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手術接近十個小時,中途她出現過好幾次休克,幸好在醫生們的全力救治下醒了過來,子宮也得以保住了。
手術結束,夏末在昏迷中被轉移監護室。
得知夏末不會有性命之憂,厲引巖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幾個小時前厲引巖醒來連風葉便離開了醫院,去處理這起事件的善後問題,此時醫院就只有他和薛冰,外加他加派的保鏢。
厲引巖透過小窗看到裡面臉色蒼白的夏末,心臟就像被人拿刀割了成千上萬下,鮮血淋漓,痛不能言。
薛冰拎了一些飯來,遞給厲引巖。
厲引巖睨了一眼,沒有接:“不用了,謝謝。”
薛冰也不強求,更沒說什麼,收回手,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夏末,便轉身到走廊上的椅子上坐着,刷着手機。
她對厲引巖的印象,越來越差。
在薛冰看來,夏末能遇到今天這些事情,全都和厲引巖脫不開關係。
換句話說,夏末能走到今天,就是拜厲引巖所賜。
如果說傷害夏末的人是一把刀,那厲引巖就是舉起那把刀的劊子手。
厲引巖面無表情的再看了一眼沉睡的夏末,來到薛冰面前:“如果她醒了,麻煩你多安慰安慰她。”
說完,便離去。
“這個時候,最該陪她的人,不應該是你這個老公嗎?”薛冰的聲音傳來,帶着一絲怒氣。
“我有事情要處理。”厲引巖說着,腳下步伐加快,很快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夏末醒來,是凌晨三點鐘。
麻醉過後,腹部的傷口和刀口都疼得特別厲害。
擡動無力的手,下意識的摸向腹部,原本只是有一點點隆起的腹部,此刻已經完全的癟了下去。
她知道,孩子沒了。
薛冰在外面打瞌睡,突然有幾個醫生過來,衝進了夏末的監護室,薛冰趕緊跟過去,發現他們在給夏末檢查做記錄。
她醒了。
約莫十分鐘的樣子,醫生們陸陸續續的離開。
最後一個離開的醫生對夏末說:“病人情緒不太好,多陪陪她。”
“我知道。”薛冰點頭。
直到最後一個醫生都離開,空氣變得靜謐起來,鼻尖縈繞的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薛冰站子門口,卻不太敢進去。
倘若夏末問起孩子的事,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沒有人能體會喪子之痛到底有多痛,她沒有體會過,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她曾幻想過那樣的場景。
小說的女主角失去孩子,她將自己代入進去,竟然悲傷得淚流不止。
她不知道,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夏末身上,她該怎樣去安慰。
夏末的眼睛看向這邊,發現了薛冰,輕聲喊道:“冰冰,怎麼不進來。”
“恩。”薛冰應了一聲,這才進去,順手將門關上,免得有風灌進來。
夏末現在體質虛,吹不得風。
薛冰就坐在病牀邊上,夏末還在掛水,她不知道將自己的手往哪兒放,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了想便問;“傷口疼嗎?”
“疼。”夏末點頭,牽強的揚了揚蒼白的脣,“但是心裡頭,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