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飛往禹都的飛機上,出人意料的,我們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
我相信無論是在萬花坊裡還是在外面,秦李兩家的人絕對在我的身邊安插了內奸。再加上我本來就沒有準備刻意隱瞞這件事,所以他們應該在第一時間就得到我要飛往禹都的消息纔對。
楚楚是第一次坐飛機,在飛機上顯得十分興奮,這裡看看那裡看看的,剛纔飛機起飛的時候明明自己多快要被嚇哭了,現在淚珠都還掛在臉上。
將目光從楚楚的身上收回來,我打開請柬仔細地看了起來。
看着請柬上面的字跡,我就知道是陳祺親手寫的。他前面說了一大堆的廢話,無外乎是對我的燒他請柬的事情感到十分的憤怒,現在要我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並且出參加他的婚禮。
之前不知道爲什麼,鬼使神差地就把這封請柬給帶上了飛機,現在看着請柬上的內容我才知道,自己下意識地將陳祺當做了可以利用的人,或者說是可以幫助我對付秦家和李家的人。
我揉了揉太陽穴,覺得自己有些想太多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也變得和陳默他們一樣,動不動就講利益,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也是動不動就是利用了?
“你是豬嗎?這麼燙的水也遞給我,不知道冷一下嗎?”
就在我還在思考的時候,一陣爭吵的聲音從我的斜對面傳了過來。一個貴婦人手中的拿着一杯白開水,尖酸刻薄地罵着空姐。
我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水杯,在室內溫度25度的情況下也沒有冒熱氣,想來也不是有多燙。這個世界上總是會有這種人存在,莫名其妙地找別人的錯,就是希望能夠引起別人的注意。
果然,在那個貴婦人看見周圍的人將目光投在她身上的時候,她就像是得到了鼓舞一樣,變本加厲了起來。
“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
空姐彎腰一個勁兒地和貴婦人道歉。這是一般航空公司的培訓策略,不管客人做了什麼,你只需要記得客人永遠是對的就行了。所以你要道歉,無條件的道歉。
我不知道這種腦殘的服務教育培訓爲什麼會在各個航空公司盛行,但正是這樣的培訓目的和效果,纔會助長一些客人的囂張氣焰。
就好像這一次,貴婦人聽到空姐道歉之後,臉上露出了不屑地神色,“對不起就算了?你這樣的泥腿子不知道是修了多少年的福分才能夠來伺候我,結果這麼一點小事都做不了。”
嘩啦啦。
貴婦人將她手中的白開水直接潑向空姐,空姐一個沒防備,直接被潑溼了一臉,整個人的妝都花了。整個人更是委屈地哭了起來。
乘客中也有不缺乏正義感的,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站起來朝着貴婦人朝,好像是說貴婦人這樣做是不對的。
貴婦人也是個人來瘋,有人和她鬧正好合了她的心意,幾個人就像是罵街一樣在飛機上爭吵了起來。
楚楚將自己的小腦袋放在我的大腿上,看了前面的貴婦人一眼,“媽媽,她們在吵什麼啊。爲什麼那個婆婆要把水潑在姐姐的身上?”
我笑着摸了摸楚楚的頭,“不關你的事,回去乖乖繫好安全帶坐好。”
楚楚哦了一聲,聽我的話又乖乖的坐回去了。
空乘人員在瞭解到這裡的情況後趕緊走過來將乘客們勸阻開,讓他們坐在座位上不要亂動。在飛機上不繫安全帶是十分危險的,畢竟飛機在空中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遇到亂流了。
貴婦人還在那裡不依不饒的,坐在她旁邊的女人伸手拍了拍她,“媽,不要和那種人吵了,有什麼意思。”
雖然她女兒是在勸架,但這種不屑地語氣只會讓人越聽越火大,我笑了笑,正準備說這一家子都是極品的時候,女人轉過頭朝着自己的左邊座位甜甜地喊了一聲,“陳祺,你覺得我是說的有沒有道理?”
陳祺?
我要將耳機放進耳朵裡的手頓了頓,因爲座位的原因,我這裡並看不見那個男人的臉。是他嗎?真的是陳祺?
我不知道在期待着什麼,整個人都僵住了,耳機一直不肯戴上。
“我要睡覺,不要煩我。”
男人有些不耐煩的聲音響了起來,隨後就是女人撒嬌的聲音。我低下頭,將耳機默默地戴上,聽到了那個男人的聲音,就算不看臉我也知道,他的確就是陳祺。
坐在我旁邊的高武詫異地看了我一眼,好像是以爲我有什麼不舒服。陳祺他是見過的,但還沒有熟悉到聽聲音就能夠分辨出來。
就在我戴着耳機聽音樂昏昏欲睡的時候,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身前有一個影子經過。
我坐在過道的位置,所以很多人上廁所都會從我這裡走,我也沒想太多。
但是緊接着,那一道影子就退了回來,擋在我的身前,將機艙裡的燈光給擋了一大片。
我心頭一跳,擡起頭看了站在我身前的男人一眼。陳祺竟然像個小孩兒一樣笑着,就這樣直勾勾地看着我,“安小姐,沒有想到我們這麼有緣分,在飛機上也能夠碰到。”
既然陳祺都已經撞見了自己,我也不好意思說不認識。將耳機從耳朵裡取下來,我和以前一樣還是忍不住想要打趣陳祺,“原來那個貴婦人的女婿就是你啊。你們家以後買菜肯定不會吃虧上當。”
陳祺哈哈笑起來,伸手指了指我,“安如善啊安如善,你的這張嘴還是這麼毒。”
我也開心,驕傲地揚了揚下巴,“是啊,知道我這麼毒你還湊過來幹什麼,還不去上你的廁所。”
看我和陳祺聊得這麼開心,坐在窗戶旁邊的楚楚也閒不住了,她將小腦袋伸過來,仰着頭看陳祺,“媽媽,這個叔叔是誰啊。”
陳祺聽到楚楚對我的稱呼,臉上的笑容一僵,“媽媽?”
我笑了笑,摸了摸楚楚的腦袋,“是啊,我女兒高楚楚,漂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