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我的手機有指南針功能。就算沒信號的地方也無所謂。”我強自鎮定,打開了手機自帶的羅盤。羅盤的指針筆直的指向東方。我一喜,果然,這個殺手鐗還是有效的嘛。拉着女孩,稍微走動了幾步,轉了一下,頓時,剛纔還喜悅的心沉入了谷底。
指針完全沒有動,死掉似的依舊筆直指向東方。
完了,就連最後辨識方向的手段也失效了。
我嘆了口氣,感到有些氣餒。
“怎麼,我們不會出不去了吧。不要哇,我還沒嫁人呢!”雪倩秀逗的用手敲我的頭:“癩皮狗夜,你不是自稱聰明絕頂嗎,快給我想辦法。”
“我頭烏黑濃密的很,離絕頂早得很呢。”我抗議道,強制平靜,猛的深呼吸幾口氣後,拉着她就地坐下。
“幹嘛坐着,難道你準備學聰明的一休?”雪倩不解的吐槽。
我不屑的搖頭:“既然都出不去了,我們還瞎跑幹嘛。揹包裡有乾糧,足夠活好幾天了。周圍的霧來的莫名其妙,說不定等一下就會散的一乾二淨。乾脆原地坐下等着吧。”
“這樣都行!”女孩瞪大了眼睛,滿臉不相信。
“不然還能如何。”我將智能手機翻回主頁面,看了一眼時間。猛的,自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身體不斷地抖,就連意識也恍惚起來。我的聲音乾澀,艱難的吐出了幾個字:“喂,小倩,你幾點逮住我的?”
“六點四十五,怎麼了?”女孩遲疑的反問。
“走到十字路口遇到白霧的時間呢?”我又問。
“大概九點零幾分吧。”雪倩不笨,她似乎聯想到了某些東西,不由得也有些口乾舌燥。
“我的時間表也差不多。六點半被你伏擊,就點零五分我倆被捲入霧裡。”我顫抖着,使勁的讓自己冷靜:“可你看看自己的手錶。”
雪倩聞言,擡起手腕上的表看了一眼時間。頓時,她整個人都呆在原地。
黑白的顯示屏上,幾個數字冰冷的凝固着。
晚上九點零六分三十一秒,正是兩人被捲入詭霧中的時刻。
時間,停止了?
時間停止了,還是手機壞掉了?這根本無法判斷。在這片濃霧中,沒有信號、不能搜星。科技產物會壞掉,也是理所當然不值得大驚小怪的。但是,手機真的壞掉了嗎?
我揉了揉有些麻木的臉,輕聲道:“我看這片霧,要等它自己散掉,估計有些難度。”
“不錯,霧中的世界,太詭異了。”她有些頹然:“我們肯定會餓死在這裡,都怪你。如果你不害死我姐,我就不會找你報仇。更不會陷入這種不上不下的悲慘境地。可憐我豆冠年華,如花的美貌,最終會變成一堆沒人愛的白骨。嗚嗚。”
她說着說着,居然委屈的哭了起來。
我被她搞的無比慚愧,不由得摸着她的頭,安慰道:“好啦,都怪我。既然光是霧都如此古怪,誰知道里邊還隱藏着什麼更難以置信的東西?”
本想說幾句安慰的話,結果話出口後就變成了變相的恐嚇。女孩打了個哆嗦,一邊朝我靠了靠,一邊將我的手使勁兒打開。結果她哭得更厲害了。
我苦笑:“自救很困難,恐怕從今往後,我倆要相依爲命了。放心,我知道你恨我。這鬼地方沒吃的沒喝的,等不了幾天我們就會掛掉。”
“嗚嗚。”少女渾身又是一抖,哭得聲音都啞了。這個,我真不是故意的!鬼知道心性方面她和雪盈的性格完全相反。
雪盈看起來柔弱,但是骨子裡透着堅強。而雪倩,看起來兇悍,但弱小的感覺卻滲透了她的所有細胞。就算身手敏捷又怎樣,天然呆少根筋的缺陷是無法彌補無藥可救的。估計訓練她的勢力,着實對此頭痛不已吧。
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自救的可能性幾乎微乎其微。就這樣呆坐着等死嗎?我無聊的坐着,冰冷的溫度從臀部透過布料傳遞進來,很不舒服。周圍的霧氣一成不變,翻滾不休。明亮的光粒子帶不來任何可以看穿迷霧的功能,只會令人更加的冷。
雪倩哭着哭着,似乎哭累了。她腦袋扭來扭去,最後微微靠在我的肩膀上,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我想,我還是殺了你算了。”
“不甘心嗎?”我淡淡問,絲毫沒有將這句話蘊藏的含義放在心上。
“當然不甘心,對於一個害死了自己的姐姐,將自己的生活弄得支離破碎,最後還要害死你的男人,不親手殺了他,我確實不甘心。”雪倩咬住嘴脣,語氣堅硬,‘嗖’的一聲將短刀抽了出來。
她劇烈的動作引起了空間中暗流涌動,風吹到我臉上,冰的刺骨。
“你說,我該怎麼殺你?”她將臉轉向我,刀緩緩的遞向我的身體。
我卻笑了起來:“如果你下得了手,那就隨便吧。”
“我下不了手?我怎麼可能下不了手!”雪倩冷笑。
“是嗎?”我面不改色,只是伸手撓了撓頭:“那麼殺了我過後,你要幹什麼。這裡寂靜無人,說不定還鬧鬼。跟一具冰冷的屍體呆在一起,你不怕嗎?靠着我包裡的食物,你至少能活二十多天。這二十多天裡,你該怎麼排遣無聊和寂寞?還是說,你願意殺了我後自殺?你有自殺的勇氣嗎?”
我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將雪倩的意志打擊的支離破碎,她手裡的刀猛的落在地上,摔出了刺耳的聲響。
“嗚嗚,姐姐,我真沒用。我該怎麼辦!夜****是魔鬼,他幾句話就把不能殺他的理由給陳述了一大堆,偏偏我一個都不能反駁。”雪倩捂着臉又哭了。
我哭笑不得,怎麼感覺自己像個用棒棒糖威脅小蘿莉的怪叔叔,最後還把小蘿莉給惹的可憐兮兮的痛哭?
女孩歇斯底里、自言自語的一邊說一邊哭,平靜下來後,撿起刀又抵在我的脖子上:“不行,我還是要先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