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姐面帶微笑的用林初的髮圈束起了頭髮。
烈火在道路上蔓延着,不時發出噼啪的炸聲。
那張熟悉的臉上,露出了十分知性卻又隨意的笑意。
很難想象這兩種感覺居然可以融合在一起。
外面的火光照亮了月姐的一側。
林初與她對視着,不由得感慨這樣的畫面,真的是充滿怪異的美。
就是一旁鬧着變扭的小男孩陳磊有些礙事。
身着黑色連衣裙的月姐好似也這樣覺得,於是隨手一個手刀敲暈了陳磊。
室內擺放着各種裝修的用具。
月姐隨意的坐在一個佈滿白色油漆與灰塵的木凳上,目不轉睛的盯着林初說道。
“現在就不要浪費時間了,我來一次時間很短的。”
“你……”
林初剛剛發出聲音,卻發現自己的嘴巴被捂住了。
不僅如此,他整個人不知何時躺在了那條長木凳上,頭枕在月姐的腿上。
“不要驚訝,這些你以後也會學會的。”
月姐捂着林初的嘴巴,露出了饒有興趣的目光。
“記住,要相信異常特別科,不要什麼事都自己來。”
月姐低着頭看着林初,表情嚴肅。
此時林初的內心萬分震驚,她居然可以在異常中,隨意改變自己的狀態。
這種程度的位移,是怎麼回事?
來一次這裡,這是什麼意思?
她和沐詠月是有什麼關係?
異常特別科……這個由你創造的組織。
林初死死盯着月姐的眸子,卻無法從中感受到任何情緒。
“第二,要多相信林思雨噢,你不要太偏執了,過於自信就是自傲了,這可不是好事。”
她怎麼會知道林思雨的事?
“最後,要相信漆月噢~”
月姐似乎對這點格外認真,她一字一頓的點着林初的額頭,接着說到。
“她可是你的好夥伴,同樣要相信她呀。”
漆月,是啊,漆月和你又有什麼聯繫。
林初百思不得其解,這個月姐莫名其妙的代替了沐詠月,出現在了現實。
然後又彷彿在趕時間一般,一股腦說了一堆東西,還都是告誡。
她很瞭解自己嗎?
可自己的記憶中什麼都沒有啊。
“不要回憶了,我們很早以前就見過面……不知道這樣說對不對,反正我是很瞭解你呢~”
說完,她鬆開了捂着林初嘴巴的手。
林初感受到她手離開後,便立馬想要開口,將自己滿腔疑問問出來。
但接着,他瞪大了眼睛,一股只在記憶中存在的感受,第一次出現在了他的脣上,堵住了他的嘴巴。
“果然呀~怎麼可能忍得住……”
輕輕的呢喃着,月姐擡起了頭,手上撈起的髮絲也隨着她的動作而放下。
烏黑的長髮帶着清香飄落在林初臉上。
呆滯的林初只是在傻傻的看着她,這個人的出現並沒有解開什麼問題,反而帶來了更多的問題。
“你是誰?”
許多話語梗在喉嚨,最後只有這個傻傻的問題被林初下意識的問了出來。
月姐看向了烈火滾滾的街道,眼神中第一次出現了情緒。
那樣的……懷念。
“我趕時間,先不陪你了。”
咚。
林初的頭輕輕敲在木凳上。
月姐的身影消失的無影無蹤。
林初現在的心很亂。
爲什麼每次好像理清了些思路,前路上就會出現新的迷霧?
爲什麼?
將手輕輕放在脣上,林初莫名的感覺臉有些熱。
這個女人,真討厭。
……
火焰紛紛飄落,彷彿在下一場紅色的雪。
道路兩邊的綠化帶,已經成了一片火海。
但詭異的是,火海中傳來的不是火焰的炸燃聲。
而是雨滴打在葉片上的滴滴答答聲。
許多停在街邊的車輛,已經燃起了熊熊烈火。
東星怡緊張的用槍挾持着鳳凰社的兩人。
此時,幾人身處樓房之內。
對面的藍如予十分的無語,本以爲只是簡簡單單的日常觀察任務,水一水就過去了。
現在除了耳釘還帶着,身上什麼道具都沒有。
他可不像前面那個藍頭髮矮子,有官方身份,隨時隨地都可以配槍。
而一邊巫七的反應則更是讓人絕望。
她居然表示任務只是盯着自己,然後就舉起手來發呆了。
真是……
應該說她是稱職呢,還是應該說她死板。
“喂,你真不是高盧人嗎,舉手舉的這麼標準。”
巫七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你差不多說對了,我是混血噢。”
“高盧女人不是特厲害嗎,趕快制服她呀,咱倆一起沖沖業績呀。”
“但她是外國的矮子,我怕。”
“你這平淡的語氣真的沒有一點可信度啊。”
東星怡眉頭緊皺,這兩位,當面密謀是怎麼一回事,講相聲嗎?
“星怡還是一如既往的靠譜呢~”月姐一臉興奮的捋着東星怡頭髮,接着說道“雖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
東星怡聽到這個聲音,瞪大了眼睛。
她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身旁,那個正饒有興趣的,看着她藍色頭髮的身影。
“你染這一頭藍髮是爲了紀念我嗎~”
“早讓你染你還不樂意,這不是挺好看嘛。”
這時,東星怡纔回過神來。
她舉着槍的手都有些不禁的顫抖了起來。
“月、月姐?”
無數記憶閃現進腦海。
破舊棚屋下,依偎在一起的三人。
成長時,爲了他們的教育,不禁向那個討厭的家庭求助。
以及異常中,那個永遠自信着的身影。
被認定死亡的人突然出現在面前,誰都很難保持住平靜。
雖說東星怡一直安慰着卿溪,但實際上,她比誰都要能認清現實。
所有的跡象,無一不在指向一個大家都不願面對的現實。
那個無所不能的月姐,已經不在世上了。
但此時,她又是如此真實,如此……
是這個異常嗎,是……
月姐擡起手來,幫東星怡摁下了脖子上的頸鍊。
“不要太激動噢,這可是在異常中呢。”
不是異常!
東星怡一個轉身,就撲進了月姐的懷中。
月姐順勢摟住她,又自然而然的接過了她手上的槍。
一隻手拍着東星怡的背,另一隻手舉着槍對着前面兩人。
月姐的目光中也透露出了一絲柔和。
“多大的人了,還這麼喜歡撒嬌。”
接着,她玩味的看着對面的藍如予。
一瞬間,藍如予感覺自己彷彿被看透了,冷汗不禁從額頭上緩緩留下。
“你呀你,總會遇見拴住你的那條鏈子的。”
“一段時間沒見,你變得更奇怪了呢。”
面對月姐,藍如予也難以維持那副泰然處事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