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太醫雙拳拱立,戰戰兢兢的道,“皇后娘娘這是小產了。”
“小產?”紜赫腦子頓時一轟,過了半響才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娘娘小產了。”太醫低着頭,小心翼翼的又說了一遍,滿眼都是畏懼,紜赫目光裡一團火苗急促的竄起來,一掌拍向榻前的桌案,深棕色的桌案上茶盞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他怒光橫掃鳳暖宮的衆人,深邃的墨眸透着前所未有的恨意,“豈有此理,你們是怎麼照顧娘娘的?”
此刻青盞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頭上的髻鬟都散開了,雙手緊緊握着,哭天搶地的哀嚎道,“皇上,皇上,這一切都是姝昭儀,是她推了娘娘一把,才害的娘娘小產了,她更是用自己的髮簪刺娘娘的腿部,若是皇上不信,可以找醫女求證!”
青盞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美目狠狠的投向染傾,紜赫幽暗深沉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卻見她黑漆漆的眸子裡空無一物,不辨喜怒。
“染傾……”他緩緩的喚道她的名字,眼底掠過一絲柔和,只是一瞬,隨即被怒意掩蓋,“青盞說的是真的嗎?”
染傾陡然冷笑,輕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青盞,冰冷的目光直視着她,嚇得青盞忽然無力的身子一軟,染傾字字雪亮,“青盞姑娘,明明是你自己的簪子刺向皇后娘娘,現在卻惡人先告狀,反過來誣告本宮?”
她美眸幽幽的眯起,冷哼一聲,“皇上,當時娘娘小產的時候,嬪妾急忙過去扶住娘娘,沒想到青盞姑娘卻拔出頭上的玉簪,朝着娘娘的大腿刺過去,娘娘當時痛苦不堪,又遭逢青盞姑娘這樣刺下去,娘娘身子單薄,哪裡受得了。”
陌月支撐着虛弱的身體,臉色慘白冷凝,緊緊抓着紜赫的手,“皇上……”陌月還未說完一句話,已經支撐不住虛弱不堪的身子,倒在了榻上。
青盞跪着上前,死死的抓着皇后的衣袖,“娘娘,娘娘……”
染傾衝上前去,一把抓住青盞的頭髮,將她朝着後面死死一抓冷峻的面容上笑意寡淡狠辣,“
大膽賤婢,居然敢謀害皇后娘娘……”
青盞慌張不已,本想皇后娘娘爲自己作證,可是現在皇后卻昏死過去,若是皇上聽信了姝昭儀的話,那麼豈不是死路一條?
“姝昭儀,等到皇后娘娘醒來,就知道真相了。”青盞大聲的昂起頭,雙眼通紅的瞪着染傾。
染傾臉頰的笑意愈發的深邃,嬌媚傾城的面孔令人暈眩,她美目一挑,似笑非笑的道,“是嗎?本宮看不用等到娘娘醒來了。”她收斂眸中的諷刺,沉寂而幽暗的睨視着紜赫,緩緩張啓紅脣,“皇上,嬪妾剛剛從大殿撿起一隻帶血的簪子,可是跟青盞頭上的簪子一樣。”
她從水袖中抽出一根沾滿血的鍍金簪子,遞給紜赫身邊的王公公,王公公捧着金簪,遞上前,紜赫輕輕一瞥,兇狠的眸色橫了一眼青盞,“這是你的嗎?”
青盞被淚花迷濛的雙眼緊盯着金簪,這不就是她的簪子嗎?可是方纔姝昭儀用的絕不是這一根,可爲何她的簪子上會沾滿血?
“皇上,這根簪子並不是奴婢的……”她目光閃躲,緊張的瞳眸不斷流轉,急忙跪着上前,辯解道。
染傾嬌脣勾起,似是而非的諷刺道,“是嗎?這簪子跟你頭上的可是一對呢,而且……”她惋惜的瞥了一眼陌月,美眸中帶着憐惜而惋嘆,“只是可惜了皇后娘娘的孩子,就這樣沒了。”
青盞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想要一把推開染傾,卻被染傾輕而易舉的躲過了,她狠狠的咬着牙,恨不得都要將牙齒咬碎,“姝昭儀,你不用貓哭耗子假好心了,皇后娘娘的孩子到底是怎麼沒了的,你比誰都清楚。”
染傾冰冷的目光如刀芒刺向青盞,冷冷勾脣,“皇上,嬪妾覺得此事沒那麼簡單,嬪妾並沒有推皇后娘娘,說不定是有心之人知道皇后娘娘懷有身孕,做了手腳。”
染傾輕描淡寫的慢慢說道,瞥見青盞呆若木雞的愣在原地,背後冷汗涔涔,她擡起頭,看着眼前這個如鬼魅一般的女人,正要說話,只聽皇上已經下了命令。
“來人
,將鳳暖宮仔細查!一處都不可放過!”紜赫緊皺着眉頭,不悅的神色蒙上一層陰霾。
青盞額上不斷冒汗,一雙美眸瞪得老大,瞳仁急促的轉動着,染傾坐在繡凳上,漫不經心的睨視着她,似乎在欣賞着這一出好戲。
不過一會,王公公帶着人前來,扶了扶拂塵,結結巴巴的道,“回皇上……皇上,奴才方纔找了太醫去查證,證實皇后娘娘喝的茶之中有一種叫媚離的藥。”
“媚離?”紜赫臉色鉅變,喃喃的喚道這個名字,橫眉道,“這是什麼藥?”
太醫此時走了出來,跪倒在地,膽戰心驚的拱手說,“啓稟皇上,媚離是一種強烈的蒙汗藥,無色無嗅,娘娘略懂醫術,普通的迷魂散蒙汗藥都能要娘娘察覺出來。”
紜赫眼眸裡掠過陰冷,聲音愈發低沉,“皇后娘娘正是喝了這樣的藥,所以纔會暈倒的嗎?”
太醫神色緊張,思量片刻,才點了點頭,“是。”
染傾鋒利的笑意掠過青盞的臉,杏眸眯起,“皇上,這事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皇后娘娘本是要告訴嬪妾這個天大的喜訊,沒想到卻因爲藥力而致使昏倒,讓娘娘誤以爲是嬪妾推了她,看來這背後的有心人設計的天衣無縫啊。”
青盞伏在地上,哭天搶地的解釋道,“皇上,跟奴婢無關啊,皇上明鑑。”
染傾嬌豔欲滴的紅脣勾起一絲諷刺至極的笑意,慢慢道,“本宮並未說誰是背後的有心人,怎麼青盞姑娘不打自招了呢?”
青盞驚慌失措的跪在地上,冷汗不斷,白皙的臉頰上錯愕呆愣許久,慘白的厲害。
她驚恐的睨視着染傾,她到底是什麼時候熟知她的計劃的,而且將這一切毫無錯漏的賴在她的身上,她瞅見染傾眸中的狡黠,眸中的細碎光暈幾乎要她發癲,染傾冷冷道,“皇上只用搜搜青盞的房間,定然可以找出證據。”
“不必了。”紜赫不耐煩的瞪了青盞一眼,犀利的目光裡蹦出殺氣,“來人,將青盞帶下去,等皇后醒來,再行處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