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避扭了扭胳膊,活動了下筋骨,左肩的刀傷依舊隱隱作痛,輕聲道:
“這段時間我在雁門關閉關,沒有要緊的事,先不要來打擾我。”
安排完這裡的事務,李避直接飛下城門,奔城主府去。
帶上李之之、戒吹、鈺苓三人,也不多解釋,四人上馬直奔雁門關。
四人行至一半時,漫漫黃沙邊多出了一名黑衣男子,看不清面龐的傢伙,似是在等待李避一般。
鈺苓下意識地握緊了自己的長刀。
此人是高手,來歷不明,當得先下手爲強。
戒吹揮手製止道:
“沒關係,自己人。”
“嘿嘿嘿,楚大哥,你怎麼在這裡等我啊?”
李避感受到楚大身上濃濃的怨氣,一臉討好地笑着。
黑衣男子一步步走向李避,聲音凝成一線,明明四人在此,能聽到楚大聲音的,只有李避一人。
“當了兩天西楚的新皇,就已經這麼飄了麼?
馬之初扔標勾引你,這麼明顯的套路看不出來?
我也是吃了屎,居然相信你一個人可以保全自己?
差點西楚復國當夜,新皇便被斬殺!
你是存了要亡國的心思,讓天下人嘲諷一般麼?”
楚大越說越氣,恨不得一掌劈了李避:
“再說今天,你去雁門關,這中間百里路,誰不能埋伏你?
雁門關的那皇恩榜的雷鳴箭朱日,若是架起弓,一箭滅了你怎麼辦?
隨便來個登堂入室的高手,就能將你們四個一窩端了。
你能不能對自己的安全上點心?”
“楚大哥,我這不沒事嘛,嘿嘿嘿……”
“萬一有事呢?
爲了一個紫毛巾,有必要支開我們麼?”
李避整了整衣袍,輕聲道:
“倒賣我西楚將士的屍體,他就必須死!”
嚴肅的語氣一轉,李避恢復憨笑的模樣,繼續道:
“下不爲例,下次我一定注意!”
戒吹看着李之之面上的擔憂之色,拉了拉她的衣角,悄聲說道:
“登堂入室帶不走我們四個,我能一換一。”
“哼!”
楚大身形一頓,似是衣角微微一顫,騎在馬背上的四人同時飛起,重重地摔落在地面上。
“登堂入室又不是武者的頭,若是登堂入室之上境界的人呢?”
吃了苦頭的四人,一語不發,此刻的楚大分明就是來興師問罪的。
負手立於四人身前,楚大繼續道:
“別以爲你們會個佛門絕學,整個八門遁甲,就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了。
那一日姑臧城來的江湖人,不過是一些愛慕虛榮之人,真正的江湖高手,誰在乎名利?
他們只在乎對自己有用的東西。
比如現在李避的頭,就值賞金黃金萬兩。
這足以讓一些老不死的傢伙出手,當日要不是我在姑臧城外暗中攔住了兩個老不死的,選夏就憑一個盟主令就想復國?”
四人像犯了錯的小孩子,低頭不語。
李之之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擡起頭道:
“楚叔叔,我們錯了,您別生氣了。”
戒吹好死不死地來了句:“孩子都沒生過,生什麼氣呢?”
這下可是惹惱了楚大,對着戒吹就是一頓胖揍。
本是晴天,四下無風,戒吹卻像是一塊蹴鞠,被楚大一腳又一腳地踢到天空,落下,再踢起……
落地的響動,掀起了層層黃沙。
弄得這一片沙氣騰騰。
也就是戒吹皮糙肉厚,一身鐵皮禁得住折騰,若是換個人,早被玩散架了。
發泄了一通的楚大,心情好轉了許多,看着李避,沒好氣道:
“從今往後,墓陵軍前十人,不歸你調動!”
李避悻悻然地點點頭,楚大這才消失於場中。
一臉豬頭樣的戒吹,扒住李避的胳膊道:
“怎麼樣,我是不是很聰明?
這種男人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容易上火。
你讓他發泄出來就好了,沒有必要和他講道理。”
李避擔憂地看了戒吹一眼,輕聲道:
“你要知道,接下來他們墓陵軍前十人,就算拉屎也會在我們四周的。”
“砰!”
兩道黑影一閃而過,李避和戒吹同時被按進了沙子中。
“你特孃的才每個月,有那麼幾天心情不好呢?”
“誰他娘看你拉屎?”
李之之捂嘴偷笑,果然還是看自己的哥哥吃癟最爽。
暗中,
楚二看着楚大氣喘吁吁地回來,擔憂道:
“你的傷沒事吧?”
楚大拉起半截面罩,大口大口喘氣道:
“有個鳥的事,被那兩個糟老頭啄了一下而已。
一說這個,楚二,你告訴我你那天晚上在幹嘛?
怎麼就會感知不到馬之初呢?
他一個玩標的,又不會刺門的龜息術。
我要不是纔回來,一定當場擰了你的頭。”
楚二深吸了口氣道:
“那天感覺何運鴻身上的氣息怪怪的,所以一半注意力在他身上。
我們好像有一瞬間恍惚了一下,回過神來,少主就不見了。”
楚大捏着下巴,皺起了眉頭道:
“何運鴻?這傢伙,似乎也是個老狐狸啊。”
……
雁門關武德營,
瞿麥看着李避四人灰頭土臉地進來,一臉嘲諷道:
“這大晴天的,四個人騎馬還能栽土裡?”
李避擺擺手,抖着衣袍裡的沙子,詢問道:
“你娘子呢?”
瞿麥冷淡的臉上,通然變紅,扭捏的樣子着實讓人噁心不已。
“她,她在忙呢。”
鈺苓那日昏迷過去,沒有見到瞿麥狠辣的模樣,只當是此人性本如此。
李之之一臉鄙夷道:
“麥子哥,給你說了多少次了,追女孩子要高冷一點,不食人間煙火的那種。
那樣的冷酷,對女孩子的殺傷力才最大。”
說着,李之之剜了下李避腰間肉道:
“你說對吧?
大半夜跑去包子鋪,和西域小娘皮偷情不成,差點惹了一嘴騷。”
瞿麥恢復了一臉高冷,調戲道:
“有一說一,那西域小娘皮,可比你身材好多了。”
李之之氣憤之下,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恰逢王婼熙和方靜倫從屋內走出。
一襲紫袍的王婼熙,宛若人間驚鴻,路過瞿麥身邊時,輕聲道:
“我知道那姑娘在哪,幫你介紹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