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不用上課了,回家補覺吧。”折騰了一整晚,我的臉上掩蓋不住疲倦。死胖子全身都呈現出後怕感,也沒跟我囉嗦,罵罵咧咧的開車離開了。這傢伙對波爾的死根本不在乎,他似乎更在乎自己居然被女人給迷昏了,險些當了替死鬼。真是沒心沒肺,明明昨天還將波爾讚美的人間少有,非她不娶的嘴臉。
我的腦袋很混亂,就算很累,也難以睡着。倒了杯咖啡醒腦,又將不久前的報紙翻出來仔細閱讀,希望從中能找出些許關於喬雨的其它線索。當地小報似乎除了那篇頭條新聞後,隨之就沉寂了。沒有追溯報道,承諾的驗屍報告也沒有刊登。
今天是個大晴天,朗朗晴空,日光泛出金色從窗外照射進來,我卻絲毫都溫暖不起來。耳畔喬雨死前對自己的詛咒,似乎近在咫尺的又響起。奇怪了,明明她臨死前詛咒的是我,而且到死手裡都握着我的照片。可死的爲什麼是荷蘭美女波爾?原因,是因爲波爾根據喬雨講述的都市傳說執行並經歷了過程,於是被某種神秘力量詛咒了嗎?
很有可能如此。
自己之所以知道喬雨死前握着我的照片,是因爲報紙刊登的圖片裡,雖然遮住了喬雨的臉。可是並沒有遮住她的手,我的三寸照片雖然被她僵硬的手指死死拽着,可自己還是能分辨出來。記得當時,我真的嚇了一跳。也在心裡大罵那個女人腦袋有問題。
喬雨死後,警方沒有找過我。但暗地裡肯定調查過我的不在場證明。上次洗脫了嫌疑,可這次波爾死時我卻在場,估計不用多久,就會有警察找我去喝咖啡了。唉,真是麻煩的要命。下次再有女孩抓着我求助,自己還是耐着性子聽完她的話得了。一次不耐煩,卻引來如此多的麻煩。
說不定,最後還會要了我的命。
不知爲何,腦袋裡再次竄出這個想法,不論如何拼命拋開都拋不掉。我哀嘆連連,不住的苦笑。然後打電話找老男人楊俊飛幫忙將警局裡的兩份驗屍報告給弄到手。
偵探社的度一如既往的快,不到半個小時,報告已經被他進了我的郵箱裡。從冰箱中拿出一塊三明治,我一邊吃一邊打開附件裡的pdf文檔。第一頁,有關喬雨的報告便一覽無餘的展示在眼前。
報告不是很長,配着幾張照片。跟報紙上報道的東西並沒有太多出入。只是在末尾批註,無自殺可能,死亡主因爲外部壓力踐踏。屍體在生前承受過極大的恐懼和痛苦,根據解剖後的內臟觀察,死者疑似被近乎一噸的物體壓過,內出血而亡。
我撇撇嘴,被一頓的重物碾壓踐踏,居然沒有在皮膚上留下任何淤青痕跡,這也太扯淡了!估計小鎮警方也對此一籌莫展吧。
至於波爾的驗屍結果,同樣不復雜。她死前也受到過重力碾壓,像被大象踩過似的。造成內部壓強過大,於是肚子中的內臟像是密封的紅酒瓶般,找到出口擠破肚皮,噴了出來。
默默地將兩份報告看完,我沉默了許久。喬雨和波爾倆人的死,果然有許多相似之處。她們玩過同樣的都市傳說,都被某種神秘力量騷擾,被重物壓死。也就意味着,她倆的死,基於同一個原因。
那便是睡覺時不要將鞋子朝着牀的傳聞。
說實話,對此傳聞其實我並沒有聽說過。甚至第一次聽聞,還是被綁在波爾的牀上,從她的嘴裡聽來的。我險些變成她的替死鬼,不過最終死掉的依然是她。
輕輕將杯子中的咖啡喝光,又拿了一塊三明治塞進嘴裡。我走到窗戶前透過落地玻璃往外望,明媚的眼光刺得人無法睜眼。深秋的寒風席捲了整個德國,也令街道上滿樹的秋花飄盡落葉。
很美的景色,可惜自己卻實在無心欣賞。心底深處有一種奇怪的急迫感,我將咖啡杯隨手放在窗沿上,深呼吸。
喬雨究竟是從哪裡聽來的鞋對牀的傳聞?當時她拉着我要我就她,想要對我說的,應該就是這件事。她詛咒我,是因爲我不耐心幫她。那麼,我會不會成爲鞋對牀怪談的下一個犧牲者呢?
我不知道,只能無奈的靜靜等待一段時間。在此期間,自己最優先的是將喬雨的底細查的一乾二淨,然後將傳聞的出處挖掘出來。
再次給楊俊飛掛了個電話,讓他幫我徹查關於喬雨的一切。然後我便出門去到處閒逛,腦袋亂亂的,實在沒有心情再幫導師打工寫論文。時間便在自己無聊的閒暇中緩緩流失過去,我晚上十點半纔回家。走進臥室,看着自己的牀了一陣呆,最後還是搖搖頭,將被子和枕頭搬到了沙上。
老實說,經歷了喬雨跟波爾的死,我內心就有了點陰影。對牀和鞋有些強迫症,一看到鞋孤零零的擺放在地上就覺得詭異。不願睡牀,今晚還特意把鞋子通通放入鞋櫃中,用重物堵住櫃門。這才赤着腳躺在沙上。從昨晚兩點過就沒有休息過的我,一躺下就感覺眼皮很沉,隨即陷入了深睡眠中。
那晚,我睡得很熟。就連做沒有做夢都沒任何印象。等再次睜開眼時,太陽早就升了起來,看看手機,早晨十點半。這一覺足足睡了11個小時,真是有夠舒服的!
我起牀洗漱,看着鏡子笑開了花,心也不由得輕鬆許多。詛咒應該沒有應驗在自己身上,果然所謂鞋對牀的傳聞,如果真的隱藏着某種神秘詛咒,應該也只對嚴格執行了傳聞流程的人才有用。
就在這時,手機急促的響了起來。來電顯示着安德魯的名字。這個死胖子在我接通的一霎間就用難以壓抑的驚恐聲音顫抖着道:“夜,該死,完了,我中招了。”
我的心猛地出‘喀嚓’一聲,再次落入了谷底。怎麼回事,他爲什麼會是下一個?死胖子究竟幹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