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時候,我們急於尋找結果,根本就沒有閒工夫去打聽這一切,於是也落下了重要的一環。
謝默涵突然就蟄伏了下來,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阿城每天都會跟赫亦銘報告謝默涵的近況,他還是和之前一樣,拿着一個相機不停的拍照,不拍照的時候就是蜷縮在路邊喝酒,醉了倒在哪裡就在哪裡躺下。
徐梅離開了夜總會,生活又處於完全失重的狀態,我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正在麻將桌上。
“哎呀,你就過來陪陪我唄,我現在可是什麼都不想做了,這晚上沒人陪我打麻將,我是各種孤獨寂寞冷啊,白天雖然困,但是不找人打麻將,我那日子怎麼過呀?”
所以,有些人的生活,一定要找到一個寄託,否則,無論怎麼過,都只是重複了昨天的生活。
我出現在徐梅面前的時候,她正黑着臉跟一羣老太婆搓麻將,而我進來的前一秒鐘,她剛輸了兩百塊。
輸了錢,徐梅心裡不舒服,見我來了,手上碼好的麻將一推,非常任xing的起了身。
“不跟你們玩了,成天算計我,都輸了好幾把了。”
她心裡不痛快,我看着也覺得難受。不由得心裡就升起了一抹愧疚,我好像覺得,徐梅之所以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完全跟我有關。
我帶着徐梅離開,她上了車就點燃了一支菸,其實,我是想要反對的,但是話到了嘴邊還是忍住了,我說,“梅姐,我們找個地方去玩吧。”
我很想帶她去散散心,這段時間大衛去了法國,而且還帶着peter一起過去了。聽說是大衛法國的家人生病了,原本徐梅也是要一起去的,恰好碰到夜總會這件事情,她心情糟透了,索xing就任xing的留下了。
可是留下來的徐梅,生活非但沒有過好,而且還過成了一團糟。
她吸着香菸,重重的嘆了口氣,“你說,這謝默涵是上天派來折磨我的嗎?”
她這句話說得落寞,我一下子想起林楠的事情,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謝默涵算是奪走了她最愛的那個男人,現在又拿走了她拼盡心力想要做好的事業。我伸手攬住徐梅的肩膀,她對着空中吐出一個菸圈,然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戀戀,我突然覺得自己一點價值都沒有了。你說我當了一輩子小姐,老了好不容易熬出頭當個媽咪,一切都能夠自己做主,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點事情,爲什麼他們就是不能讓我稱心如意呢?”
她說的有幾分傷感,而我一時間也是無言以對,我不知道如何告訴徐梅,造成現在這種局面,其實我也佔了很大一部分責任。
我的眉頭還是緊鎖着,“梅姐,真的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種地步。”
我以爲,只要救了悠悠和嘟嘟就好,顧了一頭,卻沒有顧得上另外一頭。
現在卻讓徐梅陷入這樣的焦慮之中,徐梅扭頭看向我問道,“對了,那個謝默涵現在在做什麼?夜總會他拿去了,也沒見他想要做點事兒啊。”
其實,這個話題我並不想聊,但是徐梅既然提到了,我便將謝默涵最近的狀況告訴了徐梅,她聽我說起謝默涵現在的一系列行爲,簡直是有些目瞪口呆。
“什麼?你是說夜總會裡藏有他想要的東西?不可能吧?”
徐梅第一反應就是否定,我沒有做聲,但是我剛否定完,徐梅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不過,你說的也有可能。謝德全那個人雖然可惡,但是就是喜歡收藏,可是謝德全死的時候,也沒來得及交代謝默涵吧?他隔了這麼多年突然要來找東西,說不通啊。”
其實,我也覺得有些說不通,可是,事實就擺在那裡。
“梅姐,你有謝德全那間辦公室的鑰匙嗎?”
我問出這一點,徐梅蹙着眉頭想了好一會兒,然後起身就往外走,“估計我那裡真的有,當初我就是覺得那個地方噁心,你知道的,他喜歡帶小姐去辦公室嘛,所以我就讓人把那個地方封鎖住了。你跟我回家,我去找找看,那把鑰匙我應該沒有丟的。”
徐梅如此一說,也不知怎麼的,我心底所有的疑問都在這個時候好像鬆動了幾分。
我承認,我真的是一個好奇心特別重的女人,徐梅帶着我直奔她的家,只是翻箱倒櫃了半天,卻始終都沒有找到所謂的鑰匙。
我鼓起的信心,隨着尋找時不斷地失望,開始變得有些不足了。
“梅姐,要不……就算了吧。我到時候再想想別的辦法。”
我不願看到徐梅心裡有了希望,到時候又要面臨失望。只是,我清晰的記得,房間裡有異樣,但謝默涵並沒有進去。
徐梅沒有做聲,繼續翻找。
我恰好接到了赫亦銘的電話,便匆匆忙忙的趕回家去了,寶兒和張老師之間發生了衝突,這會兒正扭着xing子不肯認錯。
我回去的時候,張老太太還是虎着一張臉,並沒有因爲我現在是赫少***身份就叫我一聲。
寶兒抵着腦袋,兩隻手交疊在一起,耍起xing子的時候,跟赫亦銘簡直是一模一樣。我剛走過去,張老師咳嗽了一聲就轉身往裡走。
“寶兒,怎麼回事?”
我蹲下身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更加的溫和幾分。
可是,寶兒淚眼汪汪的只是看了我一眼,小嘴巴抖動了幾番,仍舊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隔了一會兒,她突然伸出胳膊擦拭掉淚水,“我要去找小叔。”
說實話,只要聽到她每次提出要去找小叔,我就覺得我整個腦袋都大了。
所以,我還是要安撫她,但,寶兒這天很是倔強,我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再到後來,她在我的好脾氣快要消磨殆盡的時候逃離了出去。
我立在那裡,看着那個小小的身影離開,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倒是一直默不作聲的張老師,緩緩地朝我走了過來。
我們再次面對,中間還是隔着一道遠遠的距離,她嘆息一聲,語氣十分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