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總,你要找的那個人剛剛和我聯繫了,她約你今天見面。”
聽見容磊的話,靳正庭看了一眼正在梳妝檯前給自己梳妝打扮的趙瞳心,悄悄走到了書房。
“地點在哪兒?”
“她讓您在公司旁邊的咖啡廳等她,她會自己過去接您。”
“好,我知道了。”
靳正庭掛了電話走回房間,趙瞳心正好從牀上奮不顧身朝他身上撲過去。
靳正庭將香香的人兒抱了個滿懷,“換香水了?”
原來他聞出來了。趙瞳心羞澀地低下頭,“你媽媽上次唸叨我身上的香水,我想她應該會喜歡這個味道。你覺得怎麼樣?”
靳正庭昨晚就和趙瞳心約好,今天回一趟靳家。看着之前去靳家臉色比上墳還難看的趙瞳心這麼用心,一些話梗在靳正庭的口中不知如何開口。
“你是不是又有什麼事啊?”
趙瞳心見靳正庭心不在焉的樣子,將自己歡呼躍雀搭在他身上的手臂收回來,眼裡不僅僅是失落,還有害怕。
“嗯,我們下次再回去吧。”
三天兩頭,這已經是靳正庭第二次放自己的鴿子。趙瞳心坐在牀上,止不住的胡思亂想,眼看着靳正庭穿上西裝準備離開,趙瞳心趕緊下牀,從身後將他牢牢抱住。
“靳正庭,你上次說我心裡要有什麼不痛快,要誠實和你說對不對?”
不知道爲什麼,趙瞳心特別不想讓靳正庭從自己身邊離開,生怕他這一去,就不會再回來。
女人強大的第六感讓靳正庭很是傷腦筋,他不願意去欺騙她,但是她在有些時候真是該死的聰明。
“容磊那邊出了些亂子,我得去看看。我回來的時候,給你賠個草莓蛋糕好不好?”
趙瞳心多麼想說不好,可是想着容磊也算對自己有救命之恩,想着那些靠靳正庭生活的普通人,她有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麼自私。
靳正庭身上有他應付的責任,不能隨時隨地和她在這小小的屋檐下談情說愛。
“靳正庭,我要一個比昨天還要大的。”
趙瞳心鬆開手,微笑着和靳正庭說拜拜。
靳正庭獨自一人趕到許顏可約定的咖啡廳時,她已經早早在那裡等候。
那張和趙瞳心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兩年過去,似乎沒有一點變化。要說她和趙瞳心之間的不同大概是那眼神裡撒發出來的光。
許顏可永遠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眼神裡有致命的掠奪性;而趙瞳心則懵懂許多,那個傻女人好像從來就沒有真正想明白過這個世界。
靳正庭臉上一閃而過的溫柔上許顏可錯愕,同時她也有幾分慶幸,幸好自己之前從霍廷琛那裡拿來了法寶,不然這還真的不知道怎麼降服一個心已經在別的女人身上的男人。
“正庭,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歡快、明亮的聲線和兩年前都相差無幾,一時間,靳正庭自己也有些恍惚。
“是啊,好久不見。當初你拿走的那東西,現在在哪兒?”
許顏可喝了一口咖啡,笑笑,“以靳總現在的身家還會在乎那點小錢?倒是我們許久未見,你就不想和我敘敘舊?”
“我再問你一次,你之前從我這裡拿走的那東西,放在哪兒了?”
靳正庭沒空和這個女人玩這些你儂我儂的文字遊戲,他和她早在兩年前就已經一別兩寬。
“哈哈。”許顏可笑了兩聲,伸手抹掉從眼裡滾落下來的淚珠,癡癡地說道:“正庭,我從你身上拿走的東西,現在全都在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身上。”
“靳正庭,你明明就還是喜歡我,還是在乎我,你找了一個和我一樣的人陪在你身邊,就是最好的證據。”
許顏可篤定的語氣讓靳正庭皺眉。
“趙瞳心和你不一樣,我喜歡她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好,君若無情我便休。”許顏可深吸一口氣,抹掉自己臉上的淚痕,“你想要的東西我沒有帶在身邊,它被我放在假日酒店的保險櫃裡。如果你想拿回它,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說。”
“今晚上不準回家。”
“好,我答應你。”
靳正庭拿出手機,當着許顏可的面撥通了趙瞳的電話。
“瞳心,我今晚要在外面處理一點事,不回來了,你一個人早點睡。”
“哦,那你也要注意休息。”
“嗯,拜拜。”
靳正庭把電話放下,“你現在可以帶我過去了吧?”
許顏可聳聳肩,“當然。不過,正庭,我記得之前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你可從來都沒有對我撒過謊啊!”
許顏可得意洋洋的笑聲像是數以萬計的無聲耳光甩在靳正庭的臉上。
趙瞳心,對不起。
屋漏偏逢連夜雨,好事不見一個,壞消息卻一個接着一個毫不鬆懈。在得知靳正庭不回家過夜的噩耗之後,趙瞳心懶洋洋的趴在沙發上,恨不得下一秒就是天黑。
“喂?”
就連好友的電話也不能將趙瞳心給治癒,聲音懶洋洋的。
“瞳心你在睡覺嗎?千萬別睡了,我有一個重要的消息告訴你。”
宋喬在那邊一驚一乍讓趙瞳心勉強打起精神,“好,你說,我聽着。”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我上次在江濱看見過一個和你一樣的女人嗎?我昨天又看見她了。”
聽見這話,趙瞳心整個人立馬精神起來,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你在那裡看見的?”
靳正庭者兩天這麼反常,說不定就和這件事有關。要是真的許顏可回來的,靳正庭這些“不正常”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得上是“正常”。
“昨天我上班路過假日大酒店,在酒店大堂裡看見這個女人的,她似乎在辦理入住手續。瞳心,如果你真的想看看她的話,我們今天去那裡頓頓點,說不定還能在碰上呢!”
“嗯,好,我到你醫院了給你打電話。”
趙瞳心將電話放進自己的小包中,穿好鞋子急匆匆地往外走。
“趙小姐,您去哪裡?”勺園見趙瞳心往門外走去,趕緊追上前問道。
“有事!”
這次,趙瞳心沒有回頭,打開鐵門,直接消失在勺園的視野裡。
假日大酒店是江濱市位於市中心的超五星級酒店,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即貴,門口從來都缺豪車。
趙瞳心從家裡出來,去醫院接宋喬下班,再輾轉來到假日酒店外面時,已經快到晚上八點。這個時候,剛好是夜生活萌芽的時候。
爲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趙瞳心帶着宋來到大堂的沙發上,拿着免費提供的財經雜誌,喬裝模作樣地在等人。
“你真的確定那個女人住這裡嗎?她會不會提前退房了啊?”
趙瞳心拿着雜誌作掩護,觀察了半天大堂的動靜,全是土豪和他們的小蜜們來來去去親密的身影,哪裡有許顏可的影子!
“我也不知道啊,但我們現在只有守株待兔,至於能不能碰上,就只能看老天爺了。”
宋喬東張西望了一會兒,忽然間興奮地拍打趙瞳心的肩膀。
“她來了,就在門口那裡,你看見了嗎?”
門口?
趙瞳心順着宋喬指的位置看過去,手上的財經雜誌瞬間掉落在地。
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女人身邊,站着的那個男人不是靳正庭還會有誰?那個打電話說自己今晚有事不能回家的男人,難道他口中的事就是和許家小姐來到這酒店嗎?
既然把許顏可找回來了,爲什麼不好好和自己說呢?把她當成傻子一樣耍有意思嗎?
看着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電梯,趙瞳心覺得自己難過得快要窒息。拼了命想忍住,但急促的呼吸聲還是出賣了她。
一旁的宋喬嚇了一跳,趕緊將癱軟在地上的趙瞳心扶起來,在她們成爲酒店圍觀的人物之前,離開大堂。
“瞳心,怎麼了?”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趙瞳心,看着她傷心欲絕哭不出聲的模樣,很是着急。
趙瞳心坐在假日酒店右側的花壇上,從痛苦慢慢變成呆滯,無論宋喬怎麼問,她就是一言不發。
不知過了多久,趙瞳心再也沒有了窒息感,她纔開口說了從剛剛到現在的第一句話。
“宋喬,你陪我去酒吧好不好,我好像失戀了。”
“啊?啊!我知道了!”
宋喬一驚一乍,她這纔想起來,剛剛和那個女人走進去的男人,是靳正庭的啊!
天啊!怪不得她會這麼傷心。
宋喬心疼地將趙瞳心抱住,要是她早知道是現在這個局面,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告訴趙瞳心。
寧可自己的好友什麼都不懂,也不願意讓她看清一切,變得傷心。
“宋喬,帶我去喝酒好不好?”
“好!今晚上我們不醉不歸!”
午夜時分,正是就把最熱鬧的時候,男男女女在音樂的催化和酒精的渲染下釋放着最原始的自我。
趙瞳心不會跳舞,宋喬也不會,但喝高的她們也會跟着音樂擺動,對着人羣傻笑。
“喬喬,那個女人回來了,我也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你替我開心嗎?”
宋喬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滿地吼道:“趙瞳心,你的聲音太大了!”
“我的聲音很大嗎?”趙瞳心指着自己問道。
宋喬點點頭,“大,超級大,世界一流大,宇宙無敵大!”
“靳正庭!你真的是個王!八!蛋!哈哈!”
酒壯慫人膽,趙瞳心終於把自己心裡話給喊出來,心滿意足地笑了。
“宋喬,我太開心了,我們回去吧!”
宋喬看着趙瞳心眼角下那顆隨着燈光時而變紅時而便綠的燈光嘿嘿傻笑,“是啊,你看你都喜極而泣了呢!”
“靳正庭,你這個,你這個王八蛋!”
一個哆嗦,趙瞳心說着夢話從夢中驚醒,捂着頭痛欲裂的腦袋,在感受世界地轉天旋五秒鐘之後,她才發現自己是在宋喬的牀上。
從外套裡找出自己的手機,上面有十多個未接電話,全部都來自同一個男人。
想起靳正庭和許顏可成雙成對的模樣,那些傷心和難過又重新涌上心頭,趙瞳心深吸一口氣,拿起電話,撥了那個每一個數字都像是在她身上捅一刀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