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三個人來到西面的餐廳。
餐廳依舊青石鋪地,中間置放了一張方型餐桌。餐桌也是紫檁木的,桌旁有四個紫檁木的小方凳。室內很空落並無其它物品,依然清潔,依然規整。
“誰給我們做飯啊?”颶風剛剛落座,嘻笑着說,“這麼好的餐廳,我們是不是先美餐一頓?”
“讓誰做?耗子嗎?”史長風笑了笑,“巧婦難爲無米之炊,何況我這個區區男兒?”
“廚房就在裡面,”颶風興致勃勃地說,“看看有什麼收藏?”
“廚房是在裡面,但無收藏。”
颶風先自跑到廚房,看到廚房的竈臺擦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這時,她忘記了察看,而是想到曾經住過的神秘的文人。
這個文人他是誰?他爲何來此地?又爲何悄無聲息地離去?且他的離去不過三天左右……
“發現什麼收藏了嗎?”一進廚房的門,許長虹就問,“若有好酒好菜,我美喝一頓犒勞犒勞自己的胃口。”
颶風馬上四下搜尋,倒無好酒,卻發現了一捆小白菜、一捆大蔥。再翻一翻罈罈罐罐,發現還有豆油、鹹鹽和蝦皮。
“真有乾貨!”颶風驚異地說,“這個文人還挺過日子!”
“他是不是知道我們來啊?”
“如果他是神仙他會知道我們要來,如果不是,就是巧合。我們臨時決定的,何人告訴他?”
“奇了怪了,許長虹疑惑地說,‘此神秘人物何方人士呢?”
史長風隨許長虹進來,發現自家的案板上有兩捆菜,十分驚駭:“誰買的呢?”
三人共同陷入深思,不知這位偷居者是誰?
“表哥曾經來過這裡……”不多久,史長風深沉地說,“被清理過的廳堂、書房顯示出他的潔癖。小白菜、嚇皮顯出他的喜好。”
“你表哥?秦將軍嗎?”許長虹驚異地打斷了他的話,“怎麼會是他?”
“他剛離開軍營時,有可能先來到這裡暫住……”
“三天之內他換了兩個地方,難怪他說他在演戲!”颶風十分感慨,“一個人有多大的能力?不但要時時刻刻關注周圍的變化,又要轉換身份與地點,真是難爲了他了……”說完,她眼中溢出幾滴淚來。
“他現在很好,說明他的戲演得還算成功。”史長風馬上勸道“,颶將軍爲何如此悲傷?”
許長虹故意打趣道:“她不是悲傷她是爲秦將軍沒有吃到小白菜掉淚。”
“瞎說什麼?誰不在爲自己的苦經歷悲傷?我不過是以一己之身,設身處地,別無他意。”
“我們應該看看缸裡還有沒有米麪?如果有,我們今天真的可以美餐一頓。”
颶風打開米缸,發現裡面有很多的黍米。高興地說,“天意,老天爺讓我們在這好好歇歇,不讓我們再奔波了。”
“弄點好酒吧!不然這叫什麼美餐?”
許長虹一直在強調酒的問題,颶風找到攻擊他的理由:“酒蟲快爬出來了,史大人,手下開恩賞給可憐的小弟一碗酒吧!我這裡替他謝了。”說遠,颶風向史長風抱拳施禮。
“你這麼袒護他,讓我妒忌了。”史長風語速降低聲音拉長,裝出非常可憐的樣子,“我怎麼就沒人疼沒人愛呢?”
“別廢話!這裡的主人讓你去給我打酒,你聽到沒有?不要用語言刺激我們,讓我們疏乎了這麼重要的細節……”
“好吧!我認了!誰讓我嘴欠,白白讓人家住房子來着!這會兒,老天就給你錯誤的決定一個懲罰,馬上變成了新房主的僕人了!”
當史長風故意苦着臉,拿起那個小酒缸時,許長虹攔住了他:別!你哭喪着臉,好像我逼你買酒似的。我不用你了,自己有腿自己買!主人,給錢!”
許長虹一手拿着酒缸,一手伸出去要錢。
“我這個主人當的真不咋的,剛當第一天就得掏費!”
“正好,我還後悔了,我把權利收回來。”
三個人突然間哈哈大笑起來,許長虹樂得眼淚都出來了。
“無論你們誰是主人,我都得喝酒。”許長虹得意地走出廚房向院門走去。
“停下!”未等許長虹走遠,颶風突然大喊一聲,“捎五塊豆腐!”
“好吧!拿盆來!”
許長虹走後,颶風讓史長風摘小白菜,她則燒火做飯。
“秦將軍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走了,不然,他不會置這麼多米的。”颶風一邊用舀㨤米一邊說道。
“是的,他不會的,他一向很仔細。”
“他本來是打算在這兒長住的,可他爲什麼中途又轉移了呢?”颶風對此事一直疑惑不解,“此間發生什麼事了吧?”
“暴露身份了!”
“暴露身份?”疾速思索後颶風道“有可能!”
“他現在的身份一定是哥倆深思熟慮後的決定,不這麼縝密不行啊!皇城腳下,耳目這麼多,知哪股雲彩有雨?”
“事態所逼。”
“啥世道啊!把一個男的變成女的!”
“可不是?”颶風感嘆道,“還把女的變成男的!人所共知的花木蘭便是。”
竈鍋的水開了,颶風將瓦盆裡的米倒進翻滾的熱水中重新蓋上蓋。
史長風的菜也摘完了,颶風馬上將菜放到瓦盆中清洗。
菜切完了蔥花也切好了,不見許長虹的身影。
“太不着調了,跑哪兒去了?這裡還等着他的豆腐呢!”颶風焦急地說。
“等啥?豆腐就空拌吧!小白菜單炒。”
“放點蝦皮?”
“有嗎?”
“有啊!這個小缸盆裡就有。”說完,颶風打開小缸蓋讓史長風看,“秦將軍愛吃蝦皮的。”
正說話間,許長風一手拎着個酒缸一手端着個瓦盆興沖沖地回來了。
“咋纔回來?我們都吃完了!”
“誰說的,纔多一會兒?我一點都沒磨蹭。”
“沒磨蹭還這半天,磨蹭該啥樣?”
“今晚不回來了!”
“想拿酒缸逃亡啊?”
“我看到秦將軍啦!”
“聚豐米業?”
“是啊!酒坊就在米業的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