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短期‘完美’計劃的馬小天現在什麼都不想了,他只求能夠多上一天班,多賺一份錢,同時又不斷在期待劉天良那個王八蛋的出現,血債血償。
兩天之後的馬小天走馬上任,在馬海峰老爺子有些猶豫的目光之下來到了堪海集團。
就跟高海軍說的一樣,馬小天一到任,就完完全全的接替了蕭成的工作,由於新大廈的建立以及搬遷,馬小天上班的地方還是老寫字樓,位於華海市的中心,而工作呢,就是巡視大樓的安全檢測疏漏,這個工作看似簡單,晚上拿個手電筒到處的轉悠,可是要做好做細卻不是那樣的容易,高海軍暫時安排馬小天晚班,白天休息,因爲白天的話,在很多人手調去新的堪海大廈的情況下是要在正門車閘處站崗的,這個地方是得罪人受氣的苦差事,首先面對公司的各層領導,既要做到不卑不亢,又要不斷察言觀色,這對於馬小天這個新手來說還需要具備很多的經驗,就跟以前馬小天想象的那樣,做保安在外人看來很多時候就需要看臉色行事,堪海集團的內部不乏那些囂張跋扈目空一切的人,當然還有不少心情不好就拿保安撒氣的人,所以在見到他們的時候,爲了保住自己的飯碗,就需要軟一點,退一點,這是一種生存法則,需要慢慢的領悟,可有人又會說了,做這樣的事那還不把人給憋死?天天看別人的臉色行事能好過嗎?可話又說回來,這個世界誰不是在看別人的臉色行事?真以爲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沒有低聲下氣的時候?根本不可能。
要生存,要生活,就要不斷的適應這個社會的環境,一步步的掙扎,這就是人生。
馬小天對於這份工作已經談不上滿意不滿意,反正在他看來,自己絕對做不夠三個月,劉天良那混蛋在這段時間一定會出現,只不過上班的第一天,面對那些見到自己就一臉笑容喊着小天弟弟的人,他就感覺一陣溫暖,這一切都是因爲蕭成的關係,馬小天此時來上班,在潛意識當中就被衆人當成了保護的對象,加上上次送給蕭家的一萬塊錢,馬小天也不免對這些兢兢業業工作的保安大哥們生出了不少的尊敬,而事實上,他的年齡也是最小,能夠進到堪海集團,也絕對是破格入取,這種大公司大集團十分的嚴格,招保安很苛刻的一個條件就是必須進行過專業正規的軍事化訓練,要站如鬆,行如風,說話鏗鏘有力,做事雷厲風行,就馬小天?鄉下混小子一個,最有精神的時候就是叼着煙坐在賭桌上大殺四方的那一刻,要達到這種要求實在是太難太難了。
一個星期的時間很快就已經過去,馬小天也是漸漸的適應了這種生活,夜深人靜,一個人大廈前後屋內屋外到處轉悠,該檢查的東西他還是會一絲不苟,防水防火防小偷,面對那些保安大哥,很多時候也是主動幫忙,他認爲自己已經不是馬小天一個,如果做的不好,做人太差,真會丟蕭成哥的臉,這是馬小天無論如何也無法容忍的。
在工作數着自己又能賺到多少錢的同時,馬小天又是不斷的在等待蘇馬賀跟蕭猛男方面的消息,可劉天良卻始終沒有出現,這段期間,小女警許可韻給這個混小子打了個電話,聽說他已經在堪海集團上班,十分的高興,還問馬小天有沒有時間,有的話就一起吃個飯,馬小天委婉的拒絕,卻是旁敲側擊的打聽起了劉天良的消息,許可韻對於這一點沒有隱瞞,言語中不乏泛着怒氣,說這個混蛋已經越來越‘病重’了,情緒也越來越失控,就連法醫方面也好像要確定他真的有病,還病的很重,馬小天一聽就火冒三丈,這個王八蛋,還真是能裝,都能去好萊塢發展了,許可韻一直聽着,他知道馬小天對於蕭成的死看的很重,在馬小天安靜下來之後,她又詢問了蕭奶奶跟蕭雨的近況,如果有需要自己可以幫忙,馬小天告訴了她實情,並且說了,蕭家會一直很好,有他馬小天一天,就不會讓老人家跟蕭雨受一份罪。
說完,又是一把掛斷了電話,讓小女警大眼瞪小眼,這個混小子,跟紳士兩個字就永遠的掛不上鉤,可心裡又不免的甜絲絲了起來,這個電話她早就想打了,憋了一個星期總算是鼓起勇氣,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想聽見馬小天的聲音,甚至是見到馬小天的人,心裡對他很是擔心,突然一個字眼猛的涌了出來,喜歡?自己不會喜歡上了這個混小子吧?小女警頓時一陣臉紅,匆匆跑到衛生間洗了一個臉,隨後腦海中又不自覺再次出現了這個小子的聲音,“丫頭,有種你再跳啊!”
盯着鏡子中已經滿臉潮紅的自己,許可韻一顆芳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這樣子叫別人看見,準會說自己思春了。
她哭喪着臉,喃喃自語,“許可韻,難道你真的需要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嗎?”
十九歲,花一樣的青春歲月,可不容懷疑,這個年齡,最愛思春。
“呀呀……”小女警不斷的撲打着小水池裡面的自來水,發出一陣怪叫,讓身在客廳的黃成玉一陣納悶,不由看着同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身爲大學教授的丈夫,“老許啊,你閨女.幹嘛呢?”
五十三歲年紀的許正光屬於典型的晚婚晚育,身材中等,帶着眼鏡,頭上爬上了些許的白髮,可臉上卻總是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脾氣也是一貫的好,見自己的妻子一問,微微一笑,“小姑娘這樣的年紀,你認爲還能幹嘛?”
“能幹嘛?”黃成玉傻眼的問道。
“小許年紀也不小了,應該談戀愛了。”
“啊,你說我們家小許有喜歡的對象了?”
許正光‘噓’了一聲,“小聲點,依我看啊,還是暗戀,這丫頭最近十分的反常,天天吃飯吃着吃着就忍不住笑,又怕我們看見,這種心思我知道,也明白,就像當年我想你一樣,哎,一晃二十多年了,我依稀還記得見到你的那一刻,我真是驚呆了,從那一天開始我就拼命的挖空心思,想着怎麼樣才能跟你相遇,校園裡,林蔭道下,一看見你,我就刻意的放慢或者加快速度,有時候,嘿嘿,我還看傻了呢。”
“虧你還好意思說的出口,老不休,女兒就像你。”
“像我不好嗎?專一!”許正光笑了起來,引以爲傲的說道,他這輩子最得意的事情就是追到了這個比自己小五歲的黃成玉,想當年黃成玉可是學校的公認的美人老師,可最後還是落入了自己的手掌心,只不過最近幾年身子不好,就提前退休了,在家好好的修養。
“老許啊,我現在都還想回到學校,教書育人,這麼幾年的小市民生活都將我養成什麼樣了,天天跟菜市場的老太太砍價還價,跟小區的人一起去鬧,一起去瘋,我都懷疑自己曾經還是不是一個知識分子了。”
許正光抱着自己的妻子,動情的說道:“成玉啊,你身體不好,這樣就挺好,我許正光這一輩子也不愁什麼了,什麼大學的教授,什麼特級講師,那一切都是虛名,只有你跟韻韻纔是我的全部,只要你平安,韻韻找到自己的好歸屬,這輩子我許正光就算沒白活。”
時間能夠改變一個人,容貌可以,性格也可以,以前知書達理的黃成玉一旦走出了學校的大門,融入了這個爲柴米油鹽津津樂道的小區,就自然的多了一份俗氣,多了一份平淡,可正是因爲這樣,才顯得生活的真實,生活的多姿多彩,沒有爭吵的生活是不正常的,菜市場安靜的沒有聲音更加不正常,人一輩子不都是在這種喜怒哀樂中度過嗎?而正是因爲經歷這些,你才能體會生活的艱辛,生活的甘甜,再苦再累再平淡,一聽到丈夫這番動情的話,黃成玉就是一陣感動,泛着些許的淚光,這個即將步入五十歲殿堂的女人突然就跟小姑娘一般猛的一把親在許正光的臉上,“老許,跟着你,我永不後悔!”
突然後面傳來了一陣嘖嘖聲,小女警許可韻一臉的水,手上拿着毛巾,望着這感動天感動地的真情畫面,笑着說道:“許正光同志,黃成玉同志,我代表黨中.央,國務院,全國的百姓,祝你們白頭偕老!哈哈……”
“你個死丫頭,還跑!”黃成玉猛的站了起來,追向了許可韻,而許正光呢,微笑着搖搖頭,這一幕,讓他真的感到很溫馨。
有妻如此,有女如此,一生一世,白頭到老,足矣。
馬小天在等待着他的‘完美’計劃,而蘇馬賀呢,也一天天的在糾結,馬小天說的那番話讓他很擔心,可他又好像真的找不出什麼反駁的理由,就在這個時候,舅舅鄒常奇打來了電話,說是剛剛來了兩輛車,中年大叔喝多了點,手腳不太利索了,就前來‘求救’,叫蘇馬賀趕緊過去,老闆們正等着呢。
蘇馬賀思緒混亂,掛斷了電話之後,騎着那輛已經變成了天藍色的雅馬哈來到了‘車王汽修’的總店,舅舅鄒常奇滿面紅光,打着飽嗝,餐桌上還有沒吃完的狗肉外加兩個空酒瓶,好傢伙,這一頓飯估計一斤酒是下肚了,蘇馬賀趕緊走了過去。
“小……小賀啊…….這事就……就交給你了啊,我……我去睡覺!”
一旁的舅母雖然嘮嘮叨叨,卻也是沒有辦法,攙扶着這個酒鬼去了裡間,外面的事也不用交代了,蘇馬賀一切都有分寸,該怎麼弄,該怎麼收錢,那都是輕車熟路的問題,再說了,一般來到這裡改裝車輛的顧客都是有錢人,錢不是問題,要的是質量跟車子改裝後的性能。
蘇馬賀來到了後面的改裝車間,好傢伙,三輛車,紅色法拉利,奔馳CLK,外加一輛奧迪Q7,看的出來,主力車是法拉利,而那輛奧迪Q7或許就是前來看看熱鬧,打打醬油的。
“喲,小車神來了啊。”法拉利車主從上面走了下來,看着蘇馬賀,笑着說道。
這個人蘇馬賀認識,標準的紈絝子弟官二代付昆,看着紅色法拉利的一剎那,蘇馬賀猛的一驚,他隱隱的感覺到了什麼,不過卻是面帶微笑,“付少,這樣的動力還不夠啊,整個華海市我看都沒幾個人能夠跑的過你這輛車了。”
付昆很是得意,隨後又是一笑,“車神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這法拉利是猛,你的技術也夠好,只不過還是拼不過有些人的好車啊,這不,又來麻煩你了,我就指望着這傢伙能跑出個奇蹟,讓劉家那小子輸的心服口服,這飆車,車是很重要,可技術也要不是。”
劉家小子?劉天良?除了他難道還能有別人?蘇馬賀感覺到,有些事情還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