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洞府不大,方圓三丈,幾乎有些狹小。
可是,那洞府內正盤膝而坐一位長眉的青袍老者。那青袍老者,精氣十足,眼帶神光。那乃是一位元嬰級後期的大能。
這樣的級別,已經相當於五輪宗的盲眼老祖。
白宗辰躬身施禮,可是卻沒有多說話,只是把那隻骷髏白鶴,恭恭敬敬地送到了那長眉青袍老祖手中。
白宗知道,這青袍老祖最不喜歡多說話。
骷髏白鶴!
青袍老祖當然知道那是白骨宗最高級別的傳信手段。
那青袍老祖神識一掃,也不由神色微微一變:“這顆暗子,可是白骨宗的最高機密。除了你和百匯峰上的幾位,恐怕沒人知道。”
“是的!”白宗辰眼中閃過一抹欣慰,“如今,終於起了作用。”
青袍老祖點點頭,然後對白宗辰道:“你既然親自來此,想必已有打算?”
白宗辰微微一笑。
“回老祖,弟子認爲可以一戰!”
青袍老祖沉吟了一下。
“收復五輪,一直是我白骨歷代弟子的夙願。可是,我白骨宗卻是忍韌了四萬年。只是因爲沒有必勝的把握,而且我們不是要滅了五輪宗。你該明白,我白骨宗不出手則已,出手便要必勝。否則,五輪、白骨都會被白骨中部的仙門吞噬。”
“咱們白骨七萬年基業,可是要毀於一旦的!那絕非我們的本意。”
白宗辰目光一凝。這是這些年,青袍老祖說得最長的一次話。
“弟子明白!但,弟子認爲如今的五輪宗,絕不是白骨宗的對手。機不可失。四萬年等待,足夠長了。一萬年前,錯失良機。如今,有暗子在,我們可以直通五輪祖魂峰。強者一亡,餘者必然臣服。”
白宗辰眼中閃過冷光,收復五輪宗,他自己這裡就至少謀劃了上百年。而無論白骨宗歷代祖師、宗主的謀劃。
白宗辰絕對是白骨宗近萬年來的宗主中,最有魄力和野心的一個。他要開白骨宗七萬年的仙河。
一統白骨、五輪,然後劍指白骨中洲。白骨宗,以白骨爲名,難道不該讓整個白骨大陸臣服嗎?
“嗯!”那青袍老祖沉沉地應了一聲。白宗辰一直是他欣賞的子弟。其實,他何嘗不是想收復五輪?
畢竟,這是一萬年來,最好的一次機會。
五輪宗的實力如今最弱,而白骨宗則是最強。若是再等下去,白骨宗便有兩位元嬰修士的壽元將近了。
若是此消彼長,那便不知還要等多久。
任何事,都有風險。只不過,在賭勝算的的大小。
“好!你先準備。我與諸位老祖,商量一下。明日,便給你答覆。”青袍老祖道。
“是!”白宗辰沒有多說什麼,便直接退下。
以白宗辰的心智,心中已有答案。他知道,此戰必戰。青袍老祖乃是穩妥爲上,而另外幾位元嬰老祖都是比較激進的。
可是,那青袍老祖待白宗辰走後,其實並沒有召集其它八位元嬰,而是雙手結印。手中一道神念,直奔百匯峰的最頂端。
那裡,還有一座洞府。
只不過,那洞府前後露天,倒像是山巔小隧道。即使是白宗辰,都不知道百匯峰頂,竟然還坐着一位白骨大能。
那是一個長髮修士,他盤坐在一座石臺上。他的模樣,可謂半人半鬼。因爲,他竟是半邊肉身,半邊骷髏。
那是一種頗爲駭人的存在。
從半邊肉身來看,那乃是一箇中年修士。只不過,他的眼中,盡是戾氣。
青袍老祖的神念,便是落在他的手中。
哈哈哈——
那半人半鬼的修士,神識一掃那神光,不由大笑數聲,然後單手在虛空點化。
“戰!爲何不戰?寧白骨化灰,不讓五輪再轉。”
那一行大字乃是硃紅色,便是血刻在虛空一般。
那無盡的戰意,直透虛空。
半人半鬼,不就是爲了這一戰嗎?
然後,那硃紅大字直落在那青袍老祖的洞府內,青袍老祖一見,長長嘆息一聲,隨即眼中也露出了決然之色。
戰!四萬的恩與怨,總該有個了結。
百匯峰巔。
那半人半鬼的修士,目視白骨大陸外的天溝,低聲自語:“縱使五輪宗,尚有化魂修士。可是,五輪大陣已破。老夫拼死,也要平叛五輪!否則,死不瞑目。”
白骨大陸的邊界,天溝翻騰,似有萬千妖魔怒號亂笑。
小小白骨,亦有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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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輪乾坤洞內,蘇墨終於緩緩地醒來。
他足足昏迷了十二個時辰。
嘶——
蘇墨竟然感覺渾身痠痛。那種感覺,倒是有些像他剛入五輪宗時吃了那半個仙饅頭的感覺。
只不過,這一次沒有那麼強烈。但是,這樣的感覺,蘇墨已經很久沒有了。
痠痛!
咧着嘴,蘇墨爬起來,坐在石牀上。
其實,這一刻,他多少有些後怕。一下子,吃下三顆加持後的築基丹,蘇墨的確有些冒進了。
還好,目前還沒事。
蘇墨先是盤膝內視了一邊,此時丹海內已經平靜無波。半截骷髏仙根,穩紮丹海。九道如龍氣流,盤繞在仙根周圍。
它們不住地遊動,但是互不侵犯。
自己的丹海,與沒有衝擊築基前相比大了三四倍。半截骷髏仙根,倒是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除此之外,蘇墨的身上並沒有太多異常。
呼——
蘇墨長出了一口氣,竟然有點劫後餘生的味道。可是,隨即又是一聲長長地嘆息。因爲,他的第二次築基竟然也以失敗告終。
這個打擊,還是非常巨大的。
當初閉關就是爲了築基,可是兩個多月,前期突飛猛進,後期竟是這樣一個結果。
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因爲,蘇墨知道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築基修士,其實都是在一次就成功了。剩下的不到百分之三十基本都是第二次也就成功了。
第三次,築基成功的修士,不能說沒有。但是,萬里無一。
因爲,築基一次難度就至少翻倍。一個第一次築基都沒成功的,在難度翻了數倍之後,你還指望他能逆轉嗎?
如果能,那麼理論上他第一次就該成功。
所以,這本身就像一個黑色的幽默。
錢庫洞內,蘇墨苦笑一下,心中無盡的落寞。莫不是,自己之前一路機緣,但是如今大道將盡了嗎?
再次長嘆,蘇墨沒有辦法了。
他只能選擇出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