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朝着行政大樓走,一進入門內,外邊的喧鬧立刻被隔絕了開來。行政樓中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根據九天來的觀察以及依依等人的證實,我確定了這個行爲中心一共有二十五個人。其中警衛兩個,二十個教員,兩個訓導主任,還有校長周華苑。
暴動的時候,警衛兩個全死掉了,教員也死了個七七八八。可怎麼也找不到校長和兩個訓導主任的影子。
在行政樓裡亂竄着,我們將一個又一個的門踢開,翻箱倒櫃的搜尋線索。可找了好一會兒,心卻是越來越沉重。
普通學校中,不管是什麼學校,老師的抽屜裡也應該有許多的教學備案。可這些辦公室中,我們卻什麼都找不到,不要說線索數據,就連教師的私人雜物都不見一點。全部的辦公桌几乎都嶄新,像只是用來擺個樣子的對象,裡邊沒有盛放任何東西。
學校不大,行政樓只有一層,最深的地方便是校長周華苑的辦公室。
很快,就來到了校長室門前。
這兩開門的房間大門緊閉,漆黑的門板就像是棺材木,帶着一種令人心驚膽寒的邪氣。我們幾個男子漢用力將門踹開,那房中,依然不見剩餘人的身影。整個校長室都空曠的要命,陳設簡單,如其它房間一般沒有窗戶,很是壓抑。
偌大的房間正中央擺放着一張極大的黑色老闆桌,桌子後邊是轉椅。撬開抽屜,還是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物品。甚至看不出桌椅有使用過的痕跡。
袁柳的臉就快要黑穿了,怒斥道:“夜不語,這算怎麼回事?你的計劃就這麼簡單?那現在該如何走,怎麼逃!”
我冷哼了一聲:“信得過我就留下來,信不過我就趁早滾。我還怕你是個累贅拖我的後腿呢。”
“你說什麼!”他最近的壓力很大,早已經到了爆的階段,我的那番話如同炸彈一般將他懸着的心狠狠的炸了一下,袁柳終於動了殺心:“你以爲我不敢殺你!”
說着便提起拳頭逼近過來。依依尖叫了一聲:“袁柳,你想幹什麼。你要敢動他一下,我一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滾開,死女人。”袁柳一把將她掀翻在地上。
我冷眼看着他越靠越近,心裡盤算着,最後也不願意顧忌太多,猛地將槍掏了出來。
袁柳身上的殺意越的強烈,絕望折磨的他就快要瘋掉了,他嘿嘿笑着:“你以爲拿出一把假槍我會被嚇到,別傻了,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屁娃。”
依依和張國風撲了上去,用力的拽着他的腿。
“不語同學,他是真的想要殺你,快跑,我抓着他,你快跑!”依依撕心裂肺的叫着。
我微微有一絲感動:“放心,他不敢把我怎麼樣。”
“他怎麼不敢,他還有什麼不敢。處女座的人什麼都做的出來。所以就算是青梅竹馬,我也最討厭他這個混蛋。”依依衝着我吼叫,原本甜美的聲音焦急到變了音調。女人啊,怎麼就算到生死關頭,都不會忘記星座和算命,她們的思維方式果然不是我能夠揣測的!
“他不敢。”我動也沒動,輕輕搖頭。
袁柳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一腳一個將依依和張國風踢到角落中:“你這個臭婊子,等我殺了他們,我再強姦你。總之都要死,死前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人也行。臭婊子,我來這裡是被你害的,我就算死也是你害的。老子要你付出代價。”
說完就衝我撲了過來。
我微微一撇嘴,扣動了扳機。‘砰’的一聲巨響,子彈打在了他前進的位置,堅硬的大理石地板頓時分崩離析,濺射出大量的碎塊。
所有人都驚呆了,表情呆滯的看着我,看着我手中那把還冒着青煙的手槍。
“下一槍,我會打中你的腦袋。”我的語氣很淡然,不帶一絲感**彩。
袁柳的臉色頓時慘白,嚇得連滾帶爬的蜷縮到房間的角落裡瑟瑟抖,我向他走過去,他大叫了一聲,摸爬滾打的亂竄。
“不要殺我,我不想死,不要殺我!”他大喊大叫着,想要離我越遠越好,剛纔的煞氣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果然是個欺軟怕硬的角色。
“砰!”我用嘴大叫一聲。袁柳立刻驚叫,十分配合的摸着腦袋,倒在了地上。他的褲子上溼了一大片,居然被嚇得尿了褲子。
從兜裡掏出不久前找來的繩子,我牢牢的將這危險的膽小鬼捆了個結實。擡頭,這才現剩下的人還處於呆滯狀態,於是害羞的笑了笑,指着槍張口就撒謊:“這玩意兒是我老爸留下的遺物,我總是隨身攜帶,沒想到今天居然能派上用場。”
胥6最先反應過來,他聰明的沒有在乎我手上槍的來歷,似乎也不在乎,只是臉上多了點信心:“下一步?”
依依等人也恢復了,衆人一致的沒有追究我的身份。張國風道:“老大就是老大,跟着你果然沒錯,就連欺負個人也欺負的不同凡響。”
依依的臉色不怎麼好看,她走到我身邊,用力掐着我的胳膊:“你這個混蛋,既然有辦法制服他,還在一旁看了那麼久的熱鬧。我們出醜很好看嗎?白癡!傻瓜!笨蛋!”
一連串的國罵從嘴中吐了出來,她的眼角甚至掛上了晶瑩的淚珠,終於忍不住,依依撲到我懷裡痛哭了起來。她的精神狀況,也到了崩潰的前夕,再加上剛纔對我的擔心,壓抑過了極限,終於找到泄洪口,爆了出來。
女孩子,哭了以後就會好起來。這種基因特點永遠比男孩優良,至少男孩,不會哭,只會將一切都壓抑在內心深處,直到崩潰。我輕輕的拍着她的背脊,視線掃過對面的兩人:“剛纔槍響的時候,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
張國風和胥6遲疑了一下,輕輕搖頭。
鑽在我懷中的依依動了動腦袋,悶聲悶氣的說:“悶響聲,在大理石清脆的破裂聲中有一種悶響。”
“不錯!”我點頭:“有悶響,也就意味着腳下應該是空心的。仔細再想想,這裡是底樓,如果腳底下會空心,那究竟代表着什麼呢?”
“地下室!”兩人同時渾身一顫,驚訝的叫道。
“絕對是。”我肯定的說。
胥6皺了下眉頭:“如果真有地下室,那究竟該怎麼進去?行政樓中每一塊地方我們都查過,並沒有秘門。難道入口在外邊某處?”
“不,出口就在這個房間中。”我環顧四周:“還記得夏雪生前說過的話嗎?她說他勾引了周華苑,那個道貌岸然的校長將她帶入了校長室的裡間。可這裡一目瞭然,哪裡有裡間。所以,這個房間中一定有暗門。”
“在哪裡?”張國風下意識的問。
“在那!”我指着不遠處的角落:“你們仔細看,房間裡的大理石很新,只有那一塊地方有些陳舊。那就意味着經常有人走動。可那地方明明是個死角,誰會故意去那個角落?答案呼之欲出。”
說完我便一槍打了過去,子彈帶着巨大的衝擊力,硬生生的將牆壁的一塊掀開。鑽入牆中的聲音並不刺耳,彷彿打進了木頭裡。
果然,那處地方確實有道暗門,一道沒有上鎖的暗門。
沒費太大的力氣就將暗門移開了,我們魚貫着走進那相對窄小的門,進入到校長室的裡間。
這個所謂的裡間並不大,大概只有十多平米。擺設同樣簡單的一目瞭然,只有一個沙而已。
我觀察了一下四周,沉吟片刻,開始在四處走動。將房間繞了一圈又一圈,終於在又一個不起眼的位置找到了向下的信道。剛要鑽進去,突然被人一把拉住了。
只見胥6指了指不遠處,沉聲道:“你看那邊。”
我擡頭,看到前方地板上貼着一張小紙條,上邊赫然寫着:“校規第三條,不準進入地下,否則死。”
四個人面面相窺,完全不知道是該進去,還是該退出。這條校規的規格同樣很高,估計不是用犧牲法便能消除的。可都走到了這一步,不進去,恐怕是絲毫生存下來的希望也會沒有的。
去,還是不去?該怎麼進去?這個選擇,很難決定。
我嘴角流露出一絲苦笑,挖空心思的思索着。突然想到了第一天到學校時偶然扯下的那個校規。既然校規能夠被扯下來,字跡也能想辦法消除,那校規附帶的懲罰會不會也會隨着字跡的消失而失去效力呢?
這值得一試,畢竟再也沒有其它辦法了。
“快,衝着那張紙吐口水。”我衝所有人下令。
每個人都愣住了,看到我瘋了似的向寫着校規的紙噴唾沫,不知道該不該執行那傻到腦殘的指令。
依依輕輕皺了下眉頭,先不顧形象的跟我吐起口水來。一有人帶頭,其它人也顧不上太多,跟着做了。四個人的唾沫量不少,那老舊的紙張如同長鯨吸水般把吐到上邊的口水全都吸收了進去,還出一種噁心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