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奇怪了,普通的地板居然泥潭似的不知道深淺,而且還有怪魚。這一切都很難用科學解釋。這間普通的公寓樓中,到底發生過什麼?
想着,我朝牀上的幾個人望去。
不錯,牀上確確實實還有人。一張普普通通的一米六的牀上,很難想象,居然滿滿當當的塞了五個人。加上我,就有六個了。
這三女兩男組合,真面帶呆滯和恐懼的看着恢復了正常的地板。其中一個女孩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眼神,視線轉向了我。
“夜不語先生,你好。我叫榮安安。”女孩長着一張清秀的臉,大約二十歲左右。長長的秀髮凌亂的紮在一起,額頭的劉海因爲汗水貼在了皮膚上。聽她的聲音,正是剛剛一直鼓勵我,提醒我逃到牀上的人。
牀頭牆上的正中央位置,掛了一口黑色的電子鐘。時針剛剛路過了夜晚八點整。牀頭掛鐘,這麼不吉利的事情都敢做,這屋子的主人性格估計也是個奇葩。
牀本來就小,剛纔爲了給我跳起來時空出位置,牀上的五人不得已擠到了一起。我緩過勁兒來後,坐起身體,讓出了空間。
空間一留出來大家就扯開了距離。我的眸子縮了縮,心裡有了些判斷。牀上五人顯然並不是太熟,畢竟和不熟悉的人保持一定的空間是人類的本能和自我保護。
“你就是那個叫夜不語的小哥?喲,沒想到還是個帥哥咧。我叫賈琴,這是我朋友廖菲。有微信嗎,咱倆加一個。”賈琴大大咧咧的性格,一邊說一邊掏出手機要和我加好友。
她的朋友廖菲惱道:“琴琴,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忙着泡帥哥。而且手機早就不能用了。”
賈琴吐吐舌頭:“糟糕,我忘了。”
手機不能用了?我連忙掏出了自己的電話。果然,雖然還能開機啓動,但是卻收不到任何信號。
難怪牀上的人只能將錢扔出去求救這一辦法。這也確實是眼前唯一有效的自救方法了。
“兄弟,實在抱歉把你拖進麻煩裡了。我叫彭東。”坐在牀左側的魁梧男子,口氣和模樣像極了混社會的義氣大哥。年齡也不大,20歲左右:“這是我兄弟陳迪,性格有點二逼。他說話嘴臭,以後你可千萬別見怪。”
彭東用力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一個瘦竹竿青年。
青年撇撇嘴:“彭哥,我嘴巴是有點臭,但是也用不着見人就說嘛。”
廖菲顯然和陳迪有過節,冷哼了一聲:“陳迪,你嘴巴有多毒你自己不清楚?你知道你能活到現在,是法治社會救了你嗎?”
說着,女孩神色黯然的嘆了口氣:“而且,鬼知道我們一堆人要在這張該死的只有三平方米的牀上呆多久。不提前給陌生人打預防針,小心被人把你從牀上給扔下去。”
她的話,令牀上的衆人都不由沉默了。
我在衆人的沉默中,好好的打量起四周。這間只有十六個平方米大小的臥室,物品並不多。牀擺在正中央,牀的右側就是一個寬六十釐米,長一米七的凸窗。牀腳靠牆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梳妝檯。梳妝檯下有張椅子。就沒別的人。
很普通的擺設,甚至看不出住在臥室裡的主人是男是女。我下意識的又瞅了瞅剛剛差點要了我的命的地板。
強化木地板呈現淺棕色,上邊佈滿仿木的花紋。無論怎麼看,都不會令人聯想到這廉價的木地板下暗藏殺機,隱藏着離奇詭異的超自然現象。
沒有頭緒的我,視線回到了牀上的五人的臉,沉聲道:“誰能告訴我,這個房子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確實,應該跟兄弟你解釋解釋。”彭東說完這句話,眼神卻落在了榮安安身上:“安安,事情你最清楚。你來講吧。”
榮安安面無表情,也沒看他,只是對我說道:“那就我來解釋吧。事情,要從前天說起。”
前天?我心裡一動。前天不正是顏小玲兩女失蹤的日子嗎!難道她倆也遇到了和這個屋子類似的詭異事件?
在榮安安的講述中,我終於搞懂現在的現狀有多糟糕了。
這套公寓,不是榮安安的房子。甚至牀上的五個人,沒有一個是房子的主人。馬斯洛說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實現需求,是人類最基本的五個需求。但無論發達國家還是發展中國家,這五個需求,其實還有許多人根本無法實現。
衣食住行,在這個和平的世界裡,衣食無憂已經變成了基礎。行也不是問題。可是住的問題,卻變得越來越矛盾激化。在板城這個典型的地少人多的城市,哪怕是本地人,住這一需求,也越發的難以滿足。
高昂的房價,低廉的工資。本地人想要買一套房,極爲艱難。特別是年輕人。
榮安安、賈琴等等牀上的五人,其實在三天前都並不是太熟悉。只不過她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朋友——賴子民。
賴子民是個勤奮的人,他和榮安安在同一個公司工作。作爲新人他是很拼的,晚上還要兼職開着自己的那輛中檔車走街串巷當網約車司機。
就這樣拼命努力了一年半,這位仁兄勵志的存了五萬塊。加上他老爸老媽贊助的幾十萬,終於在板城市中心首付一半,買了一套六十多平方米的住宅。
住宅雖然小,但他卻是自己一衆朋友中第一個買房的人。大家都羨慕不已,賴子民剛將新家裝修完,就有朋友慫恿着讓他在新家裡開個趴體,讓衆人熱鬧熱鬧,順便慶祝。
有了家的賴子民意氣風發,再加上有家了還缺少個女主人。本來便對榮安安有意思的他,也想借此對這位冷美人展開愛情的攻勢。
於是賴子民在前天晚上請了十多個朋友去家裡開趴。榮安安本來不想去的,但耐不住幾個同事的邀請,最終還是去了。
直到現在,女孩都恨自己意志不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