐澤明明是北宋年間的人士,即便是有權有勢,還是徐福的二十代孫子,也不至於用活人殉葬吧!
這時,顧祁寒指着其中的一個,還沒有完全透明化的陰靈對我說,“你看他們的脖頸上,是不是有兩個血洞?”
我定睛一看,那飄飄蕩蕩地浮在半空中的陰靈,蒼白的脖頸之上,可不是有兩個血淋淋的大洞麼!
看來這個徐澤真的變成了千年屍王!我立刻警惕起來,手中的斬魂刀握得越來越緊,捏得手指都疼了。
人越是在小心警惕的時候,就越是會出錯。就在我四處張望,小心翼翼防範隨時可能出現的千年屍王的時候,腳下卻突然踩到了一個溼滑的東西,身體向前撲倒。
顧祁寒伸出手扶住了我,本來已經站穩的我,一擡腳又踩到了他的褲腿。這下連顧祁寒都被我拉下了水,在階梯上滾了好幾下。
這裡常年溼滑,階梯上不知何時早已經佈滿了青苔,我剛纔就是被那苔蘚給滑到的。
“笨蛋老婆。”我搭着顧祁寒的手吃力地站起來,他笑着點了點我的鼻子,卻突然臉色一變。
與此同時,我感覺膝蓋上一陣刺痛,原來剛纔跌倒的過程中,我的膝蓋磕到了階梯的邊緣,略微地擦傷了一點。
雖然根本沒有血滲出來,但是周圍的陰靈還是聞到了那淡淡的血腥味,眼裡綠油油的鬼火大甚,臉上露出了渴望的表情。
看着這些陰靈陣陣騷動,顧祁寒將我摟進他的懷抱,警惕地環視着四周。
寒鐵劍和斬魂刀的光芒交相輝映,陰靈們的臉上露出忌憚之色,不敢輕易攻擊。只是飄來飄去地,對我和顧祁寒做鬼臉,想恐嚇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