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便是剛分手的男友在整蠱自己。這種混賬事,那混蛋男人絕對做得出來。自己真是瞎了狗眼了,怎麼會和那種爛德行的人交往?
穆茹狠狠的關了電腦,揉了揉越不舒服的胃。她起身又喝了幾口熱水,突然現周圍一片黑暗,房間滲在暗色調的世界中,顯得無比陰森。
女孩順手按下電燈開關,燈沒亮。她混亂的大腦好不容易纔記起租屋的電梯間裡貼了一張公告,說是最近兩天線路檢修,會停電。
還好有筆記本電腦,沒電的時候還能上網。
穆茹仍舊睡不着,她憤憤的準備用即時通罵前男友幾句,順便將其從‘親愛的’拉入黑名單裡。按下電源,電腦沒出熟悉的啓動聲。
想再按一次,猛的,女孩的手懸在了空中,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爬上了背脊。
她忘了,自己的筆電電池早就壞了,如果不插電源的話,電腦根本沒辦法開機。可停電後又沒有電池,她究竟是怎麼上網的?自己居然用了沒電的電腦跟一個叫‘輪迴精神病院’的傢伙聊天。
鬧,鬧鬼了?還是自己喝糊塗了,做了白日夢?
穆茹捂着腦袋越想越混亂。她害怕了,縮回牀上去閉上眼睛,不知何時睡着的。
醒來後,沒有看到陽光,滿眼只是老舊的日光燈。白色的光芒十分刺眼,女孩想要爬起牀,卻驚然現自己的手腳被緊緊的裹了起來。她驚恐的四下張望,頓時恐懼的尖叫。
穆茹被束縛衣包裹的嚴嚴實實,身處於一個十分陌生的狹小房間裡。房間中什麼也沒有,她躺在地板上,頭靠着柔軟的包裹着海綿的牆壁。
這是電影裡經常看到的,囚禁着自殘性傾向的精神病人的房間。
自己,怎麼會一覺醒來,卻來到了精神病院中?這怎麼可能,是夢,一定是夢!
穆茹驚慌失措的用眼睛捕捉着一切有用的線索,她的眸子裡最終捕捉到了一行字,一行地址名
——輪迴精神病院
歡迎各種棘手的精神病人入院
“這裡就是輪迴精神病院了,地理位置優越,空氣很好,適合病人療養。”穿着白大褂的醫生一邊用手指着視線的遠處,一邊向我介紹。
那裡有一座佔地頗廣的精神病院,也是我此行的目的地。
這兒位於西安西南幾百公里外的地方,有着陝西特有的風光,卻沒有荒涼的感覺。一路行來,嗅覺中都是開滿山丹丹花的黃土地被陽光照耀時蒸騰出來的那種味,深入鼻腔和眼眸。就算連夜搭乘飛機從加拿大飛過來,睡眠不足的我,在如此好的景色裡,精神也不由得一震。
車窗外時而飄逸着帶着麥秸杆和羊糞蛋混合着燒時出的那種味,對我而言,特別新奇。昨天下午,剛從西安下的飛機,身旁的這位白大褂早早已經到了出口,舉着碩大的、寫有‘夜不語’三個字的牌子。高舉過頭頂,顯然害怕遺漏了我的到來。
可這傢伙明顯有着天然呆的屬性,居然找錯了出口。直到自己拖着行李箱,繞了好大一圈纔看到那個寫着我名字的紙牌,這才跑到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我就是夜不語。”
白大褂愣了愣,然後極爲熱情的握住了我的手:“夜大,你總算來了。我可是看了你許多書啊。你小說寫得好,民俗學研究的書籍也研究的很深刻。”
“你就是易古?”我不着痕跡的將手抽了回來,陝北人的手勁兒挺大,捏的我直痛。
“我就是,我就是。嘿嘿。”易古撓着頭,憨厚的笑着。他這個人給我一種質樸踏實的感覺,話不多,很乾練,也有些呆呆的。這傢伙身高不高,一米七左右,剃了平頭,雖然開春了,但陝西的天氣仍舊很冷。所以他在外衣上套着工作用的白大褂,完全可以從此細節看出這個叫易古的男性,生活有多懶散。而且絕對沒有結婚,甚至沒女友。
易古接過我的行李箱,將我請到車裡。是輛麪包車,很老舊,至少也有十年曆史了。點火的時候動機猛的顫抖,整個車子都在搖晃。就在自己極度懷疑是否會有無法啓動的可能時,車居然被順利的打燃了火。
直接上了西安的繞城高,麪包車一路朝西郊前行。說起來古都西安這城市幾年前也因爲某件事來過,但時間流逝了3年,城市面貌的變化特別大,大到自己幾乎快要認不出來了。
陝西的景色依舊,不知爲何今年的春天來得特別晚,氣象專家說連續十天最低氣溫1o度以上,纔是真正意義上的春天。可已近四月,陝西最低氣溫未上過1o度,早晚溫差很大讓人很不適。
畢竟春天的步伐已悄悄臨近,大地復甦,高路兩旁的植物園還是抽芽長出了嫩綠的枝葉,甚至有的樹木已經長出了白色的小花。
經西寶高路過了咸陽市,仍舊一路向西。越過渭河後拐入國道,然後就這樣順着渭河一路朝南。車開了一晚後,拐入了土路里。隨着地勢的偏僻,植物頓時開始稀稀疏疏起來,陝西風格的風光躍然眼前。
突然記起有一位詩人描述自己的家鄉,處處都充盈着那種‘帶着牧羊漢子和他的新嫁娘在洞房之夜裡感覺出來的那種味’。現在我纔是徹底搞清楚了,說的那麼玄乎富有詩意德爾東西,不過就是些青草、黃土混雜着羊騷味的那種味道。
易古一路介紹着周圍的事物,車終於開入了一個叫做輪迴的小村鎮裡。這個村子恬靜,入村的地方有一棵碩大的千年老槐樹,樹下三三兩兩的老人在掰着八卦。
“這裡人都很淳樸。”易古說:“我們陝西人,都善良的很。”
“但是,他們似乎對你的車不太友好。”我掃了一眼窗外。當面包車路過,本來還八卦家長裡短挺高興的老人們頓時收斂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