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之一聽是自己父親的兄弟,當即也是不怕了,一步邁出,站在李避身旁一叉腰道:
“本公主李之之,西楚慄帝李趨的女兒,你們莫要以爲我哥一人就欺負他!”
正在鬨笑的衆人突然停下了笑聲,齊齊看着李之之,眼中沒有寵溺,卻有一絲異樣的傷感。
被這般肌肉壯漢們盯着,李之之往李避的身後挪移了半步。
“慄帝沒有女兒,李之之你不過是……”
“住口!”
沒等那人說完,李避厲聲喝止打斷了那人的出聲:“李之之就是我妹妹,你們休要胡言。”
慄帝沒有女兒?
李之之渾身一冷,這些父親的兄弟可不會隨口胡說,想着長景嶽上奇怪的一幕幕,想着那時衆人對待她奇怪的態度……
李之之突然發現,自己可以解釋清楚所有一切的奇怪。
兩行清淚順着李之之的臉頰滾落,這種失去了根源的無助感,瞬間侵擾李之之的心頭。
墓陵軍爲首之人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看着李避不停地擦着李之之的眼淚,嘴中哄着李之之,百名壯漢一時卻想起了當年的那一幕。
慄帝走入號稱擁有半個江湖的選夏時,一路闖關無數無人能敵,坐在選夏的皇朝之中時,卻是和選夏皇朝的末帝打賭賭輸了……
於是便答應了那門娃娃親,將選夏的麗珠帶回了西楚,和這面前的李避一同送往了長景嶽。
衆人這麼多年等待的一線生機,其實就是去了長景嶽躲開這般滅族劫難的李避。
想起當年的那一幕,衆人不由得心生歎服,這些君王,沒有一個不是心狠手辣之人!
當年兩位先皇賭注的內容是:慄帝賭選夏的末帝舔不到他自己的手肘,純粹是抱着打壓選夏江湖的目的的慄帝,沒想到自己會輸在這個賭注上。
末帝竟是生生折斷了自己的手肘,舔了三口自己折斷的肘尖道:
“老老實實給我養女兒吧!我就知道你這糟老頭一肚子壞水,反正你有後手,我的後手就綁在你的後手上!”
饒是慄帝一生賭過無數,卻是在這一次賠上了自己的兒子。
慄帝問道:“選夏如此多的江湖高手,爲何不喚他們來替你守國門?”
末帝回答:“和你一樣,不願這個精彩的江湖被廟堂玷污……”
眼看着李之之的哭聲越來越大,爲首之人索性一股腦地將這些實情,統統講述了出來。
李之之紅腫着眼睛,看着李避問道:“所以咱兩不是親兄妹對麼?”
心疼地看着李之之,李避不忍心點頭,生怕傷到李之之。
“噗哧。”李之之突然笑了出來,用李避的黑袍上衣擦着眼淚道,“那你怎麼不早告訴我,我還想着讓你打下了天下,頒佈一條哥哥可以娶妹妹的皇律呢!
哼!”
瞅着李之之氣呼呼的模樣,李避被雷的滿臉黑線。
“那個一身疙瘩肉的傢伙,你沒騙我吧?”
男子嘴角一咧,他也沒想到實情居然能將這小姑娘哄好,不過才十幾歲的模樣,想着結婚未免有一點太早了吧……
怪不得都說,女人像老虎呢……
爲首之人單膝跪地,百名壯漢瞬間明白大哥的意思,同時跪拜,齊聲道:“墓陵軍,參見少主夫人!”
李之之紅了臉,把頭扭到一邊,眼睛看着自己的腳尖道:“這般秘密不早告訴我,不會原諒你的。”
戒吹嘀咕了一句:“滿長景嶽的人都知道,你是裝傻還是真傻?”
趁着李之之和戒吹去辯論的時候,李避衝着百名壯漢微微抱拳道:“既然您們都是我父親的兄弟,那我便稱您們爲叔吧,一切按你們的規矩來即可。”
“你們別說,不知實力怎麼樣,就這囂張的樣子倒是和慄帝一模一樣。”
“人家這不是囂張,是自信。”
“還記得當年慄帝是怎麼對我的,終於我也有機會報復了。”
……
聽着衆人起身後,嘰嘰喳喳地議論,李避也是意識到了不好,自己這坑貨老爹真是給自己留了一路的坑啊。
“早年成爲墓陵軍後,我們便捨去了江湖中的名號,留下的只有楚姓與實力的排名。
我是楚大,老大的大!”
爲首之人,第一次做出了自己的介紹,神氣的模樣沒有引得任何人的反感,似乎只要你實力強就理應如此。
“我們這裡有一百號人,我們的規矩就是你能打過誰,誰就成爲你的人。
不管你有多少人,只要能繼續擊倒幾個人,擊倒的就都歸你。
當然你不止一次機會,你可以每天都來,若是有能耐,將邊關的三十萬大軍帶來一同對付我們也沒問題。”
楚大的聲音帶着一絲戲謔,他怕是這第一次李避從他這一個人都帶不走。說什麼這初次見面,也得給李避一點下馬威,讓他知道墓陵軍的厲害。
“那我現在的兄弟也能幫忙嘛?”
楚大笑着道:“自然沒問題,不過你最好別讓何運鴻出手,不然我們怕收不住力,打死他。”
楚大的聲音很輕,輕柔中帶着一絲笑意,只是這笑意中肆無忌憚地包裹着濃濃的殺意。
何運鴻最終還是沒有進入這牢門,看着三人走進了那扇門,何運鴻抱歉地衝着李避道:“若是需要,可以隨時調動白馬輕騎過來,雖說打不過這些人,拖一些時間總是可以的。”
李避沒想到何運鴻對於自己的白馬輕騎如此沒信心,不由得好奇道:
“他們很強嘛?”
何運鴻將手中的長刀遞給李避道:“西楚龍翔軍中,萬里挑一的好漢,加上來自江湖中的高手,如何能不強?”
沒有接那柄西楚名刀,李避衝着何運鴻點點頭道:“我自己的武器夠用了!”
看着李避沒讓何運鴻幫忙,楚大拍了拍滿是老繭的厚手道:“小侄子,我也不難爲你,若是你能讓這牢中百人中一半倒地,我們便全部成爲你的影子。”
話音剛落,楚大感受到一絲莫名的氣息,他皺了皺眉頭,鼓起身形內力,將四周的空氣全部吹向李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