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何不歡趕緊從牀上站了起來,她摸索着想來到門前,卻感覺到那人已經先她一步將門關上。
伴隨着吱呀的關門聲,何不歡已經篤定這個人絕對不是夙夜,“你是那個司機?”
隨着他大踏步的來到自己面前,何不歡聞到了空氣中的汽油味,和那天侵犯她的人味道相同,所以纔會這麼問。
“嘿嘿,小美人,沒想到僅有一面之緣,你竟然還記得我!”這個人確實是那個司機,他這次是來幫親戚秋收的。來了好幾天,都沒換衣服,一次偶然的機會他發現了何不歡,不覺得色心大起。
趁着今天下大雨,所有人都出去忙着收拾自己的莊稼時,他決定找機會下手。
“本來我想讓你吃個啞巴虧的,卻沒想到你竟然認出了我。那好吧,我就明人不做暗事,你這個小美人,可是我朝思暮想的人啊。我本來打算在親戚這裡幫一天忙,卻因爲你,足足呆了一週。美人兒,我對你還不賴吧。哈哈哈。”這人帶着猥|褻的言語,衝着何不歡走來。
何不歡努力的平靜自己的心情,她沒敢動,因爲一動這人就會發現她在哪裡。
現在房間裡漆黑一片,他根本無法準確掌控她所在的地方。
那人伸着手在房間裡摸了好大一會兒,也沒找到何不歡,心裡有些着急,“美人兒,可不要浪費大爺的時間。我的耐性是有限度的,若是待會讓我摸到了你,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但何不歡很淡定,她知道他一時半會找不到她,便再努力的屏住呼吸,她等待着夙夜趕緊回來。
就在她覺得自己暫時安全,想慢慢的向門口挪去時,忽然聽到刺啦一聲,那人竟然點着了油燈!
這下何不歡根本來不及閃躲,便直接出現在他的視線之內。
“美人兒,原來你在這裡啊。可讓哥哥我找的好辛苦。”那人帶着猙獰的嘴臉,和充滿yu望的動作,興奮的舔着嘴巴,流着哈喇子向何不歡跑來。
“轟隆隆!”門外又響起了雷聲,何不歡本來安靜的心,忽然間變得凌亂起來。
她想起來那個雷雨交加的晚上,她就是這樣束手無策的被顧景航抱在了牀上肆意踐踏的。
她想起來那天在父母審訊完畢後,她一個人跌倒在角落裡,同樣的傾盆大雨,身邊圍着幾個齷齪的男人,他們的眼神和現在的這人一模一樣。
她慌忙的想移動腳步,卻發現根本沒了力氣。
她想大聲的呼喊,卻只能張開嘴巴,卻發不出聲音。
她的瞳孔無限放大,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面前猥|瑣齷齪的胖男人,甩着一身的鏢,身上還混合着泥土和潤滑油,一邊用手擦着嘴上的哈喇子,一邊搖擺着走到她的面前。
近了,更近了。
“美人兒,你讓我好好享受一下吧,我等這天等了好久了。”
“美人兒,你的身材實在是太棒了,我真想把你吞進我的肚子裡。”
“美人兒,不要想着喊人,你的那個情哥哥根本不再這裡,他跑到遙遠的學校去了。”
“美人兒!”
燈光昏暗,何不歡覺得自己已經沒了知覺,她看着面前的肥胖男人晃來晃去,嘴裡噴着唾沫,說着一些讓她噁心的話。
直到他那髒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她似乎傾盡了渾身的力氣,似乎要和外面的雷聲比拼似的,喊了一聲,“啊!”
夙夜本來是在何不歡身邊守着她的,但是下雨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岢娜在門外喊他,“夙夜 ,學校裡會漏雨的,我們去把它蓋一下。”
夙夜一想確實,於是也便沒驚動何不歡,直接到學校去,那本來就破舊的石屋在暴風雨的襲擊下,更加不堪一擊。
夙夜拿着岢娜準備好的毛氈和僅有的塑料布,將兩個房頂都蓋上。
他用最快的時間完成,岢娜卻變戲法似的從手裡拿出來兩個野果,遞給夙夜,嘴裡還害羞的說道,“你休息下!”
誰知道夙夜沒有理會她,而是從屋頂下來想往回跑。
“你爲什麼不吃!”岢娜憤怒的將果子舉在他的面前,厲聲質問她。
“我得回去,不歡怕黑,這會兒又是電閃雷鳴的,我擔心她會害怕。”夙夜說這話的時候根本沒觀察岢娜的表情,他如今心裡只裝着何不歡,他擔心她會害怕,但心她會出什麼事。
誰知道岢娜聽他說完後,直接就拉住了他的手,順勢又鑽進了他的懷裡。
“夙夜,你知道我是喜歡你的!只是下個雨而已,有什麼好怕的!你就陪我在這裡待一會兒好不好?”山村的姑娘多半是很開放的,岢娜也是如此,她覺得今天是個很不錯的機會,向夙夜表白。
“岢娜,我必須得回去。”學校距離他們住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夙夜直接甩開岢娜就要離開。
“夙夜!爲什麼你的心裡只有她!”
風越吹越烈,雨越下越大,樓外的模特早就扭着腰肢撤進了晚宴上,正窈窕的端着軒尼詩像貴賓們走來。
突來的暴雨讓衆人齊齊的把話題轉移到天氣上,偌大的宴會廳,瞬間變成了天氣預報現場。
“今年真是多災多難的一年啊,聽說再往南的地方都有澇災了!”一個顯然憂國憂民的老人說道。
“還有西北山區,這樣的天氣,指不定會誘發地震,泥石流呢!”說話這人看來也經常關注國家大事。
“可不是嗎,西北山區本就處於地殼連接地方,交通不便不說,山區人還貧苦,若是真有什麼地震泥石流,還真是危害不小呢!”第三個人說完又長嘆了一口氣,正當第一個人又要發出感慨時,卻看到旁邊穿着低胸旗袍的模特,正端着酒向自己娉婷走來,那扭動的腰肢如同水蛇般的吸引着衆人的視線,不覺得國家大事,天氣預報,泥石流地震之類的,全都變得不重要了,“美女,給我來一杯。”
美女頷首,酥胸微露,那個人眼睛都看直了。
“切,這羣老不死的。”正豎耳細聽的顧景航,看到這幾個人看見美女就馬上停止了談論,不覺得低聲罵了一聲。
他的目光根本未在那羣女模特身上停留,這些女人身上的脂粉味、風塵味實在太重,比着清澈若水的何不歡,實在是差的太遠。想到這裡,顧景航的目光飄向了窗外,滂沱大雨毫無停歇的意思,“希望西北不要出事纔好,何不歡你這個傻女人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景航!”葉軍出去給蘇安遠打電話,剛回來,看似要給顧景航報告消息,“你說這個蘇安遠奇怪不奇怪?我告訴他老頭子此行的目的,原本以爲他不會搗亂,畢竟莫然這次回來是他帶過來的。”葉軍說到這裡好似很氣憤,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軒尼詩不算輕柔,他的臉色開始泛出紅暈。
“他不會看我風光的。”顧景航目光冷冽,淡然說到。
“還是你懂他,這就是他的原話!我問他需要我做什麼,他說不用,告訴他這個消息就是很大的幫助了。你說他是不是腦子有病?”葉軍也算是閱人無數,但是對於蘇安遠這種對親兄弟趕盡殺絕的事情,還真覺得不能理解。
“讓他來唄,反正我顧景航現在也沒什麼顏面可言。”凝視着杯中琥珀色的透明,顧景航的心思全然不在這豪華的晚宴上。靜觀其變吧,蘇安遠的目的不就是讓他出醜嗎?
“月月那邊他給你消息沒?”顧景航看葉軍臉色不太好,便關心的問到。
“蘇安遠會定期發一些照片給我,看起來她身體狀況不太好。我本想着根據這些照片查到月月的下落,但蘇安遠太精明瞭,照片都是經過處理的,根本看不到絲毫地理特徵。”葉軍說着又飲進一杯酒。
“不要着急,醫院都去查過沒?”
“這個城市的醫院我都查過了,但是沒有找到她。”說完葉軍將酒杯放下,拿起自己的手機,一頁頁的翻看月月的照片,情緒甚是低落。
“我知道這是在哪家醫院拍的。”正在葉軍悲傷的淚水都要滑落時,忽然聽到身邊有個人說話。
不禁擡頭,“高然?”葉軍和顧景航都很奇怪高然怎麼會來。
“我今天是陪何市長過來的,看到你們在這邊,本來想打個招呼,卻沒想到你竟然有我姐的照片。”高然的目光依舊純淨,和二人說話時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你姐?”葉軍有些激動,他拉着高然大聲的問道。
“我姐的事情我們稍後再說,我今天來是想告訴顧景航,西北大雨的事情,你知道嗎?”儘管高然喜行不露於色,但是想起來何不歡不開心走時的模樣,目光中還是帶着幾分陰鬱。
“我也是剛知道。”面對他審訊的目光,顧景航覺得心虛得不得了,回答起來竟然有些口吃。
高然似乎對他的反應有些不滿,正打算說些什麼,忽然間晚宴中央,傳來了顧赫銘說話的聲音,“各位嘉賓,各位朋友,很感謝大家捧場來到晚宴現場,顧某不甚感激啊!”顧赫銘說話鏗鏘有力,儘管年事已高,但是那種與生俱來的威嚴,還是將嘈雜的現場瞬間震住。
話畢,臺下的掌聲如同雷動,那些世界名模,竟然都使勁的朝着顧老爺子拋媚眼。
但是望見萬美玲時,那些年輕的女人們都有些怯懦。且不說萬美玲的高貴與雍容,就拿她優雅的站姿,和完美的肌膚,還有那無可挑剔的穿着,都是這些女人修煉一輩子也無法學來的。再加上從她目光中透露出來的大家庭纔有的狡黠和圓滑,更是需要這羣女人好好學習。
“這位是我的夫人,萬美玲女士。”就在女人們自嘆弗如的時候,顧赫銘伸出手,將旁邊着牙白色旗袍,脖子上帶着粉紅色珍珠,滿臉笑容的萬美玲給大家介紹。
瞬間又是掌聲一片。
“接下來我給大家介紹我的犬子,和我的孫子。”顧景航一聽,自己的戲來了,趕緊想轉身就走。但是無奈的時,追光燈已經打了過來,他只能在大家的掌聲中,悠然的走上臺去。目光中帶着幾分不耐,但是看到顧思航的時候,又轉爲歡喜。
“爹地,爺爺,奶奶!”顧思航果然是莫然帶大的,這麼大的場合不僅沒有絲毫的怯懦,甚至連撒嬌賣萌都顯得那麼的貴氣。
“果然是貴族血統,就是和普通的孩子不一樣啊。”臺下的讚歎聲不絕於耳。顧赫銘和萬美玲,包括角落中等着上場的莫然,都心生安慰。
唯有顧景航,卻開心不起來,他知道好戲就要登場,竟然有幾分期待。
“今天邀請大家來呢,是想當衆宣佈一件事情。”顧赫銘的話音剛落,人羣中的議論聲便此起彼伏。
“會是什麼事情呢?”一個人看似傻乎乎的女模問道。
“還能有什麼事情,肯定是向大家介紹這孩子的媽唄。”一個明顯有過這方面經驗的女人,往嘴裡塞了一顆櫻桃,見怪不怪的說到。
“這孩子看起來挺可愛的,不知道他媽咪長什麼樣啊。”那傻乎乎的女孩子又問道。
“你難道不知道?堂堂顧景航的私生子這麼火爆的新聞你不清楚?就是莫氏企業唯一的繼承人莫然啊,上次顧景航要訂婚的時候,就是她抱着這孩子出來的,成功阻止了顧景航的訂婚。大家族的事情,都是這樣。”那女人又往嘴裡塞了一顆櫻桃,無所謂的說到。
那傻姑娘一臉的不理解,但這吃櫻桃的女人顯然已經不想對她多說,“快看,女主登場了。”
果然,臺上的顧赫銘將懷中的顧思航放下,然後衝着大家笑着說到,“接下來,我就給大家介紹下我孫子的母親,莫然女士!”
臺下一片歡騰,那些貓了很久的記者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將自己的錄音筆啊,話筒啊,相機啊什麼的全部拿出來,因爲顧老先生交代過,晚宴全程,唯有這個階段可以進行報道採訪。
在大家的驚呼聲和期待下,還有各個菲林片的助威下,顧赫銘口中的莫然女士踩着十釐米的高跟鞋,身穿純白色絲綢長裙,從陰暗的角落裡緩緩走向臺前。儘管已經生完孩子,但是她的身材還是無可挑剔的,臉上消去了少女的羞澀,多了幾分少婦的圓潤與嫵媚,十釐米的高跟鞋踩起來毫不費力,那走路若楊柳扶風的感覺像極了古代的大家閨秀出閣的模樣。
“好美啊!”莫然從小就有良好的家教,因此舉手投足間都散發着貴族氣息,根本是臺下那些剛出道的模特無法比擬的。
又是連番的讚歎聲不絕入耳,顧赫銘示意身邊的黑衣人,記者可以提問了。
臺上的顧景航連看都不看莫然,只是直視着前方,好像在等待什麼。
“顧少,請問你打算什麼時候迎娶莫然小姐回家呢?”本以爲自己只是局外人的顧景航,忽然聽到了記者發問,不覺臉色有些不慍,正要說什麼,卻發現顧赫銘發話了。
“今天這場晚宴,邀請大家來呢,就是希望給我犬子和莫小姐舉辦一個簡單的訂婚晚宴,讓大家給做個見證!”此刻的顧赫銘目光中充滿着歡喜,語氣中都有幾分柔軟,大家都看得出,他對這個莫小姐是相當滿意啊。
顧景航正想反對,卻聽到萬美玲竟然說到,“同時我們也邀請了莫氏家族的莫先生和莫太太來共同參加,歡迎你們!”萬美玲當然知道兒子的脾氣,這麼冒然的給他們訂婚他肯定不樂意。但若是把莫然的爸媽都叫來,他們畢竟是小的時候看着顧景航長大的,他多少也會賣一點面子。
顧景航果然停止了反抗,他已經好久沒見過莫家夫婦了。
“景航,好久不見,最近可好啊?”莫老先生在和顧赫銘和萬美玲簡單打過招呼後,就直接拉着太太來到了顧景航面前。看來,這四位老人似乎已經合計過了。
“莫伯伯,好久不見。”顧景航只得走上前去,訕訕的笑着迴應着他。
“還叫莫伯伯啊,馬上都成一家人了。”莫老先生打小就喜歡顧景航,對莫然的行爲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如今孩子都這麼大了,若再不給女兒一個名分,他即便是再開明,也是說不過的了。
“是啊,景航,怎麼你和莫然都有了這麼大的孩子也沒給我們說一聲。要不是你媽到我家去告訴我,我和你莫伯伯還不知道呢。”莫老夫人沒有萬美玲年輕,但說起話來也頗有做派,她面帶笑容的責怪了一番顧景航,顧景航還沒法反抗。
“怎麼還叫莫伯伯啊,我很快就是岳父大人啦!”莫老先生滿意的拉着顧景航的手,開心的說到。
顧景航看着這樂呵呵的,根本不計較自己把他們女兒肚子搞大的莫家夫婦,竟然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拒絕了。心裡着急的不得了,這麼多人,又是媒體又是記者的,很快爸媽就會將矛頭對向自己。
他不覺得擡頭望着葉軍的方向,發出求救的信號。
葉軍得令,用誇張的嘴型說出幾個字,“莫着急,好戲在後頭。”
顧景航這才放了心,表情馬上恢復了平靜。但轉念一想,這蘇安遠遲遲不行動,是不是覺得自己會反對啊。
那不行,自己得表現出得意來。
他在臺上先是開心的抱着顧思航,對着他的臉蛋親了又親,然後又跑到莫然面前。
莫然一看顧景航來了,興奮的有些不知所措,想伸出手拉住他,卻被顧景航巧妙的躲過,只見他把孩子塞到了莫然的懷裡,開心的說到,“思航乖,讓媽媽抱噢。”
接着又一臉慈愛的望着這母子倆,似乎像所有人昭告,這是他鐘愛的母子。
這難得的瞬間肯定不能少了記者們的參與,只見他們看到場面上忽然變得溫情起來,紛紛又拿起相機,啪啪啪個沒完。顧景航作勢望向衆人時,果真發現了一臉憤怒的蘇安遠。
看來,好戲終於上場了。
蘇安遠早就來到現場,他不會放棄任何一個讓顧景航出醜的機會。
這會兒看到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顧景航身上,他心底的憤怒難以控制,“這些本來就該是我的!”只聽他惡狠狠的說了一聲後,便衝着人羣說了一聲,“顧景航先生,難道你不想知道你這位即將成爲你太太的人是如何得到這個兒子的嗎?”
蘇安遠聲音不算高,但他實在是距離那羣記者太近了。這羣人最愛的就是措手不及,新鮮事,他們聽到有人來砸場子,興奮不已,紛紛轉頭,將關注的重點放在蘇安遠身上。
這下蘇安遠得意了,他今天故意穿着一身黑色,像是奔喪似的。此刻正以自認爲最帥的姿勢,走向臺前。
臺下一片譁然,若是大家都沒記錯的話,蘇安遠肯定是顧景航的剋星,不然爲何他的好事上,他總是來插一腳呢?
顧赫銘和萬美玲沒想到,他們聯合莫家舉辦的晚會竟然敢有人來搗亂,不覺得臉上生出幾分厭惡。但臺下這麼多記者,這人又不是無名之輩,肯定也是有備而來。
如今趕是趕不走了,只能洗耳恭聽。
莫然的臉色已經煞白,全然沒了剛纔那個貴族優雅女子的姿態,她渾身顫抖着,若不是懷裡還抱着思航,恐怕此刻早就癱坐在地上。
顧景航臉上的表情則沒什麼起伏,若是認真觀察的話,還會發現幾分欣喜,他暗暗的想,若是蘇安遠知道今天他是爲別人做嫁衣裳,不知心裡會有何感想呢?
就在大家都被這忽然出現的事情震驚時,窗外又傳來轟隆隆的聲音。顧景航的思緒一下子便從身體中飛走,他對何不歡的擔心,更深切了些。
他的擔心實在是非常必要的。
村落裡,岢娜在雨中,衝着夙夜的背影又大聲吼道,“爲什麼你的眼中只有她!你難道就看不到我對你的好?!”
岢娜的聲音充滿絕望,但是雨聲消減了她的痛苦。讓她的聲音只能斷斷續續的傳到夙夜的耳中,但他此刻無暇分身去關注她的心思,只是迎着大風艱難的朝前走。
這條路不算遠,但夙夜生平第一次覺得這距離太遠。最後的一段,他幾乎是狂奔而去,雨衣早就被他扔了去,甚至到了最後,連鞋子都跑掉了。
距離房屋越近,他感覺心跳越快,好似房間裡有着濃密的危險,在不停的襲擊着他。
忽然,再距離房間只有五米的時候,他聽到了何不歡的喊聲,那驚悚的“啊”聲,代表着她現在的恐懼。
“不歡,不要怕,我來了!”夙夜連忙奔進房間裡,卻發現原本的光亮忽然間滅了,房間忽然進入了純黑狀態。他看不見何不歡在哪裡,更看不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歡,你在哪?怎麼了,快點說話啊。”剛纔還聽到何不歡的喊聲,但是進了房間後,卻聽不到丁點聲音,“莫非?”夙夜的心撕裂般的疼痛,他慌忙找火柴,並大聲的喊道,“不歡,你說話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別嚇我!”
蜷縮一團的何不歡此刻脖子正被那變態司機狠狠卡住,她根本連呼吸都不夠順暢,更別說回答他的話了。
窗外雷雨交加,何不歡的意識逐漸消散,往事如煙雨般浮上心頭。何不歡生平第一次感覺,若是就這樣死去,那些塵封的痛苦都將煙消雲散,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她根本就放棄了反抗,就這樣任由那變態死機掐着喉嚨,只是夙夜一次次的呼喊讓她心生難過。
只能在心裡默默的說,“夙夜,對不起了。”
夙夜很快冷靜下來,因爲他聽到房間裡除了他身上的滴答聲和呼吸聲外,還有一強一弱兩重呼吸,何不歡之所以不說話,肯定是受人威脅。
司機感覺到夙夜好像在找火柴,一下子慌了神,但他不能坐以待斃,他因爲在黑暗呆的時間較久,也對房間比較熟悉,便拖着何不歡,開始朝房門口奔去。
夙夜若是追他就沒時間找火柴,那他就暫時安全。
夙夜若是追他,則肯定沒他熟悉地形,司機決定豁出去,抱着何不歡,就像是老鷹抓小雞似的,以最快的速度逃竄到門口。
夙夜聽到風聲,連忙追了過去,但是那人已經帶着何不歡躍出了門外。
“不歡!”夙夜大喊着想追出門外,卻一下子撞到那人剛推出來的桌子上,他來不及查看傷口,甚至根本沒時間疼痛,便繼續追。
司機一走出門外就覺得輕鬆了不少,他暫時放下了卡在何不歡脖子上的手,得意的說道,“小美人兒,你從今天起就是我的人啦!”說着竟然放肆的低頭親了一下何不歡,本來已經 有些昏迷的何不歡,一下子覺得臭味熏天,慌亂之間睜開眼睛,便望見了那人的嘴臉正貼近自己。
便又大喊一聲,“啊!”徹底昏迷了過去。
那人很滿意何不歡的反應,看着身後的夙夜正追來,便着急的想往山下逃竄。
忽然,他感覺到頭上猛的遭受一擊,劇烈的疼痛鋪天蓋地襲來,只得將懷中的何不歡放下,剛好天上響起驚雷,夙夜趁着這層光亮,接住了何不歡。
那司機也看到了拿着棍子輪向他的岢娜,氣憤的想反擊,卻又遭到岢娜的又一棍,“你這個淫棍,竟然敢欺負我們的老師,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岢娜一路追來,她也聽到了何不歡的尖叫,還以爲是房間太黑她擔心呢,便也沒當回事。
只是呆呆的站在房外生夙夜的氣,直到感覺到房間的動靜,她纔想起來那天晚上的事情,便操着一跟棍子,等到那人衝出來後,直接狠狠的敲在那人頭上。岢娜是山裡人,力氣很大,那司機在捱了兩棍後,便低下頭來求饒,“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
“不能放過他!”岢娜還沒想好,便聽到了夙夜的聲音。
“蹲下!”這下,岢娜和夙夜配合的很默契,那些收拾完了的村民聽到了這邊的動靜,也紛紛趕來。
他們看到這個卑劣的司機竟然敢欺負外面來的老師,都憤怒的不行,紛紛操起耕田用的工具要揍他!
“不歡,不歡你怎麼樣了?”夙夜先找人將找人控制住,然後把不歡放進了房間。他以爲不歡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卻發現不歡的頭很燙,她好像在發燒。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忽然,何不歡從牀上做起來,揮舞着拳頭大聲的喊道。
“不歡,你怎麼了?!”把正在旁邊照顧她的夙夜嚇了一跳,連忙搖晃着想喊醒她。但是何不歡在囈語了幾聲後,便又躺了下來,繼續昏迷。
夙夜憤怒的拿起棍子又衝着司機打了過去,那司機不停的求饒,最後直到他的親戚過來說清,夙夜才停下了揮舞的棍子。
“滾!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夙夜衝着那人吼道,此刻的司機已經被打得滿臉是血,最後被親戚拉着離開了。
村落裡的赤腳醫生聽說何不歡病了,便冒着雨前來探病。
往常這個時候的村落已經進入了夢鄉,但今天卻因爲何不歡而變得熱鬧異常。
外面的風聲更猛烈些,顧景航的表情也越來越嚴峻。
蘇安遠還以爲顧景航是因爲他的出現而變得臉色難看,不覺得心裡樂了起來。
“我相信偉大的顧赫銘老先生是最喜歡真理的人,他不會介意我把真相告訴大家。若是你不同意的話,我想下面的這些記者朋友們也不依噢。”蘇安遠望着他的父親,眼神中沒有一絲的暖意,只有憎恨。
饒是顧赫銘如今已經心寬若海,但看到這樣的年輕人還是覺得心生厭惡,他本來有無數種方法能把他擡出門外,但現在他決定不這麼做了,因爲他認出來這個人就是那天把莫然和顧思航帶出來的人。
看到顧赫銘沒什麼反應,蘇安遠的底氣更足了,還想着顧赫銘是多麼了不起的人物呢,看來也不過如此吧。
蘇安遠迫不及待的把視頻播放了出來。
本來顧赫銘和萬美玲出現在臺上後,LED大屏落下,正飄着浪漫的桃花瓣,這二老都找人設計好,待會宣佈訂婚的時候,將顧景航和莫然還在上學的時候拍的照片發上來,讓大家祝福的,誰知道現在祝福還沒來,搗亂的倒來了。
視頻中男人的臉一直沒顯示出來,只出現了莫然清晰的臉,場面是一家悠然的咖啡廳,人不是很多,莫然好像是剛哭過,只聽她問面前的男人,“他吃了這種藥真的可以讓我懷上孩子麼?”
聽完這句話,莫家夫婦和顧赫銘夫婦都瞬間黑臉。顧景航則看的饒有興趣,莫然的臉上早就落下了冷汗,顧思航則看到媽咪緊張,便伸出小手貼心的爲媽咪拭汗。
“當然會,你既然這麼愛顧景航,那就要使出一些手段,畢竟進入大家族,是要付出代價的。”男人的聲音明顯是被經過處理的,根本聽不出來是誰。
本來還有些遲疑的莫然,聽到他說這句話後,明顯堅定了想法,“那你把藥給我吧。”接着鏡頭中便出現了送藥的畫面,而且還給藥來了個特寫。
莫然的臉色也因爲藥物的出現而變得喜悅,好似捧着這顆藥丸,就掌控住了顧景航的心似的。
人羣中一片譁然,這可是現實版的嫁入豪門的伎倆啊。剛纔那個傻乎乎的姑娘再也不需要指點,她興奮地拉着旁邊那個深諳世事的女人道,“原來可以通過這種方法接近富二代啊?!”
看着她傻乎乎的模樣,那女人忍不住拍了她的腦袋,“你沒看到這告狀的來了麼?這還沒嫁入豪門呢就有醜聞,今後誰還敢娶她?這女人笨就笨在竟然讓別人握住把柄!”
萬美玲也是這樣想的,她已經明白了視頻上的內容,本來覺得這招挺好,畢竟當初自己也是通過這招慢慢爬上現在的地位的。但莫然一直聰慧過人,卻沒想到竟然會留這樣的把柄在別人身上,這麼多的人,真不知道該把顧家的臉往哪擱。
萬美玲略帶擔憂的望了一眼顧赫銘,卻發現他正望着顧思航,然後又默默的把視線轉到了萬美玲身上。
聰明如萬美玲,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圖。
此刻最尷尬的其實是莫家夫婦,他們家的女兒本來不愁嫁,但卻爲了這個顧景航苦守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開花結果,竟然是這麼大的一個醜聞,實在讓人無法接受。但是莫家夫婦畢竟還是心疼女兒,也不忍責怪她,只是有些擔心她的命運。
蘇安遠表演完畢後,得意的抽出U盤,打算下臺,卻被萬美玲制止,“這位先生,既然你這麼關心我們顧家的事情,時不時的破壞我們景航的訂婚現場,我有些好奇,莫非你有什麼獨特的癖好,被我們家景航給拒絕了?”
萬美玲在得到地位前,是有名的毒舌,爲得到顧赫銘的寵愛,這纔有所收斂,既然今天的顧赫銘讓她看着辦了,她也就沒什麼好顧及的了。
果然,萬美玲這句話猶如一顆大石頭扔進了平靜的水面,大家都覺得這個話題比剛纔那個懷孕的話題更加新鮮。
蘇安遠沒想到萬美玲竟然來這一招,“這位女士,我想你還是先搞清楚自己的地位再說話!”
“我看是你要先搞清楚地位吧,蘇安遠。我媽是我爸明媒正娶的夫人,剛纔老爺子也在衆人面前介紹過了,倒是你,三番五次的拿我們顧家的私事說事,你到底是何居心!”顧景航本來不打算說話,但是看到蘇安遠竟然把事情扯到萬美玲身上,他當然不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