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航說的沒錯,蘇安遠根本沒有任何話語反駁。
萬美玲倒順勢說了下來,“既然蘇先生把話題扯到我身上,我也就不妨說說莫然和景航之間的事情。他們從小就認識,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後來景航忙着工作,有些疏忽了莫然,兩個人之間就產生了隔閡。但在座的都是年輕人,誰年輕的時候不做傻事啊。思航的到來儘管是莫然用了心機的,但我們顧家人認爲,她的心機用的好!”萬美玲說完,還支持般的來到了莫然身邊,拉住了她的手。
莫然和顧景航,包括莫家夫婦都被萬美玲的這句話給嚇到了。
“若不是她那麼費心,怎麼會生出這麼可愛的寶寶呢?若不是她那麼用心,我們家景航的事業怎麼會蒸蒸日上呢?我真的感謝下我這個兒媳婦,感謝你早些把思航生出來,這樣才能更早的給我和老爺子帶來樂趣啊!若是你婚後才生,我還不依呢!”說完,萬美玲還嗔怪的推了莫然一下。
就在萬美玲吸引大家注意力的時候,蘇安遠已經被人拉到了旁邊,緊接着便是硬硬的東西頂在他的身後,“若敢再說一句,馬上把你斃了!我們顧家做事,從來不用考慮後果!”
蘇安遠還沒想到顧家人竟然如此明目張膽,他趕緊將目光掃向人羣中,那幾個他帶來的弟兄不知能不能發現他的異樣。
然而當他看到他的弟兄身後也都站着一個黑衣人時,從腳底下升起的涼意瞬間襲擊了他的全身,他還真是低估了顧老頭子的實力。
不禁兩腿打顫,渾身出起冷汗來。
就在這時,萬美玲的話又在耳邊響起,“可以這麼說,想進入顧家的人很多。但是真正能進入顧家的,也只有那麼幾個。這就好比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比的就是手段,莫然這一關算是贏了,我覺得沒什麼不光彩,這相反,是一個大家族裡的媳婦必須具備的素質!我和老爺子還得感謝這位蘇先生,讓我們發現了我們兒媳的優點,這以後景航的生意上要是遇到麻煩,莫然肯定是最好的幫手!”
這本來時間完全醜聞的事情,瞬間被萬美玲這張利嘴給漂白了,大家在唏噓之時,也覺得她說的不是完全沒道理。
甚至很多記者都在心裡嘀咕,這莫然,幾乎可以說成是大家族媳婦中的典範了!
“大家靜一靜,靜一靜。”萬美玲見效果已經達到,便又加了一個完美的結尾,“不過莫然呢,作爲婆婆我還是要批評你,怎麼做事都遇不到靠譜的人呢。老是遇見那些奸詐小人,等着東窗事發來揭穿你,總是不好的嘛!這點你還是需要多修煉修煉,遠離小人啊!”
說完,萬美玲適時的把目光轉向蘇安遠,讓大家清楚到底那個小人是誰。
這下人羣中又開始議論了,“肯定是這個人將藥給她後又揭穿他!”
“是啊,誰嫁入豪門不是一番血淚史啊,這種人最卑鄙了!”
“就是,我記得這個蘇什麼的人,好像還是總裁呢,怎麼做這麼齷齪的事情!”
人羣中的議論蘇安遠不僅得照單全收,而且還不能有絲毫的動彈,他不僅沒有反思自己的行爲,相反倒對自己的父親顧赫銘多了幾份尊敬,更覺得顧景航這個人之所以獲得如此好的成績純粹是因爲他的顯赫地位和顧赫銘的支持!
心裡對顧景航的怒又添了幾分。
但此刻顧景航的心裡也是五味陳雜,他若是當場拆了父母親和莫家夫婦的臺,着實不好。而且萬美玲剛纔的那席話已經給蘇安遠安上了小人的角色,好不容易將大家的注意力全部從莫然身上轉移,他也不能再把大家拉回來。
事情的進展有些出乎意料,臺下的葉軍也是一臉茫然,但是他清楚這樣的場景下,顧景航無論如何無法拒絕。
所以只能給他一個安慰的眼神,“以後再說!”然後拋出這四個字的嘴型。
顧景航只能哀傷的點頭。
接下里的宴會照常進行,顧赫銘請來的記者,也就都能統一口徑。而蘇安遠從此也算是入了顧赫銘的眼,他會對他追查到底。
不過在蘇安遠最後離開的時候,他望着顧赫銘的眼神,讓他覺得有些熟悉。
這年輕人好像在哪見過,但是他陰鷙的表情好像與記憶中不相吻合。
罷了罷了,這些事情交給兒子去處理吧。顧赫銘最後望了一眼被黑衣人押走的蘇安遠,告慰自己說。
本來轟轟烈烈的訂婚現場,如今變得支離破碎的,還好萬美玲力挽狂瀾,再加上明天媒體的修飾,算是幫顧家爭回了顏面。但是二老對莫然的看法,卻變得有些躊躇起來。
今天訂婚是給莫家面子,有了這件事,即便是日後顧景航真的甩了莫然,那莫家也沒什麼好說的。
但萬美玲和顧赫銘還是笑着送走莫家夫婦,抱着顧思航, 回到家。
村落裡的何不歡已經昏迷了幾天了。
她不停的夢囈,好像想起來很痛苦的往事,讓夙夜心疼的不得了,但卻無能爲力。
赤腳醫生都是用的土方法治療,根本無法從根本上解決何不歡的問題,夙夜沒辦法,只能想着走山路到遠方去求醫。
白天的時候,夙夜把孩子們集合到一起,他全部都當老師,岢娜來照顧何不歡。
晚上的時候,夙夜讓岢娜回去休息,何不歡由他來照顧。
週末的時候,夙夜和岢娜翻過了好幾座山,到了鎮上,請了遠近聞名的醫生來診治。
但何不歡依舊昏迷不醒。
慢慢的接觸和照顧中,岢娜和夙夜都隱約明白了何不歡在某個大雨的夜晚,身上發生了一些非常痛苦的事情,就是這些痛苦不停的折磨着她,讓她無法甦醒。
岢娜對何不歡充滿了同情,她彷彿也能理解夙夜對她的照顧源自何處,何不歡不僅人長的漂亮,做事獨立堅強,她還能扛得住那麼痛苦的事情隱藏着那麼難過的秘密,連岢娜都不覺得對她刮目相看。
這天,又到了晚上交接的時候,夙夜又是小跑着從外面回來,剛走到門口,便聽到岢娜正在對着何不歡說着什麼。
“不歡老師,我錯了,你能原諒我麼?若是那天我不把夙夜拉出去收拾教室的話,你就不會遇到那個壞蛋了。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所以不醒來呢?”岢娜說完,拿着沾水的毛巾,潤了一下何不歡的嘴脣。
“不歡老師,只要你能醒過來,我願意爲你做任何事情。我不知道你原來受過那麼多的苦,要是知道的話,我也會像夙夜一樣對你好的!”岢娜滿臉愧疚的說着,好似是她造成何不歡的痛苦似的。
夙夜聽到這裡,便想踏進門來,他想安慰下岢娜,讓她不要有那麼大的心理負擔。
然而就在他即將邁進房門時,忽然聽到岢娜好像下定決心似的,提高聲音說了一句,“不歡老師,孩子們都期待着你去上課呢,你可不能就這樣一直睡着啊。若是你能醒來,我願意拿我的幸福來交換!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追求夙夜了,只要您能醒來,我堅決不再追求他!”
少數民族的信仰是很奇怪的,但是岢娜既然願意拿自己的幸福來交換何不歡的生命,看來她真的是對何不歡充滿感情。
聽到岢娜這麼可愛的誓言,門外的夙夜差點笑出聲來,但這畢竟是岢娜發自肺腑的真誠之言,他最終還是忍住了笑意,輕輕的推開了門。
但是夙夜忍住了,牀上那個人卻沒有忍住。
一直昏迷不醒的何不歡,忽然間笑了起來。
這笑聲儘管很輕微,但還是順利的傳到了岢娜和夙夜的耳朵裡。
岢娜第一個反應過來,“感謝神主保佑,你真的把不歡老師給我送回來啦!”岢娜開心的不得了,這好像是她交換成功的唯一一次。
“不歡,你醒了?”就在岢娜得意的時候,夙夜卻從門口進來了,他關切的望着何不歡,若是往常,岢娜早就幫他收拾書本,然後打水洗臉了。但今天岢娜一動不動,她眼裡含着淚水望着夙夜,“夙夜大哥,以後你恐怕要自己照顧自己了。”
夙夜的重心一直在何不歡身上,所以根本沒在意岢娜說了什麼,只是輕聲應了一聲,“恩。”
好似很不在意,岢娜眼中的淚水終於滾落了出來。
“岢娜,那個不作數的。”何不歡看着面前哭成淚人的岢娜,連忙安慰道。但是因爲她的身子骨太虛弱,便也只能說上這一句,便開始咳嗽。
“不歡,你先休息一下,不要着急說話。”看着她又咳嗽起來,本來滿臉歡喜的夙夜,心疼的不得了。
他幾乎是奪過岢娜手裡的碗,驚慌的喂着何不歡,因爲太過激動,手都有些顫抖。
岢娜將一切都看在心裡,她好像也明白了,夙夜的心裡根本沒有自己。
山裡的姑娘就是這點好處,愛的深,忘的也快。
今天晚上的岢娜真正的看清楚了自己的內心,和夙夜的想法。既然自己已經答應神主放棄了夙夜,那就不能跟神主討價還價。更何況,夙夜對她根本沒那點意思呢?
何不歡再次醒來的時候,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夙夜已經可以攙扶着他來到院子裡賞月了。
“怎麼一下子睡了那麼久?”夙夜一直沒問,但醫生告訴他,何不歡的身體沒問題,但之所以一直昏迷不醒,是因爲她自己不想醒來。
“想好好休息一下,有些事情,也要慢慢的去面對。”何不歡沒有逃避,她和夙夜幾乎無話不談,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怎麼又想着要醒來呢?”夙夜問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還帶着幾分的責備。
“若是我不醒來,我怕百年之後,無法在地下見你!”何不歡明顯情緒高漲了許多,她笑嘻嘻的盯着夙夜,“讓你擔心了。”
夙夜本來一肚子的懊惱和不滿,但看到她美麗的丹鳳眼如清澈的泉水般劃過自己的心田時,便忽然覺得什麼都沒了。
“你若是不醒來,我根本不會到百年之後,會立馬跑到下面把你揪上來!”這段時間,夙夜的心裡不知道有多擔心,他無法給高然交代,跟無法給何家交代。
“想不想知道這段時間我都想了什麼?”何不歡坐到了院子當中的石頭上,凝望着天上的星星,和夙夜聊到。
“願意傾聽。”夙夜輕輕的幫何不歡拉好衣服,安靜的說道。
“以前,在暴雨的時候,我曾經面臨過身體和心靈的磨難。後來我無法釋懷那些痛苦,有人便幫我換了一個身份,讓我重新來過。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以爲我已經淡然了原來的回憶,卻沒想到,往事是藏在心底,根本無法消除。”何不歡說着話,不經意的轉向遠方去尋找那顆最亮的星辰,卻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
好似今夜的星星都是一個亮度。
作爲良好的傾聽者,夙夜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他在納西族碰到這個女子的時候,就感覺到她渾身上下浸滿的過往。
“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嗎?”看到何不歡擡頭望天的惆悵,夙夜的話也如晝夜般渺茫。
“彼時的你,像是活在回憶裡的一顆幽靈,存在感非常低。對很多事情的興趣都不高,但卻善良的讓人心疼。我總感覺你無法原諒自己,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夙夜的話若清風般流淌,吹拂着何不歡本就不寧靜的心,她沒想到這個外表強壯的少數民族大男孩,竟然心思縝密到如此地步。
何不歡沒有回答,夙夜也沒給她留回答的空間,“但是慢慢的,你就決定敞開心扉,和孩子們融爲一體。很多事情我感覺你也慢慢想通了,後來的你,已經是一個明麗清亮的女子,明媚的讓人不敢直視。”何不歡的淚水暗自垂落,夙夜溫暖的大手輕柔的抓住了她的肩膀。
“其實你早就原諒了自己,也忘記了過往。但回憶終究是打不散的,無論它成爲你無法面對的事實,或者是激勵你前進的力量,都已經成爲了你身體的一部分。是我不好,沒有照顧好你,才讓你舊疾復發,陷入那難忘的過去。”夙夜的聲音輕柔,此刻月光不甚明朗,但何不歡依然能夠感覺到他眼底的真誠與濃厚的關心。
“面對它,不要害怕,好嗎?”與高然的順其自然不同,納西族的小夥最愛的就是解決問題。過去就是過去,即便是哀傷也要直面。畢竟現在的我們,是快樂的對嗎?
“謝謝你,夙夜。”淚水在臉上柔柔的劃過,那層冰涼好似淡定了何不歡顫抖的心。她倚在夙夜的肩膀上,猶如大姐姐來求弟弟的安慰般的純潔。夙夜輕輕的拍着她的肩膀,憑空吹來一陣無端的風,秋日的風,終究是有幾分涼意。
“我們回去吧。”夙夜輕攬着何不歡,走進了小屋。
“景航,你有空沒回家一趟。”又在辦公室裡湊合了一宿的顧景航,剛吃過秘書帶進來的早餐便接到了母親大人的電話。
“媽,這是上班時間,公司裡很多事情需要我處理的。”上次訂婚宴結束後,顧景航一天都沒回去過。很明顯,他除了抗議二老的秘密行動外,對莫然的事情也心有不爽。
“今天是週末,你有什麼好忙的?!”萬美玲的聲音依舊溫和,但是命令感卻驟然增加。
顧景航慌忙看日曆,果真是週末,不禁驚訝的看了門外的秘書,“小張,週末你怎麼還來上班呢?”
那個因爲莫然被罵的小秘書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成長爲優質白領,所以回答總裁的問話也懂得分寸。“總裁,昨天晚上我路過公司的時候看到您的辦公室還亮着燈,就擔心早上我們都不上班沒人給你買早餐。這不就起了大早,幫你親手做了一份早餐,您趕緊嚐嚐吧,看看味道如何?”
小張的表情很乾淨,根本讓人看不出僞裝。這也都是多日在顧景航面前修煉的結果。
實際情況是這樣的,昨天要下班的時候,小張最後一個來給顧景航送文件。顧先生因爲從來不關心星期幾的問題,便隨口對小張說了一句,“明天記得幫我買份早餐。”爲了這句話,小張犧牲了難得的懶覺,還忙了一宿研究菜譜,又一大早就開始鍋碗瓢盆的忙碌。不知道在肚子裡罵了莫然多少次(這些女員工們出於對帥哥總裁的愛戴,已經齊齊的把那個偷偷把孩子生下來的莫然當做了罪魁禍首),最後才踩着高跟鞋來到辦公室。
孰料帥哥總裁竟然開恩,發現了今天是週末,小張也就順水推舟了。
“那你沒什麼事就先回家吧。”顧景航說完就把小張打發了。
萬美玲卻在這邊聽得真切,她可不會相信什麼早餐這麼簡單的事情,“景航,你們顧家人花心我是知道的。但你總得先迎進來一個媳婦再說別的事情吧?”
顧景航已經把電話放在了桌子上,自己則安然的吃着小張做的粥,別說,味道還不錯,一聽到萬美玲的話,他一個不小心粥卡在喉嚨裡了,“媽,你說什麼呢?我迎誰啊我?我怎麼花心了?”
萬美玲這邊已經開始笑了,丈夫花心是她不樂意的,但是兒子花心嘛,這是兒子的本事,也是她做母親的驕傲。
“好了,聽話趕緊回來,陪媽媽吃頓飯啊。你要是不回來,我現在就把思航接走,再也不讓他回來了你信不信?”萬美玲這是軟硬兼施,顧景航也只能繳械投降了。
顧景航晃晃悠悠回家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萬美玲一路上不知道催了他多少遍,但他都不慌不忙。
他可不想回家等待着人審訊。
卻沒想到,莫然和顧思航竟然不在家,偌大的客廳只有萬美玲在看着電視吃着水果。萬美玲今天穿的一身棉麻秋裝,腕上配着質地純良的青玉,硬着她保養良好的容顏。
“景航,你回來了。”萬美玲對顧景航的到來,似乎並不特別熱情。
“李媽,上菜。”她衝着身後站着的女傭說道。
顧景航不知道萬美玲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也就安靜的坐在飯桌前。看到飯菜越上越多時,顧景航的心情也越來越忐忑,這飯菜全部是萬美玲親自下廚做的。
“媽今天是來給你賠禮了。”看到顧景航對她做的事情置若罔聞,萬美玲就知道這寶貝兒子估計還沒原諒自己。
顧景航果然沒說話。
“莫然的事情當天我們也是事發從權。其實我和你爸爸都覺得她這個方法不太妥當。”萬美玲邊說邊瞄顧景航,但顧景航依舊沒反應,他清楚得很,最初說的話都不是正題,既然萬美玲最先的把莫然做錯事的問題拋出來,那也就表明今天聊的重點不是這個話題。
他樂得悠哉的吃萬美玲做的飯,萬美玲的手藝真的不是蓋的。
“但是,”米飯吃了塊一碗,顧景航纔等來了萬美玲的轉折,很好,正題來了。
“且不說莫然是你莫伯伯莫伯母的孩子,他們家和我們是世交,這你是清楚的;就說莫然給我們帶來這麼可愛的思航,我和你爸都不捨得啊。”說到這裡,萬美玲動情了,但顧景航是一路看她演戲長大的,也不覺得又任何不妥。
總之,萬美玲今天把安撫顧赫銘的招數,用來安撫顧景航,是不成功的。
終於,在看到顧景航吃了兩碗飯,依舊不接她的話茬時,萬美玲終於放棄了一切僞裝。
“我直接說了吧,你和莫然的婚已經訂了,若沒有足夠讓顧氏有臉面的理由,我和你爸爸是不會同意取消訂婚的。”這話一說,顧景航心裡得意起來,看來這二老還真的鬆動了。剩下的就是找個很好的理由,來說服大衆了。
“另外,顧思航畢竟是我們顧家的孫子,我和你爸又很喜歡他,就絕對不會把他放在外人手裡最終成爲威脅我們顧家的把柄。所以我今天就找個理由把思航接走,你想他的話就到祖宅來看。另外,若是你想讓你兒子安安生生的呆在祖宅,和我好好培養感情的話,最好能夠暫時穩定住莫然,別讓她老是往祖宅跑。”萬美玲的目的已經很明顯,孫子是要定了,但是對於莫然,那就隨顧景航的意了。
“照您這樣說來,蘇安遠還算是幫了我一個忙了。”顧景航優雅的拿着紙巾拭嘴,然後調侃的望着萬美玲說道。
“對了,我聽人說他是你爹的兒子?所以才一直跟你鬥?”萬美玲從不攙和顧景航商業上的事情,這次也是偶爾說之。
“這些事情你不用管,想着怎麼守住你的丈夫就行了。思航和莫然的事情就按你說的辦。”顧景航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萬美玲對自己兒子的能力還是非常瞭解的,既然顧景航不讓她插手,那必然有他自己的處理方式,她也沒再說什麼。
下午莫然回家時,情緒好像比較差,萬美玲看了一眼,就清楚自己支開莫然到莫家的目的達到了:莫然肯定挨訓了。
便笑着走上前去,“思航,我的乖孫子,來讓奶奶抱抱!”
顧思航今天在外公外婆家顯然沒受太好的待遇,因此看到萬美玲寵溺的呼喊,立馬撲到了她的懷裡。
萬美玲很是受用,抱着誇張的在顧思航蘋果般的臉蛋上親了又親,這才把他交給了傭人。
過了好大一會兒,萬美玲才走到兒媳婦身邊,拉着莫然的手,臉上的表情浸滿關心和心疼,“莫然,你受苦了。”
莫然本是提心吊膽的,一聽到婆婆這貼心的話語,心底的積鬱瞬間消散,只見她眼眶含淚,充滿感激的望着萬美玲。
仿若萬美玲賜予她二次生命般。
“伯母!”莫然動情的喊了一聲,好似面前這個女人比親媽還親。
“喊什麼伯母啊,你和景航都訂婚了,以後叫媽就行啦 。”萬美玲輕輕的拍着莫然的手,慈愛般的說道。
莫然心裡更是大喜,上次訂婚事件過後萬美玲好久沒來家裡,她還以爲這顧家二老對她有什麼看法。但今日從萬美玲的態度來看,似乎二老並未在意。
不禁面露喜色,心情愉悅的喊了一聲,“媽!”
聲音因爲激動有些提高,讓樓上正在伏案工作的顧景航都聽的清清楚楚。顧景航聽完搖了搖頭,聰明若莫然,也是要栽倒他老媽設置的陷阱中,若他沒猜錯的話,馬上萬美玲就要說正事了。
“莫然,我一直喜歡你,你是知道的。”萬美玲將莫然拉到沙發上坐下後,輕聲的說。
莫然默默的點點頭,這話確實不假。
“但這件事發生後,景航作爲男人,肯定要面對些風言風語。我也不怕告訴你,當時他聽到後就不樂意了,還是我和你爸強壓着他,他才勉強同意了呢。”萬美玲邊說邊瞧莫然的臉色,看她也覺這事是真,便停頓下來。
莫然剛鬆弛的神經立馬變得緊張起來,“媽,那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辦法呢,不是沒有,就是不知道你是否捨得。”萬美玲心裡樂開了花,薑還是老的辣啊。
“您說,我聽您的。”莫然病急亂投醫,今天莫家二老也把她罵的挺厲害。 www⊙ тт kán⊙ ¢O
“現在你已經住在這座別墅了,景航一時半會兒還沒理由趕走你,你剛好趁這個機會和他培養感情。”萬美玲聲音越放越低,好似二人在說什麼天大的秘密似的。在這樣神秘的聲響下,莫然也覺得這是一個好方法。
但,“那思航怎麼辦?”有孩子畢竟二人不好培養感情嘛,莫然有些焦急的問。
“對啊,還有思航,你看我怎麼忘了呢?”萬美玲猛的提高了聲音,接下來又思索了一番,才又說到,“要不我把思航接走吧,反正我和你爸天天也沒什麼事,看着他也權當給你們騰出空間,你看如何?”
莫然一聽,簡直是感激涕零。
她激動的拉着萬美玲的手,好似千言萬語都不能表達她的感激,只是低聲說一句,“媽!”剩下的話,便哽咽在喉。
“沒事,一切有我。”萬美玲也很激動,看來真是婆媳同心啊。
最後,萬美玲滿意的在莫然的真誠感謝下拉着顧思航回老宅。
而莫然也梳洗打扮一番後站在了顧景航的門前。
顧景航正在書房處理新公司的新業務,爲了不讓蘇安遠懷疑,顧景航將新公司的所有信息全部轉到另外一個不存在的人身上。
但所有的發號施令還是由他來做。
他如今正在看X公司的資料,那天的事情完全是由X公司的幾個元老策劃的,他決定讓他們知曉下他顧景航的厲害。
就在他陷入沉思時,忽然聽到了敲門聲。
“叩叩叩,”聲音很輕,又很飄渺。肯定不是傭人,那就只能是莫然了。
顧景航低聲道,“進來!”連頭沒擡。
自從上次的總裁夫人事件後,顧景航再也沒有和莫然說過話,再加上視頻事件,莫然更覺得自己虧欠顧景航。
她帶着忐忑的心情敲開了他的門,本以爲他會惱怒的說一聲,“滾開!”
卻沒想到,迎接她的是顧景航認真工作的身影。他俊朗的身軀隨意的擺在真皮沙發上,頭髮一絲不苟,臉上表情嚴峻,棱角分明的五官像極了最美的雕像,這是她情竇初開就心儀的男人,直到現在,在她的心目中,他依舊是最完美的。
“景航。”莫然的聲音很低,好似低到塵埃裡,但是否會像張愛玲筆下所說,開出花來,那就得看顧景航的態度了。
“來了?坐。”顧景航沒擡頭,只是隨意的應了一句。
莫然有些受寵若驚,但她還是乖乖的坐在旁邊,好似嬌羞的小姑娘。剛洗過澡的她穿了一件修身效果極佳的真絲長裙,圓潤的翡翠色映照着她白皙的肌膚,髮絲上還存有幾滴精英的水珠,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現出五彩斑斕的顏色。
但這些美麗,從來不會進入顧景航的視線。
他只是問她,“有事就說吧。”像是處理公事一樣。
莫然趕緊把握機會,“那天視頻的事,我想跟你解釋一下。”那件事情剛結束她就試圖給顧景航解釋,但他根本不給她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