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都不能等了,必須想辦法馬上破解這個幻境!
我咬了咬牙,說道,“老公,等着我回來。”
然後便頭也不回地衝上大樓的臺階,朝着樓上狂奔而去。
眼前不斷閃過的是水泥地上一道道焦黑的痕跡,大樓裡面堆滿了垃圾,牆上的牆皮脫落得斑駁不堪,每一層樓都是這樣,透露出腐朽頹敗的氣息。
我在每層樓都匆匆跑了一遍,強迫着自己記下每層樓地面上那些難以下腳的垃圾口袋,牆壁上亂七八糟的塗鴉等等,然後再從頂層樓往下走,憑着自己的記憶,回想剛纔看到的那些事物,有沒有挪動位置或者轉移的。
也許僅僅是出於直覺,我心裡認定就憑狐仙的尿性,不可能只是一動不動地守在那裡,肯定會悄悄地跟在我的身後,看我有沒有想出破解她陣法的方法。
然而,以我的記憶要想將整個大樓的每一樣東西都記下來,本身就是不現實的,只要這狐仙幻化成一個垃圾口袋什麼的,藏在某個垃圾堆裡面。就算她的位置真的發生改變了,我也猜不出來。
狐仙身爲幻境的陣眼,如果找不到她,就意味着我們會永遠被困在這裡,而磁場的攻擊很有可能會讓顧祁寒魂飛魄散,煉化成這裡的新怨靈。
我苦悶地走在階梯上,記憶已經開始混淆,十幾層樓的模樣如出一轍,比大家玩找茬的遊戲難多了。
血玉手鍊上的木珠突然散發着瑩瑩的光輝,令人頭腦清明,昏暗的樓梯間變得亮堂起來。這時,樓梯的拐角處出現了一個蒙着白布的東西。
你有沒有過這樣的記憶,從小到大,印象中屋子的角落裡總會擺放着這麼一件,蒙着白布的東西。但是你卻從來沒有掀開白布看看下面是什麼,因爲這白布之下蓋着的就像是內心深處的恐懼,所以你永遠都不會去打開它。
這時候,看着樓梯間這蒙着白布的東西,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剛纔走上來的時候,到底有沒有看到過這個東西。
最顯眼的,往往卻又是最不起眼的。
不過,看着手腕上木珠散發出的強烈光芒,我沒有遲疑,既然木珠都已經提醒我了,那我還等什麼呢?
斬魂刀緊握在掌心之中,我朝着拐角處的物件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白布無風自動地掀了起來。
白布之下,是一個眉目嬌媚的女子,此時正媚眼如絲地看着我,她直起身子,伸了個懶腰,然後
衝着我勾了勾手指。
果然是她!
還以爲狐仙能夠幻化成個什麼毫不起眼的東西混淆視聽,沒想到她就這麼點本事,只能扯塊白布堪堪地蓋住自己,哪裡遮得住她身上的那股狐臭味?
此時狐仙出現,整個幻境開始微微扭曲起來,虛實之間,只見狐仙的身上正源源不斷地散發着一股黑氣。看來她是以自己爲幻境陣眼,用自身的修爲撐起這一個巨大的幻境。
我目光凌厲,沒有絲毫遲疑地就朝着她攻了過去,誰知狐仙竟然沖天而起,瞬間到達了距離我幾十米遠的高處。
耳邊傳來陣陣石塊崩裂的聲音,腳下突然一陣搖晃,水泥樓梯已經斷裂,化作一塊又一快的石頭飄在半空中。
而媚眼如絲,五官妖嬈的女子正站在遠處的石柱上,遙遙地看着我在半空中站立不穩的模樣。狐仙張狂地大笑,然後雙手捏訣,空氣傳來一陣熱浪,不知從何處燃起玄色的火焰,四面八方地朝着我匯聚而來。
我穩住了自己的身形,看着這些圍堵過來的玄色火焰冷笑不止,眼光鎖定了半空之中的一縷火焰,手裡已經緊緊捏了幾張明黃色的符篆。
我說什麼來着,只要攻擊就會露出破綻,幻境陣法再套上攻擊陣法,看起來倒是挺酷炫的。
只可惜這兩個陣法是生拉硬拽在一起的,就連陣眼都是毫不相關的,機杼大師留下的傳承中,就包含了對連環陣法的構思和講解。
連環陣法,顧名思義就是一環扣着一環,如果找不到正確的破解之法,便很有可能牽一髮而動全身,最終迷失在連環的陣法攻擊之中。
而此時我所面對的幻境,是狐仙用自己的身體作爲陣眼,可是她現在操控着對付我的玄火陣法,陣眼卻只是半空中一縷不起眼的三昧真火罷了。
看着我被困在玄火陣中,狐仙捂着嘴嬌笑着說道,“這玄火陣的攻勢無窮無盡,一會兒你被燒成灰了,我就可以去看看那俊俏的郎君了。不過你放心,等你死了,奴家會替你照顧好你的男人的……”
話音未落,狐仙的笑容突然凝滯在了臉上,因爲我憑空消失了。
她驚愕地四處張望,嘴裡喃喃自語,“不可能的,沒有人可以逃過玄火陣法,那可是用三昧真火催動的法陣啊。”
她雙手捏訣,想要催動玄火陣法圍在自己的身邊,保護自己,可是無論她怎麼施法,那股靈力都彷彿石沉大海,再也感覺
不到和那一縷三昧真火的聯繫了。玄火陣法不受她的控制,依舊圍繞在我之前站立過的空地拼命燃燒。
狐仙急得跺了跺腳,眼睛裡滿是不甘的憤怒。似乎是感受到了頭頂傳來的寒意,狐仙猛地一擡頭,只見我手裡握着斬魂刀正從上方躍下,刀尖上閃爍着耀眼的星芒,一個七星圖正在我的身後緩緩流動,一陣金色的光芒在周身微微閃耀。
“不好意思,我自己的男人,我自己會照顧。”我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身形鬼魅地朝着狐仙攻去。
斬魂刀一往無前地朝着下方劈砍而去,狐仙看着離自己的眼球越來越近的刀刃,大驚失色,徒手接了我幾招,滿臉狼狽,身上佈滿了傷痕。
至於那縷漂浮在空中的玄色火焰,此時正被幾道明黃色的符紙給圍困着。三昧真火受到召喚,在符紙的包裹中劇烈地掙扎,引來紫色的閃電霹靂啪啦地擊打着。
看着我繪製出來的符篆就要被三昧真火給破了,我不由感嘆,“不愧是三昧真火,威力果然巨大。”
話音剛落,三昧真火就脫離了符籙的控制,重新運轉起玄火陣來。
狐仙大喜,準備重新操控陣法,我冷笑一聲,我不會再給你機會了!
“破煞!”
隨着我一聲怒喝,手裡的斬魂刀光芒大熾,朝着狐仙煞白的臉龐劈了過去。女人嬌媚的眼裡透露着難以置信,然後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朝着下方墜落。
狐仙受到重創,幻境也開始分崩離析,窗外天色大亮,顯然已經回到了現實之中。
離開了幻境,我看到了倚在牆邊的顧祁寒,他脫離了詭異磁場的攻擊,臉色已經好了很多,但是地上殘留的血跡,表明他這次受到了重創。
我心裡一疼,連忙朝着他飛奔而去,用手探了探他的額頭,依舊是冰涼一片。
想到他這些天修煉的成果付諸東流,我鼻子一酸,視線漸漸模糊起來。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他對於修出人身的渴望,可是這樣的快樂,他才擁有不到三天。
“沒事了,老婆。”男人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腦袋,冰山臉上此刻掛着溫暖柔和的淺笑,“我之所以能夠修煉出人身,不過是因爲你體內殘餘的仙藥藥性的支撐,本來就是鏡花水月,所以在磁場的攻擊下輕易就散了。”
話雖然這麼說,可我還是很難過,特別是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那種難受就像石頭一樣,壓在我的心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