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張嫂似乎不想多說,但被這麼多人給逼着,也沒辦法,只好,別別坑坑的道:“老太太活着的時候,說……這院裡鬧過兇,死過人,有不乾淨的東西。”
“呵……”
誰知她這看似凝重的話,批頭就得了二姑奶奶一句冷哧。
“打量着我們都是好糊弄的,開發商還說這個老城區裡鬧鬼呢,怎麼你們安安穩穩的住個半輩子?”
“是啊,張嫂子,不讓進就不讓進,你也別編這有的沒的,院子都是孩子,晚上還守靈呢,嚇唬他們做什麼……”大爺顏國旺也有點不贊同的埋怨道。
眼看他們就要把,張嫂逼到牆角了。
顏瀟瀟實在看不下去了,道:“太婆還在棺材裡躺着呢,你們這麼逼張嫂什麼意思啊,不就是兩間屋子的事嘛,我跟我朋友住出去,騰給你們還不行,再不行,外頭有車,我今晚睡車上就行。”
“瀟瀟,話不是這麼說的……”
二姑奶奶有點不樂意,他們說的是房間的事嗎?是這院子裡的古董。
我跟容麒對看了一眼。
容麒也說:“是啊,也就兩個房間的事,隔壁新搬來幾個朋友,估計我們去湊合一夜也行。”
到隔壁冤魂俱樂部,不過想想,他們的確有空房間。
“這樣也行。”
二姑奶奶還要說話,已經給大爺顏國旺一句話給頂了回去,大有埋汰她上不了檯面的意思。
二姑奶奶的兒子,也在身後拉了拉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在繼續鬧騰個沒意思,再說,既然來了,來日方長,還怕撈不到東西。
二姑奶奶也懂了這個禮,也就不鬧騰了。
所以今晚我們只能到隔壁去借宿,好在隔壁冤魂俱樂部成員,都是一羣奇葩,一聽說隔壁老太太死了,一個勁的感嘆:“太有氣氛,太有靈異氣氛了,有木有,我們一定要把今晚活動的全程拍下來。”
我嘴角一抽。
“你們今晚有什麼活動?”
星星嘿嘿神秘一笑,故意做出一副陰氣森森的樣子,道:“你們有沒有聽過碟仙?”
“哧。”
我一口狗血噴出。
“咱能不能別來這麼嚇人的,安安穩穩睡一夜吧,隔壁還辦喪事呢?”
小妖不幹了,一拍大腿:“這樣纔有氣氛啊,說不定還真能招上點什麼東西來。”
我就奇怪了,“那你們就不怕,惹禍上身?”
“沒關係,我們有黑狗血。”
哧,我第二口狗血繼續噴出,已經無力吐槽了。
其實現在很多人,都對黑狗血存在着一定的誤區,認爲只要是黑狗的血,都能驅邪,但是他們錯了,錯就錯在,現在純黑的狗,太少見了。
就算有,多半也是無良商家給染黑了。
而且就算有純的黑狗,普通的黑狗還沒什麼太大作用,尤其要那種養了很多年,有了靈性的黑狗,取出的血,才最厲害。
所以不是所有黑狗血都是驅邪的。
也是分檔次的。
就像我手裡經常備着的狗血豆子,那些狗血,都是我叔兒費了大心思搞來的,所以每次做完法事,秉着二次利用的思想,我們叔侄倆,沒少噘着屁股,撿豆子。
硃砂也是同理,市面上賣的那些,根本不純,而且多半還是假貨。
每個驅邪師都有自己的特殊渠道,不是誰想準備就能準備的。
“算了,入鄉隨俗,今晚我們就一起玩碟仙吧……”倒是容麒一口答應了下來。
我看了他一眼,容麒對我說:“放心,一切有我。”
也是,這廝就是個大鬼,還能招上什麼比他還厲害的!
但是我不會知道,這將是一個極不平靜的夜。
天逐漸徹底黑沉了下來,但老宅子內因爲辦喪事,所以燈火通明,到處擺滿了衆親戚爲表孝心,獻上來的花圈香燭,分別堆在正院的涼棚下。
而顏老太太的的棺木,也一併放在涼棚內。
夏天還好。
但冬天的夜裡,難免起風,呼啦啦的吹得涼棚,不停的拍打着。
吃過飯,大爺顏國旺跟二姑奶奶,分別就催着自己的兒子,來涼棚守靈,既然是來爭東西的,那禮數上,就決不能讓對方給挑出來半分。
這樣,這兩家都來守靈。
顏瀟瀟的父親雖然沒來,但她既然在,要是不守這個靈,到顯得沒禮數。
而不管是出於情份,還是胸中的一口氣,顏瀟瀟今晚也一定要守這個靈的,爲此,沒少遭來二姑奶奶的冷嘲熱諷。
“吆,這千金大小姐還來守靈呀?”
“那依二姑奶奶的意思,您要是飛黃騰達,成千金貴婦了,就不來守這靈了?”誰知顏瀟瀟也不是軟茬子。
這二姑奶奶鬧了個沒臉。
嘴裡嘀嘀咕咕的道:“也不知道你那死鬼媽是怎麼教你的……”
他們這邊守着靈,我們這邊就比較悲催了……因爲我們要見鬼。
娃娃坐在桌子前,興奮的宣佈道:“嗯,剛纔經過我跟黑衣還有小莫的商量,我們決定,今晚不玩碟仙了……”
我鬆了口氣。
“但是我們要玩四角遊戲。”
我心猛又提了上來,“四角遊戲是什麼?沒聽過啊?”
小妖蒲扇着大雙眼皮,熱心的跟我解釋道:“是最近新流行的靈異遊戲,據說很靈驗的,尤其在這種鬧鬼的地方,更容易成功,非常的刺激哦。”
我發現她說了半天,都沒說到重點。
星星又繼續解釋道:“其實四角遊戲還有一個別名,叫鬼拍肩,就是在一個空空的四角房子裡,三個人,每個人點上命燈,蒙上雙眼,沿着牆角走,每轉到一個牆角,都要拍你前面同伴的肩膀一下,同伴走,你留下,等待另一個同伴來拍你的肩膀,因爲是三個人嘛,總有一個人是拍不到的,但玩着玩着,就會發現,拍不到的那個人,身後會出現一個東西,拍你一下哦。”
星星故作出很恐怖的口氣。
多出來的那個人,就是鬼嘍。
試想一下,原本身後沒有人,你拍着別人的肩膀,但突然一下,有‘人’拍一下你的肩膀,你還不能回頭看。
“這遊戲,整個過程,蒙着的眼睛都不能打開哦,聽說要是看到不該看的,被會那種東西報復的……”小莫一臉警惕的警告我們。
“我們三個人一組,誰先來玩?”
黑衣手裡拿着,用來矇眼睛的緞帶,問我們。
不管這個遊戲是真的還是假的,我都不太想玩,所以沒舉手。
第一局,由黑衣,小妖,還有小莫,兩男一女來開始。
就見他們在空房間的中央,擺着一張桌子,桌子上點燃了三盞蠟燭,據說代表他們的命燈,蠟燭滅了,就會有危險,必須終止。
最後,房間的門窗被全部緊閉。
外面的人就等着。
“他們不會有危險吧?”
我嘟囔着問。
容麒搖了搖頭,對我說:“你們這個時代的孩子真會玩,放心吧,第一輪招不上什麼東西的,也是需要預熱的,其實這個鬼拍肩的遊戲,真正的核心,並不是什麼鬼拍肩,而是中央的那三盞蠟燭,排放的順序……那是典型的祭鬼儀式中的一種,如果放在別處,也不礙事,偏這裡陰氣森森的。”
容麒撇了撇嘴。
剛說完,一陣冷風襲來,空氣中,猛然傳來一陣嗚嗚嗚的哭聲。
原來是隔壁開始哭喪了,一聽就是那二姑奶奶的傑作。
我無語的望了望天,這大半夜,外面死人,隔壁哭喪,屋裡招鬼,院裡還蹲着倆殭屍,感覺真是無法言喻啊。
除此之外,那個叫小恆的小殭屍,除了簡單的跟冤魂俱樂部成員,交流外,一直都顯得比較沉默寡言,偶爾也會警惕的看着容麒。
容麒對他就像看小孩子似的,根本不搭理。
如果要不是我注意到,這個叫小恆的男孩,不吃東西,和呼吸比較弱之外,也很難分辨出他的不同。
只是容麒是因爲被人殺害,沉睡滋養了兩百年,才得以重新來到人世。
那這個男孩子又是什麼來歷?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容麒的先入爲主,我總覺的殭屍,也不全是邪惡的,他應該也有自己的無奈。
正胡思亂想着,房間的門打開了,就見小妖一臉失望的跟黑衣,還有小莫走出來。
邊走邊抱怨:“什麼都沒有,是不是假的?”
“怎麼會是假的呢,不信你在玩一圈,反正三組的話,我們正好缺一個人,多玩一次也無所謂……”黑衣安慰了一句。
小妖立刻高興了,“好好好,那我在玩一圈。”
“第二局,小妖,小恆,跟娃娃吧?”小莫提議道。
星星點頭同意,“也好,那我就跟翠花還有殭屍一組。”
說完,第二組已經開始準備進去了。
我看了容麒一眼。
容麒給了我一個安啦的眼神:“放心,應該也不會招來什麼,關鍵還是第三輪,到時候不有我嗎?不會讓他們出事的。”
我縮了縮脖子,心想,咱倆還真是爛好人。
小妖,小恆跟娃娃這一組,也很快出來了,很明顯,他們什麼都沒有遇到。
“最後一組該我們了。”
星星顯得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