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從南部回到這裡?”小墨反問道,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娘娘雖然不知道皇上尚在皇宮中,但是她也沒有理由說皇上會來到這裡啊!
朱霜霜不經意的撫了撫頭髮,說道:“是啊,但是不知道具體的時辰,正好,待會兒咱們一起回宮吧!”
看到她的手勢,小墨瞬間明白過來,看來說皇上來這裡這是娘娘的權宜之計,可是她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娘娘,您說皇上即將駕臨,無爭山莊怎麼沒有派人出來相迎呢?”
“我是無爭山莊代表,還有那羣婢女就是迎賓隊伍啊!”朱菲菲迫不及待的澄清道。
“有沒有搞錯,皇上駕臨,豈能如此無禮!”小墨不悅的嘀咕道。
朱霜霜拉住正要動怒的朱菲菲,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了,然後問道:“小墨,你知道趙然怎樣了嗎?”
“趙然?她很好啊!在鐵大人的治療下,她已經徹底痊癒了!”小墨不解的問道:“娘娘,您怎麼忽然問起趙然來呢!”
“哦,小墨,看到那羣婢女了嗎,她們也中了迷幻藥呢,情形和趙然一樣,身不由己啊!”朱霜霜嘆道。
“啊?”小墨大驚失色,急道:“原來迷幻藥竟然出自這裡?不好,娘娘,咱們還是趕快走吧,不然到時她們發作起來,就很難脫身了!”
朱霜霜忽然掃了彩蝶一眼,其寓意不言自得,彩蝶忽然跪了下去,驚恐的說道:“娘娘恕罪,彩蝶並沒有做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啊!”
“還有什麼,你現在說還來得及!”朱霜霜痛心疾首的說道:“我真心待你,你若一再的隱瞞,可是在*我下狠心啊!”
“其實,其實能控制她們的不只是崔管家一人!”彩蝶撲在地上,低着頭說道。
“那還有誰,你快說啊!”朱菲菲着急的問道。
“還有,還有……”彩蝶忽然倒下了身去,七竅流血,轉瞬間便氣絕身亡了!
小墨這時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擊中了朱菲菲的穴道,護在朱霜霜的身前。
“你,你幹什麼?”朱菲菲莫名其妙的問道,身子已經動彈不得了!
朱霜霜咬着嘴脣,對於方纔發生的一切還未回過神來,只是定定的望着朱菲菲手中的一枚繡花針,那根依然滴落着鮮血的繡花針……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不想殺她的,可是身不由己就……”朱菲菲焦急的辯解着,求助的望向朱霜霜。
“另一個能控制她們的人就是你?”朱霜霜難以置信的問道,雙目含着淚水,聲音顫抖,“三姐,怎麼會是你呢,枉我那麼相信你,你卻如此待我?”
“四妹,我,真的不是我啊,我怎麼可能與你作對呢?”朱菲菲奮力的辯解道,“或許,或許我也是中了迷幻藥,才,才突然對彩蝶下手的!四妹,你千萬不能冤枉我啊!”
“對,現在做什麼事都可以賴到迷幻藥上去的!”朱霜霜皺着眉頭目不轉睛的注視着她,良久才說道:“帶我進藥園,你是爲了查明我回來的真相,待你發現藥棚裡少了的藥材便能發現我的來意;議事廳裡的審問,是故意演給我瞧的;彩蝶與小云的泄露也是你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想將視線全部轉移到崔進那裡,趁我麻痹,你可輕易在此得手,是不是?”
“四妹,你,你真的冤枉我了!”朱菲菲焦急的說道。
“你只要告訴我,我說的那些對不對!”朱霜霜凝視着她,一字一句的說道。
朱霜霜定定的望着她,說道:“你到底還是和他們一樣,總是拿我當外人!”
“不是我們拿你當外人,而是你根本就是個外人,以前是,現在更是!”朱菲菲忽然放聲笑道:“四妹,這點並不會因爲你的身份改變而有所變化的。”
“好,你終於說出你的心裡話了!”朱霜霜眼神有些幽怨,語氣卻是異常的堅定,“既然把話都說開了,我也直說了吧,三姐,爹爹勾結外人意圖造反,我心裡想救恐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你這麼想見他們,我會成全你的!”
“哦,我沒想到四妹這麼深明大義呢,只要能與爹爹見一面,我可是感激不盡啊!”朱菲菲譏諷道:“看來這無爭山莊不但養育了你,如今還能爲你登上後位出一番力了呢!”
“住嘴!”小墨氣憤的喝道,正欲上前,被朱霜霜阻止了,她淡淡的說道:“隨她去吧!”
她走到帳篷邊,看了看外面,皺着眉頭說道:“快下雨了!”她轉身看向武士吩咐道:“不要讓她出聲,帶她上車!”
“是!”武士擊中她的穴道,架起她施展輕功出了帳篷,上了不遠處的一輛馬車!
“娘娘,她們果真都中了迷幻藥?”小墨惴惴不安的看向那羣婢女,憂心忡忡的問道。
朱霜霜點點頭,爾後輕鬆的說道:“放心吧,方纔我趁颳大風時已經給她們解藥了!暫時不會有危險。”
“颳大風時?”小墨迷惑不解的問道:“怎麼給啊?”
朱霜霜沒有回答,而是走向帳篷的後面,拉開一條細縫,另外一道門便出現,小墨問道:“咱們等下要從這裡出去?”
朱霜霜點點頭,說道:“雨點下來,咱們便從這兒走!”
“現在走不行嗎?爲什麼要等到下雨呢?”小墨不解的問道。
朱霜霜笑道:“只有淋雨了,才能起藥效啊!”
小墨正要問,朱霜霜已經走到帳篷外,往四角扔去四個藥瓶,拍了拍手回到了帳篷中。
“娘娘,下雨了!”不一時,一名武士進來稟告道。
朱霜霜起身說道:“好,咱們走吧!”
“是!”
當他們走出帳篷後,只聽身後的婢女們傳來一片哀鳴之聲,帳篷四周轟隆作響,煙霧四起,小墨還在東張西望之時,朱霜霜拉着她上了一輛馬車……
“那是,那是黑美人,遇水即溶,中此毒之人遇到水後便會毒發。娘娘,你給那羣婢女下的就是這種毒吧?”小墨興奮不已的問道。
朱霜霜沒有回答,而是掀開車簾,看向外面,憂慮的說道:“小墨,我總有種不祥的預感,咱們出來的也太順利吧!”
“順利還不好啊!”小墨調皮的笑道:“說到底還不是因爲娘娘您的睿智遠謀,那羣烏合之衆又怎麼會是您的對手呢?”
“不對!”朱霜霜忽然嚴峻的說道:“崔進、商容、以及無爭山莊的高手怎麼都沒有出來呢,他們一定在什麼地方等着我們!”
“娘娘您多慮了,咱們都已經快出無爭山莊的地盤了,他們肯定是沒想到您這時候會走,想動手也來不及啊!”小墨不以爲然的說道。
朱霜霜神情仍然有些驚慌,她抓住小墨的手,說道:“小墨,前面若是出現變故,你一定要設法出去,將這裡的情勢告訴皇上,好讓他做好應對的準備!”
“娘娘,若真有變故,小墨就是萬死也要保您無恙的,又怎麼可以棄您而去呢?”小墨認真的說道。
“萬死?小墨,你怎麼忽然說個死字呢?”朱霜霜心中不然涌起濃濃的不祥之感,她不安的看向小墨,沉重的說道:“總之不管什麼情況,咱們都要盡力平安,好嗎?”
“嗯!”小墨點點頭,臉上卻是安詳平靜,這越發的令朱霜霜不安起來。
這時,馬車忽然停了下來,“何事?”朱霜霜竭力沉着的問道。
“娘娘,我們好像中伏了!”一名武士挨近車旁輕聲說道。
朱霜霜臉色一緊,語氣卻是平靜的,“不要慌,繼續行駛!”
“是!”
馬車繼續開動起來,小墨卻有些坐不住了,她時而看看車外,時而看着朱霜霜,卻一直一言不發。
朱霜霜笑道:“你怎麼了?害怕了?”
“有點!”小墨緊張的說道:“不知怎的,我忽然有些想姐姐了,她若在就好了!”
“放心吧,沒有安安咱們也能平安回宮的!”朱霜霜安慰的笑道。
忽然,她覺得身子一麻,小墨伸手飛速的擊中了她的穴道。朱霜霜發現自己不僅不能動彈,而且還說不出話來了。
小墨忽然變戲法的拿出一張面具,快速的戴好,隨後分別脫下自己和朱霜霜的衣服,對換的穿好,朱霜霜驚異的望着她,大約已經猜到她的用意,眼神裡流露出痛苦與不忍,她這是要引敵上身,助自己衝出重圍啊!
小墨喬裝妥當後,露出俏皮的笑容,說道:“娘娘,我又有機會假裝您了,有件事小墨一直不敢告訴您,其實我可喜歡裝扮成您的樣子了,因爲在皇上眼中,只有您纔是珍寶,或許小墨只有在裝扮成您的時候,才能在他的眼中看出一絲溫暖和愛意呢!謝謝您,娘娘,來世我一定還來服侍您!”
朱霜霜目瞪口呆的望着她,此刻才明白她的心意,可是卻無法阻止她飛蛾撲火的舉動,心中的疼痛立即無邊無際的蔓延開來……
小墨拜了三拜後,依依不捨的望着她,眼中雖然閃爍着恐懼,但更多的卻是堅決和勇敢,她爬出了馬車,縱身跳向一名武士的馬匹。
緊接着馬鳴和武士的驚呼同時傳來,數聲馬蹄跟隨而去,兩旁潛伏的殺手此時也窮兇極惡的追上去,留下這輛馬車,矗立在原地,許久,那駕車的馬兒似乎自夢境中驚醒般,奮勇的往前衝鋒,而此時,周圍卻是一片風平浪靜,出奇的安寧!
車內,朱霜霜臉上的淚水如同那決堤的河流,奔騰不已,胸中無限的悔恨和悲傷不停的翻滾着,不知過了多久,她的穴道似乎解開了,雙手也終於可以移動了,她輕輕的拭去淚水,可是,那淚水怎麼總是拭不盡呢,小墨離去的影像總是不停的在腦海中重演,她眼中的不捨、恐懼和堅決如同一把把鋒利無比的匕首,割得自己心中疼痛難忍!
“小墨!”終於,她喊出來了,聲音是那麼的悲憤、不捨!“快給我回來!”
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朱霜霜跳到駕駛座,奮力的拍打着馬匹,飛速的往前馳騁……
血,觸目驚心的血跡蔓延於朱河殘留的河道里,廝殺的慘狀依稀可見,朱霜霜駕着馬車,順着血跡追蹤,心急如焚的尋找着,尋找着小墨,確切的說是尋找着心中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