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暖回過神來怒不可遏,被阮明瑞羞辱,她尚且還能忍,被沈安諾侮辱,她簡直是氣得五臟六腑都疼。
阮明瑞至少給她錢花了,沈安諾給了她什麼?
祁暖突然覺得臉頰又隱隱作痛了起來,大庭廣衆之下,被一個女人打了,沈安諾實在太囂張了。
她想回祁家去哭訴,可想到祁家人避之不及跟自己劃清界線的冷漠態度,又停下了腳步。
她目光陰狠地望着沈安諾離去的方向,沈安諾,我拭目以待,看你還是風光多久。
不知道是不是祁暖的詛咒威力太強大,遠在車裡的沈安諾,都忍不住連着打了兩個噴嚏,司機以爲她冷,自動給她升上了車窗。
沈安諾半眯着眼,視線落在了車窗之外,窗外的風景很美,但是她的心,卻一片冰涼。
跟祁暖對峙,自己明顯佔據了上風,她卻沒有感到絲毫的酣暢淋漓,半點勝利者的成就感都沒。
她扯了扯脣,嘴角扯出了一個牽強的弧度。
祁暖心理不平衡,在阮明瑞那吃了虧,想要在自己身上出氣,可惜,祁暖看走眼了,她沈安諾從來不是個逆來順受的人。
祁暖可不可悲,跟自己毫無關係。
比起祁暖來,自己的漫漫前路,一片白霧茫茫,看不清楚。
她不知道靳韶琛接下來想要如何對付自己,hold住?
她從來就沒妄想hold住過這個男人,從來沒有。
她閉上眼,與外界隔絕,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一股淡淡的莫名哀傷瀰漫在她的周身,連司機都似乎感受到了。
“這位女士,這天下三條腿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男人還是滿大街都是的。”
沈安諾隔了一會兒,意識到這司機是在安慰她,她哭笑不得,這算是什麼安慰?
她回想了下之前打了祁暖一巴掌的局面,八成被這司機看到了,纔會誤解了。
她輕輕“嗯”了一聲,沒有解釋。
靳韶琛雖然不是出軌,但他的手段比出軌更狠辣。
接下來,沈安諾又被司機安慰了一通,把她當成了一個可憐的原配,人設是丈夫有錢花心出軌小三,她路遇小三,當街跟小三廝打,狠狠教訓了一通小三。
司機還大肆表揚了下她的行爲,說小三這種歪風,不能助紂爲虐,手下絕對不能留情,免得對方以爲你好欺負,蹭鼻子上臉。
另外,舉例說明,是他身邊一個朋友的例子,說那女的也不是省油的燈,在得知丈夫出軌,女的私底下不動聲色收集了一系列的證據,鬧上法院,法院叛丈夫淨身出戶。
司機在暗示自己也這麼做,沈安諾點頭應是,不想透露太多自己的事情。
她跟靳韶琛之間,哪怕他當真出軌,只要他想,她就絕對撈不到半點好處。
她當初被迫跟他領證,不是心甘情願,兩人之間還是簽了一份婚前協議的,他的財產,沒她的份。
後來,他爲了騙取她身心,硬是塞給了自己兩張卡,真是不遺餘力。
司機是個能言善道的人,被他一路安慰到下車,沈安諾心裡的悲傷苦澀,莫名消散了不少。
所以,下車的時候,沈安諾多塞了一百塊給司機,吩咐不用找了。
司機高興不已,沒想到意外收穫這麼大,許久沒有遇到出手這麼闊綽的乘客了。
早知道,應該留個聯繫方式,回頭萬一有需要什麼的……
沈安諾進客廳,看到李媽剛圍上圍裙拐進廚房門口,眼角的餘光掃到她,又退了出來,確定,“少夫人,您回來了啊,中飯吃了沒?”
“還沒。”
“那正好,少爺也還沒吃,少爺讓我給他下碗麪,你要不一塊吃點?要是你不喜歡的話,我另做,你想吃什麼?”
李媽麻利地問道。
“我也吃麪好了。”
沈安諾不是個喜歡麻煩的人,再說她也挺喜歡李媽下的面的,李媽手擀的麪條特別的有嚼勁,跟外頭賣的截然不同。
就是手擀麪手工擀麪比較麻煩,李媽上了年紀,她有時候就是想吃,也不大好意思開口,除非廚房原本就有準備了。
沈安諾進來並沒有看到靳韶琛,客廳也沒他的身影,想必是在二樓。
他沒吃飯是有點奇怪,不是去參加追悼會了嗎?追悼會之後,藺家肯定會大辦酒席的,邀請前去參加追悼會的賓客留下來就餐。
他跟藺家交情匪淺,藺家人豈會不留他吃飯?
她的疑惑,無人來解,李媽已經又進廚房忙活去了,沈安諾手上的玩具袋子也挺重的,她二話不說就準備先上樓,搬到唸白的玩具房去,回頭還能給唸白一個大大的驚喜。
她在玩具房門口,正要推門,靳韶琛頎長高挑的身影正好從書房出來。
“回來了?”
他朝着她快步走了過來。
他的聲音低沉富有磁性,沈安諾曾經有段時間,覺得這簡直就是天籟之音。
此時,卻覺得這聲音銳利地穿透了她的耳膜,直擊她的心臟,她感到全身的血液瞬間都冰冷凝結了起來。
沈安諾提着玩具袋子的手指緊了緊,又緊了緊,然後擡頭,裝作若無其事地道,“嗯,回來了。”
她的態度,不冷不熱,正符合她先前還沒原諒他的人設,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倒是會引起他的猜忌懷疑。
見她要推門,靳韶琛先她一步,把門推開了,又順其自然接過了她手上的袋子,提了進去,他並沒有立刻放下,而是回頭一本正經地徵求她的意見,“需要藏起來嗎?”
“不需要,隨便放着就行了。”
她沒說的是,藏起來,萬一找不到,那還有什麼意思?
靳韶琛聽了她的話,放到了地上,然後折了回來,走到她身邊的時候,忍不住開口,“有沒有我的禮物?”
沈安諾差點被他的話氣笑了,還能更厚顏無恥點嗎?
她今天可算開了眼界。
靳韶琛伸手,親暱地捏了捏她的臉頰,故作苦惱地發問,“老婆,你到底要生氣生到什麼時候,生氣是要長皺紋的。”
沈安諾拍掉他的手,氣鼓鼓地瞪着他,除了厚顏無恥,這人還得寸進尺,害她差點破功裝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