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寵物醫院,醫生幫kingb和queenb做了個檢查,說是腸胃的毛病。吃太多太雜導致的。
我一直以爲是寵物店的人給它們吃錯了東西。完全沒想到是我的原因。我昨晚餵它們飯菜,它們吃太多,加之從前一直都是吃狗糧。不吃飯菜。而且阿拉斯加的胃都滿脆弱,結果一下子就不行了。
心疼。愧疚,尷尬。懊悔。反正當醫生跟駱向東說kingb和queenb的病因是怎麼由來的時候,我簡直不敢去看駱向東的臉。
駱向東寶貝它們跟寶貝自己姑娘兒子似的。這回鐵定要跟我發飆了。
醫生說:“我先給它們打一針。然後開一些護理腸胃的藥,你們拿回去按時喂,調整各三五天就好了。”
醫生轉身往裡面走。剩我跟駱向東站在外面。我遲疑再三。還是決定坦白從寬。側頭看了他一眼。我怯怯的說:“駱向東,是我給它們喂的飯菜……”
駱向東扭頭看向我。聲音不辨喜怒:“我知道。”
我說:“對不起。”
駱向東沉默數秒,然後道:“你昨晚給我踹那樣兒都沒說一聲對不起。感情我還不如兩條狗了?”
聞言,我擡頭看向他,但見他臉上只帶着幾分不滿,卻絲毫沒有怒意。
頓了一下,我說:“你趕緊把它們帶回去吧,再放我這兒幾天,指不定要出什麼事兒呢。”
駱向東說:“出了事兒不解決就想撂挑子?”
我垂下頭抿着脣不說話,其實心裡很難受。一來我知道駱向東疼它們,再者說確實是我沒照顧好。
見我不語,幾秒之後,駱向東伸手過來拉我的手,低聲說:“我又沒怪你,委屈什麼?”
他要是不這麼說,也許我還不會哭。可就是這一瞬間,我一個沒忍住,眼淚已經衝上了眼眶。
駱向東見狀,側低下頭來看我的臉。他一手拉着我的手,另一手過來給我擦眼淚。低聲哄着:“別哭啊,多大的事兒?又沒死,至不至於掉眼淚?”
他越說我心裡越難受,眼淚掉的越快。最後駱向東乾脆拉着我走到拐角處,他低頭看着我說:“快別哭了,哭的我心裡這個難受,是不是還得我求你?”
我伸手擦了擦眼淚,吸了吸鼻子。駱向東擡手欲用他的袖子給我擦,我馬上躲開,隨即蹙眉看着他:“你幹嘛?”
駱向東說:“給你擦鼻涕啊。”
我皺眉回他:“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流鼻涕了?”
駱向東臉上露出一抹嫌棄之色,說:“也不知道誰每次一哭,總是眼淚鼻涕糊弄一臉,嘖……”
我是個女孩子!我本來就挺在乎形象的!
駱向東把我說的十分尷尬,我不由得瞪着他說:“誰讓你看了?你不看不就得了?”
駱向東黑色的瞳孔透着晶亮的光芒,聞言,他回的不害臊也不怕酸,說:“我還就樂意看你呢。”
聽到這話,我頭皮都麻了。渾身一激靈,心想他這是怎麼了?
從前可不見他這麼待見我,如今我把他兩個心頭寶給弄得進了醫院,他不僅不怪我還哄我,這個年頭……真是活久見啊。
我倆站在沒人的醫院走廊拐角,我是過了一會兒才發現駱向東還拉着我的手。本能的往回一抽,沒抽動,我擡眼警惕的看着他。
駱向東對我說:“它們都因爲你打針吃藥了,你總得有點表示吧?”
我挑眉道:“你什麼意思?”
駱向東說:“它們進醫院我還心疼呢,你讓我牽會兒手,就當是補償了。”
我:“……”
瞪着駱向東,我幾乎無語。他把kingb和queenb當什麼了?把我當什麼了?又把他自己當什麼了?
正當我醞釀着怎麼罵他臭不要臉的時候,醫院護士左顧右盼終於找到我們。她看着我們說:“醫生那邊已經打完針了,你們可以帶狗狗離開。”
駱向東牽着我的手邁步往外走,我一直在掙脫,可一直都甩不開。
到了診室裡面,看見kingb和queenb站在病牀邊,雖然不至於打蔫兒,但也沒什麼精神。我瞬間於心不忍,也再也沒有力氣跟駱向東較勁兒了。
醫生囑咐我們一些日常的照顧方法,還說叫我們有空的時候,多帶狗狗出去遛遛,這樣有助於它們的體能和免疫力提高。
駱向東牽着kingb,我牽着queenb,我們一起出了寵物醫院上了車。
駱向東一邊繫着安全帶,一邊對我說:“這事兒你得負責。”
聞言,我本能的側頭看向他。
駱向東也看着我,我倆四目相對之時,他說的一臉坦然:“你喂出毛病來,沒理由讓我照顧它們。所以在它們病好之前,都放在你那兒養着。”
我眼皮一挑,出聲說:“你放我那兒怎麼行?我明天還要上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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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向東面無表情的說:“那是你的事兒。”
我有種心塞和無力的感覺,剛想反擊駱向東是不是故意的。可轉念一想,他又不知道我會給它們吃什麼。
這個啞巴虧還真是吃的憋屈。開車往回走的路上,駱向東又跟我說:“去一趟寵物超市。”
我沒走心的問:“幹嘛?”
他說:“買它們用的東西啊,你傢什麼都沒有。”說完,他又揶揄的補了一句:“你吃什麼就給它們吃什麼,你當它們的胃跟你的一樣呢?”
我越想越來氣,感情我還不如狗金貴了?
可這話幸好我沒問出口,因爲細細琢磨,沒準我真沒有駱向東的狗吃得好。
哎,說多了都是故事,故事裡都是心酸,活的不如狗。
駱向東載着我開了半個小時的車,然後將車子停在一家很大的寵物超市門前。我解開安全帶下車,後座的queenb躍躍欲試想要跟着下來。
駱向東說:“不帶它們,讓它們歇一會兒。”
結果就我跟駱向東兩個人下車進了寵物超市。一般人很難拿想象得到,一家寵物超市竟然分上下兩層,成排的一人高貨架,貨架上羅列着各式各樣的寵物食品。從貓狗到兔子,從鳥到魚。
從前我自詡熱愛小動物,可這裡是我第一次來,我也算是長了見識了。
進門右手邊有推車,駱向東過去推了一個。他說:“一樓都是零食,二樓有狗糧。”
我說:“你先上去,我在下面轉一圈兒。”
駱向東臨走之前,認真對我說:“看看想吃什麼,我給你買。”
我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他笑着上了二樓。
我一個人在一樓轉悠,那感覺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轉着轉着,只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女聲,她說:“hi。”
我轉頭一看,是個穿着薄風衣的年輕女人,懷裡還抱着一隻黑色小泰迪。
我看着她,十分眼熟,但一時間想不到在哪兒見過。
女人笑着走到我面前,出聲說:“樑子衿,這麼巧?”
能叫的出我的名字,我勾起脣角,但笑容中不無尷尬,因爲我想不到她的名字。
她盯着我的臉,微微挑眉,然後道:“你不記得我了?我們見過面的,張耽青的生日宴上。”
我立馬恍然大悟的說:“哦,想起來了,你是張耽青的女朋友。”
女人故作嗔怒的看了我一眼,隨即笑着說:“你記錯了,我當時是麥家輝的女朋友。”
“啊?是麼……呵,不好意思啊。”我也是嘴巴快,只記得當時有這麼一號人物,但是對不上誰跟誰了。
我說完之後,女人看着我道:“你怎麼在這兒?也是家裡養寵物了嗎?”
我淡淡一笑:“陪朋友過來的。”
女人說:“你還跟紀貫新在一起呢嗎?”
我:“……”喉嚨一哽,我有種瞬間失聲的錯覺。三秒之後,我這才努力維持面色無異,淡淡道:“沒有。”
女人卻不以爲意,笑着回道:“我跟麥家輝也早分了。”
原來她把我跟紀貫新之間的感情,看得跟她和麥家輝之間的交易是一樣的。我心底有不舒服,可一時間又無從反駁,或者說沒必要反駁。
一來我跟她不過這個交情;二來,我跟紀貫新從開始到結束,也就短短兩三個月的時間。在很多人眼中,這僅僅是一段比較穩定的長期‘約炮’關係。
不知道爲什麼,面前這個我連名字都叫不上的女人,她似是特別喜歡跟我聊天,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先走,可她拉着我巴拉巴拉說個不停。
終於駱向東從樓上下來,他推着購物車走過來,車裡已經多了兩大包三十斤一袋的狗糧。
我面前的女人看到駱向東,臉上的表情模糊了瞠目結舌和天上掉餡兒餅。駱向東沒看她,只是看着我說:“發現什麼好東西了嗎?”
我說:“還沒看完呢。”
女人打量我和駱向東的臉,隨即笑着說:“你們……是朋友?”
駱向東看了她一眼,淡淡的,沒說話。
我不好意思不接別人的話,只得淡笑着點了下頭。
女人也點點頭,隨即意味深長的說:“那你們逛吧,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她踩着高跟鞋離開。我看着她的背影,再想想她剛纔的表情,有種今天這事兒沒多久就會傳的人盡皆知的預感。
“誰啊?”見我出神,駱向東看着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