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集團的私人飛機快速爬升高度,慶塵坐在機艙內的沙發上,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甚至沒去在意機組人員正竊竊私語着。
“慶先生的面色有點憔悴。”
“何止是憔悴....…”
此時慶塵身上已經沒有了禁忌物ACE-005,於是他癌症末期那疲憊的面色暴露在所有人視線裡。
就彷彿風中殘燭,風再大一點就能把火熄滅。
幾分鐘後,一位空乘來到慶塵身邊蹲下,用盡平生力氣做出一個好看的微笑:“慶先生,您不舒服嗎?飛機上有常備的醫藥箱。”
慶塵笑了笑;“我是癌症末期,飛機上的醫藥箱沒用的。”
空姐情了一下,她很難相信這位白晝之主競突然成了將死之人,她有些不知所措。
慶塵反過來安慰道:“我沒事的。”
空姐遲疑許久,看着慶塵腳邊的包說道:“我幫您把這個包放起來吧?”
慶塵伸手製止:“不用的,這個包不能碰。”
空乘好奇的打量着那個雙肩揹包,總感覺這包很奇怪,包外面竟然還有一個拉環,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這東西,似乎更像是一個降落傘包?
誰坐飛機會帶着一個降落傘包?這是打算飛機墜毀的時候跳下去嗎?
想到這裡,空乘小姐姐想起上一次的驚險經歷,忍不住心裡一哆嗦。
慶塵緩聲安慰:“放心,你們不會有事的,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說着,他將降落傘包放在身邊的座位上,低頭繼續看手機。
私人飛機是有網絡的。
此時,表世界的新聞媒體已經開始報道有關李雲壽的消息,有人還在認爲李氏已經背叛東大陸聯邦,有人認爲李雲壽是個貪生怕死的小人。
這些人的消息是滯後的,所以並不知道實時發生的事情。
慶塵認認真真的看着,並交代家長會聯繫媒體對一些不實報道進行澄清。
他不希望李雲壽死後揹着污名,哪怕這裡是表世界。
空乘見慶塵不願意繼續交談,便又悼悻的回到備餐間。
其餘幾個空乘小聲說道:“你這也太容易氣餒了,再去跟他聊聊啊。”
那位空乘遲疑了很久:“聊什麼啊.….….好像沒有共同話題。”
一位稍微年長的乘務組組長小聲說道:“不再試試你怎麼知道,旁人想見他都見不到,你倒好,見他兩次了都沒搭上什麼話。"
那位空乘想了很久,最終嘆了口氣:“算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曾經,她們都以爲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只是電視劇裡男女主分手的一種說辭,可事實上當她們真遇到慶塵這樣的人物,纔會明白,他所經歷的一切,與自己所在的世界是割裂的。
你永遠也接觸不到他所經歷的事情,甚至面對面站着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於是彼此之間便橫貫着一條巨大的鴻溝。
那種鴻溝是你平時看不到的,只有走近了,才能感受到。
這時,機艙裡傳來咳嗽聲,所有空乘看去,隔着簾子,她們甚至能感受到慶塵的痛苦與疲憊。
“那位受傷了嗎?聽說裡世界最近一直在打仗?”
先前與慶塵說話的空姐說道:“是癌症末期。”
咳載聲忽然停下了,有人漸漸察覺出不對勁來。
先前那位空乘面色一變,掀開簾子衝進機艙內,卻見慶塵歪倒在地上,已經不省人事。
慶塵面色蒼白,嘴角還有血絲。
“慶先生!”有人驚呼。
可是當她們想要靠近的時候,慶塵竟又睜開眼,平靜說道:“退後,不要靠近。”
那眼神冰冷又無情,瞳孔深處流淌着金色的雷漿。
彷彿再有人靠近一步,真的會死。
空乘們驟然停下腳步。
下一秒,卻見慶塵掙扎着從地面爬起來,笑着擦了擦嘴角,又看向自己衣襟上的血跡:“嚇到你們了嗎?不好意思,你們是無辜的,辛苦各位了。”
說完,慶塵拎起自己的雙肩包:“你們按照既定航線繼續前進。”
“那慶先生你呢?"空乘問道。
慶塵走到備餐間掀開地毯,那裡赫然是通往設備間、行李間的通道,他平靜道:“我一個人去行李間待着。記住,不要有人下來。”
空乘問道:“慶先生,可是你的病情好像已經很嚴重了。我們要不要找地方緊急降落,先給你治病?”
慶塵笑道:“不用,我的病情我自己知道,我沒有時間了。”
空乘們面面相般,她們都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
自從給慶塵當了機組人員之後,人生彷彿就光怪陸離起來。
待到慶塵消失在通道里,並關上通道門之後,那位乘務長嘆息道:“外界都以爲他光鮮亮麗,已經是人生巔峰,誰能想到他竟還揹負着這些。”
“他這一路走來,一定很艱難吧。”
負責飛機安保的家長會成員看了他們一眼,趁着慶塵已經進入行李艙,立刻進入衛生間,發出一條消息。
飛機繼續向北美飛去,當它抵達加勒比海上空時,開始緩緩下降高度,準備降落在危地馬拉機場。
慶塵坐在行李間的黑暗之中,耐心等待着什麼。
他昏昏沉沉的幾乎再次陷入昏迷,在行李間的黑暗裡,他彷彿沉淪在深淵之中,身體的不良狀態讓他幾乎難以爲繼。
這時,慶塵的手機鬧鐘響起,他驟然睜開眼睛,彷彿剛剛的疲態一掃而空。
那強大的精神意志讓他在這關鍵時刻,重新清醒過來!
飛機由12千米高度,下降至8千米高度,慶塵從揹包裡拿出護目鏡戴上,並一把拉開行李間的制動閘門。
外面的白日光芒照射進來。
飛機駕駛艙內響起報:機艙氣密性受損!機艙氣密性受損!艙內壓力減小!
空乘焦急問怎麼辦,到底是哪裡受損了,然而機長看了一眼航行計劃:“不用擔心,我們馬上降落,不會有危險的。”
乘務長說道:“但慶先生在行李間啊,會不會是那裡出了問題?他會缺氧的。迫降吧,找地方先降落再說。”
機長搖搖頭:“我接到的命令是,不論發生了任何事情,都不能改變航線。”
此時,那位安保不再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的拿出手機撥打出去:“他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