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解剖室外傳來一陣喧譁聲,然後就是密集的槍響,我和二伯父急忙跑了出去。
一出門就見到警局局長肥碩的身軀孤零零的抱着頭趴在地上,其餘人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二伯父語氣急促的將局長一把抓住,急問:“生什麼事情了?”
局長絲毫不覺得倒在地上尷尬,依然一副死豬模樣賴在地上不起來:“剛纔有一個神情怪異的女人一搖一擺,神態很不正常的朝大門外跑。我派人攔住她,沒想到她膽敢在警局裡襲警,一把將我派的人推到在了牆壁上。我急忙又派了幾個人過去,可是那女人力氣大的出奇,近六個人都留不住她。於是我只好命令開槍。更恐怖的事情生了,女人中槍倒在地上,背上絲毫沒有流一絲一毫的血,爬起來繼續往前走。所以我命令全部警員都去攔截她,務必將她給抓回來。”
二伯父和我對視一眼,沉聲問:“你看到的女人是什麼樣子?”
“說起來也奇怪,我覺得那女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看到過。”死豬局長不太靈活的大腦少有的使用了一次。
“你看,像不像她?”二伯父不動聲色的掏出一張照片遞給他。
“對,就是她。夜教授,這人你認識?要不我叫警員全都回來,您自己處理?”局長一愣,思想頓時複雜起來。
“不用,儘量把她抓回來。”二伯父的臉色在這一刻比哭還難看,他的全身在微微顫抖着,似乎拼命在忍耐什麼。
我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將他拉到一邊輕聲問:“她是誰。”
“是誰!還能是誰!”二伯父幾乎要咆哮出來:“她不是已經死了嗎?還被解剖過,怎麼可能會站起來走出警局的!”
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那個女人的身份,頓時也猛地打了個冷顫。那個女人,正是前段時間死掉的那個叫做楊麗的博物館管理員,也是本應該躺在手術檯上靜靜等待解剖的屍體。可現在,死掉的她,居然站了起來。
看到我們神神秘秘的模樣,局長絲毫沒有自覺的從地上爬起,尊敬的問二伯父:“夜教授,你看還有沒有事。下午我還有個約會,一個叫盧雲斐的保險公司職員預約了要和我談一些共事。”
二伯父腦袋裡一片混亂,實在沒有心情和這頭豬浪費口舌,揮揮手示意他離開。
完全沒有頭緒,雖然我一直抱有會遭遇屍變可能的猜測,但一旦真的生了,卻一時間無所適從起來。
王紫瞳從解剖室裡走出來,她擦着眼淚看着,手扯着衣角不知道在考慮什麼。我們各懷想法的呆立在原地。
沒過多久,王紫瞳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角,輕聲說出了一句令人震驚的話:“對不起,其實,或許我知道究竟是誰偷走了古屍。”
“什麼!”我和二伯父頓時擡起頭來。
所有的事情,彷彿中了詛咒一般,開始緩緩的開始了。
不要爲自己積攢財寶在地上,地上有蟲子咬,能鏽壞,也有賊挖窟窿來偷;只要積攢財寶在天上,天上沒有蟲子咬,不能鏽壞,也沒有賊挖窟窿來偷。因爲你的財寶在哪裡,你的心也在哪裡。這裡的意思是不要只爲生活而挖空心思地聚斂財富?真正的財富是精神上的。
——《新約馬太福音》第6章2o節
“你知道偷走古屍的是誰?”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王紫瞳,看的她腦袋都低了下去:“難道偷走古屍的那人,和你有所關聯?或者,根本就是你?”
“不,不是我。”王紫瞳急忙擺手:“只是那個人我認識。”
“是誰?”二伯父沉聲問。
“挖出古屍的時候,那個人也在現場。研究古屍的時候還請過他來。”王紫瞳頓了頓:“他叫趙康,是市級體育總局武術研究院專家。就是他現在收集到的一些隨葬品中那杆木製的鐵頭標槍和一般習武的槍不一樣的。他提出一般槍頭是圓鏟形的,而出土的那把槍在古代兵器裡沒有類似的東西。很可能隱藏着一段武林秘史!不過,我覺得當時他看出土的其中一個隨葬品的眼神,有些古怪,甚至可以說,很震驚。”
“那個隨葬品?”我問。
“就是那個武士木俑。”
“武士木俑?似乎確實有這個東西出土。”二伯父夜軒想了想:“不過這兩個木俑很奇怪,絕對不是武士俑。我也只是偶爾瞟了一眼,沒注意看,有些想不起樣子了。”
王紫瞳掏出了一迭照片遞給我:“我這裡有出土隨葬品的照片。”
我接過來一張一張仔細看着,當看到那所謂的武士木俑的時候,渾身頓時一顫。照片上的木俑形同白骷髏,一頭二臂,紅圓三目,頭戴五骷冠,頂上半金剛杵飾。男尊高舉右手的骨杖,左手託盈血顱器,曲右足而左足微弓立於白蚌殼上。女尊右持寶瓶,左手高舉果穗,曲左足而右足微弓立於白海螺上。二尊皆以綵帶圍繞、下着短裙非常莊嚴,就像安然住在般若烈焰之中。
我震驚的聲音都沙啞起來,好久才擠出幾個字:“這,這東西根本就不是什麼見鬼的武士木俑,根本就是尸陀林主!”
“什麼!”二伯父大吃一驚,二伯父以完全高於年齡幾倍的手將照片抓過來仔細辨識,終於頹然的嘆了口氣:“不錯,確實是尸陀林主!”
王紫瞳有些疑惑:“尸陀林主是什麼,我看了那麼多考古書籍,都沒有見哪本記載過。”
我苦笑了一下道:“尸陀林主是佛教掌管尸陀林的神,傳說他會護持獨處在屍林或墳地中修行佛法者。並有八大寒林作爲棄屍的處所:東方暴虐寒林、北方密業寒林、西方金剛焰寒林,南方骨鎖寒林、東北狂笑寒林、東南吉祥寒林、西南幽暗寒林和西北啾啾寒林。據說這些地方全部是修不淨觀的最佳地點,也是修施身法者所必處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