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的那些往事如潮水一般的浮現在了陳援朝的腦海中,他無法忘記沐心茹倒在自己懷中的那一幕,二十多年,陳援朝做夢都想找到當年的那個兇手,那蒙着臉雙眼發出寒光的情形無數次的在夢中出現,陳援朝跟喬山河一樣,也被整整的折騰了二十多年,而今天,當一切都撥雲見日的擺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陳援朝一下子感覺到了輕鬆,只不過取而代之的卻是有着無比怨恨的憤怒跟殺氣。
席紅蓮的話還沒有說完,一直以來鎮定自若的陳援朝終於第一次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緒,整個人猶如一陣風一般的衝了過來,雙眼泛出一絲血紅,死死的盯着喬山河,那凌厲無比的攻擊之勢讓人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戰慄。
“三爺,快躲開!”沈瘸子大喊一聲,幾乎跟陳援朝同時的發動了攻勢,藉着一股強烈霸道的力道,陳援朝的速度根本收不住,跟沈瘸子重重的撞擊在了一起,陳援朝的拳頭猛然的擊打着沈瘸子的胸口,而沈瘸子也在第一時間狠狠一擊刀手切在了陳援朝的脖筋之上,陳援朝一個側身,躲過了這兇狠的一招,而自己的拳勢也頓時減少了不少的攻擊力,只不過由於速度過快,兩個人還是重重的撞擊在了一起,隨即瞬間的分開,在站定了之後,又猛然的衝了上去。
沈瘸子跟陳援朝幾乎都用盡了全身的力道跟最猛烈的攻擊狀態,因爲他們都知道,現在的他們是真正的在玩命,而絕對不是在開玩笑,這個時候喬義豪如果在,他肯定會十分的歡愉,他不是很早就想見識一下沈瘸子跟陳援朝到底誰能勝一籌麼?今天,剛好可以大飽眼福。
沐心茹只是席紅蓮的女兒,這是喬山河一直以來的想法,可他卻不知道這個叫着沐心茹的女人在陳援朝的心中會是怎樣的一個地位,正是由於沐心茹,才造就了眼前的這個陳援朝,對席紅蓮惟命是從的陳援朝。
“殺了他!”席紅蓮整個人都彷彿癲狂了起來。
身後的李威李武也在陳援朝發動了攻勢之下想着阿猛跟阿鬼而來,阿猛第一時間迎頭而上,而阿鬼這個傢伙,此時也被眼前的混亂所嚇倒,他沒有想到席紅蓮會改變當初的約定,按照以前的計劃,席紅蓮會安全的放喬山河離開,然後在紫竹路上,阿鬼才對喬山河動手,可現在,席紅蓮也完完全全的忍不住了,想想也是,誰得知了二十年前的殺女仇人之後不會分外眼紅,今天別說是席紅蓮,就是陳援朝也不會放過眼前的喬山河。
“阿猛,阿鬼,還不帶三爺走?快啊!”
一邊應付着陳援朝的攻擊,沈瘸子一邊大喊,可剛一分神,胸口就受到了陳援朝猛烈的一擊,接着就看見陳援朝人影一閃,一腳踢向自己的腦袋,沈瘸子腿部是他致命的弱點,在這個關鍵的時刻猛的一個後仰,可最終還是晚了一步,被陳援朝一下子踢在了肩膀上,整個人倒飛了出去,撞翻了一旁的沙發。
“喬山河,拿命來!”
陳援朝猛的一個轉身,調轉槍頭,對準了喬山河,阿猛第一時間衝了過來,擋在喬山河的身前,匆忙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陳援朝一巴掌扇在了地上,現在的陳援朝早已經忘記了一切,什麼法律什麼殺人償命,他纔不管這許多呢,他現在,就想要喬山河的命。
喬山河一下子也愣住了,眼前這個叫着陳援朝的傢伙實在有着太強悍的攻擊力,華海市的傳言看來一直都是真的,就這種架勢跟實力,說他不會失手,那是絕對的有可能,沈瘸子一直以來都是喬山河身邊的第一高手,這麼多年,也未曾碰到過對手,可這一次,實實在在的栽在了陳援朝的手上。
陳援朝,名不虛傳。
“心茹沒有得罪你,更加沒有害過你,喬山河,你該死!”陳援朝一字一句,那話語中透露出來的全是不容留情的殺伐果斷,而他的那顆心此時也早就已經被熊熊的怒火給燃燒的一乾二淨。
“三爺!”被掀翻在地的沈瘸子猛然間跳了起來,一下子撲倒在了陳援朝的身上。
“阿猛,快帶三爺走!”
阿猛這個傢伙剛剛被陳援朝一巴掌扇在了地上,憑着高大的身材,總算是扛住了這一次的攻擊,看着扭打在一起的沈瘸子跟陳援朝,他不由的一陣心驚,匆忙之餘李威又衝了過來,客廳中此時早已經是一片混亂,沒有絲毫的預兆第一時間就打了起來,雖然已經變成了這種局面,李武在考慮再三之後還是留在了席紅蓮的身邊,要是一對一,陳援朝對付沈瘸子,李威李武對付阿猛阿鬼,那喬山河還真有可能直接就奔着席紅蓮而去了,就席紅蓮此時的狀態,怎麼可能跟天天釣魚跑步的喬山河相比,每一個人都存有殺心,喬山河要是有機會,自然也想一下弄死席紅蓮。
阿猛幾乎是拖着喬山河從樓梯上滾下來的,而阿鬼在這一刻也是亂了分寸,他沒有想到事情會突然發生這樣的鉅變,慌亂之中也只能一起瘋了一般的衝下了樓,阿猛將喬山河塞進了汽車,也不管阿鬼這個混蛋上來了沒有,直接扭動鑰匙,而此時客廳中的陳援朝已經是殺紅了眼,將沈瘸子打的跟一條垂死掙扎的野狗一般,可儘管如此,沈瘸子還是想死死的纏住陳援朝,沈瘸子比起陳援朝相對還差了一些,加上年齡比陳援朝大,最關鍵的一點是自己的腿部有殘疾,而陳援朝此時憤怒加上殺氣,也讓給他的戰鬥力瞬間提升了不少,所以,真的說起來,現在的沈瘸子根本不是陳援朝的對手。
陳援朝的目標不是沈瘸子,他一心只想殺了喬山河,看見喬山河在阿猛的掩護之下衝下樓,當下一腳將沈瘸子踢了出去,沈瘸子整個人蜷縮着,在地板上滑行,最後重重的撞擊在了前面的茶几上,額頭處,鮮血長流。
陳援朝絲毫沒停,一瞬間調轉身子,從陽臺上直接跳了下去,一下躍到了喬山河的座駕之上,這個時候阿猛也將汽車發動了起來,一轟油門,帶着竄了出去,陳援朝死死的扣在汽車的車頂,一路風馳電掣的駛向了紫竹山莊園的大鐵門。
“三爺,三爺……”沈瘸子趴在地上,說了兩句,終於支持不住,昏死了過去。
喬山河直到現在還沒有從恐慌中完全清醒過來,大風大雨這麼多年,江湖上有時候兇險萬分的時候也不是沒有經歷過,現在難道真的是老了,或者說是那個叫着陳援朝的傢伙實在是太兇,他的眼睛裡面好像只有殺人兩個字,特別是提到沐心茹這個名字的時候,那整個人就跟打了瘋魔劑,一下子變的血腥,變的兇悍。
心裡正想着,車頂劇烈的一震讓喬山河的心猛的揪了起來,喬山河突然感覺到有些害怕了,不過話說回來,喬山河不年輕了,真以爲人一輩子都能夠飽含一腔熱血掙扎到最後?不可能,人老了,身體就會垮下,精神方面其實也會受到影響。
“三爺,坐穩了,那個傢伙在車頂!”
阿猛說完,也不管許多,汽車的速度猛的飆了起來,阿猛飛快的扭動着方向盤,讓汽車在紫竹山的草坪上不斷的上演着‘S’線路的表演,想將陳援朝給甩下去。
陳援朝咬着牙,死死的扣住車頂,他現在想做的只有一件事,殺了喬山河,一分一秒都不想拖延。
“阿鬼,你傻了啊,弄他啊,他在車頂!”
阿猛一邊開着車,一邊大聲的喊叫,距離大鐵門越來越近,看到突發狀況的保安第一時間舉起了手中的手電筒,叫囂着,另外一個卻拿起了槍械,不過卻沒有開槍,這是席紅蓮配備的紫竹山重型武器,真以爲紫竹山就靠着一個陳援朝,沒有一些熱兵器,如何能夠震懾的住。
沒有陳援朝的指令,這幫保安還是不敢隨便開槍的,只是一聲比一聲大的大喊停車,可等到車到了眼前,卻突然發現在車頂上的那個人,竟然就是陳援朝。
“停車,停車……”
兩個傢伙手舞足蹈,阿猛絲毫不管,向着鐵門兇狠的撞擊而來。
陳援朝不得不一個翻身,掉在了旁邊的草地上,而阿猛,卻帶着喬山河飛快的衝了出去。
兩個保安面面相覷,只聽見鐵門發出一聲巨響,看見的就只是那輛汽車的車尾燈了。
摔在地上的陳援朝幾乎想都沒想,又是瞬間的站了起來,拼命的衝向了別墅,鑽進停靠在那裡的那輛商務奔馳,追趕了出去。
此時此刻的陳援朝,纔是真正二十多年來唯一一次按照自己的思維去做一件事情,他冷着臉,喘着粗氣,商務奔馳在他的操控之下發出一聲粗重的狂暴之聲,將那本就撞的東倒西歪的大鐵門再次來了一下。
‘哐當’一聲,左邊的鐵門發出一聲尖銳的聲響,兩個保安再一次愣住了,這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讓他們感覺到太莫名其妙,他們第一個反應,明天,恐怕就要捲鋪蓋走人了。
“所有兄弟馬上往紫竹山莊園這邊趕,孃的,今天,今天一定要弄死那老女人!”擺脫了陳援朝的阿猛總算清醒了一些,趕緊撥通了其他道上兄弟的電話,一時間,在紫竹路上早已經準備好的那幫亡命徒都鬥志昂揚了起來,坐在後排座上的阿鬼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了,可這個時候,上位的這個想法猛然間在他的腦海中響起,機會,現在的機會不是更好嗎?殺了喬山河,殺了阿猛,華海市的黑道,那就是他阿鬼的天下了。
阿鬼的心跳的越來越快,他感覺自己已經有些控制不住了,冷汗順着臉頰不斷的往下流,對喬山河動手,要是被人發現,被道上的人抖落出去,阿鬼,那可該千刀萬剮。
只不過,不冒着千刀萬剮的危險又如何能夠一躍而起一飛沖天呢?
做大事者就該心狠手辣,同樣,風險越大,回報也越大,阿鬼感覺自己已經無法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