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珠早已想好了措辭,不徐不疾的回答道,“皇上,上官小姐她威逼奴婢,如若奴婢不安早她的做,她便要買兇殺了奴婢全家人,奴婢不得已,上官小姐給了奴婢馬錢子,要奴婢置娘娘於死地,奴婢不敢,所以偷換了迷魂散,更以荷花羹爲娘娘解了馬錢子的劇毒。”
彩珠說罷跪在地上,嬌小的身子不斷的發抖,連說話都說的不清不楚,夾雜着抽泣,“皇上開恩啊……”
紜赫瞪了一眼染傾,墨色的黑眸寫滿陰狠,暴怒的青筋暴起,“上官染傾,你可知罪?”
“臣女不知。”染傾波瀾不驚的神色沒有絲毫驚慌,幽幽的擡起明眸,與紜赫對視,她目光冷凝而陰鷙,嘴角淡淡的笑意更加的深邃,“臣女並未做過。”
紜赫還未開口,只聽彩珠道,“皇上,上官姑娘說,只要皇后一死,那麼她的親眷德貴人便有機會登上後位,這就是她的目的啊!”
染傾不由得嗤笑出聲,陌月這一箭雙鵰的計謀果然不賴,德貴人雖說跟她素無交情,但是誰人都知染傾與二姨娘交好,二姨娘又是德貴人的親姑姑,而丞相府與上官府一向同氣連枝,這麼一來,要是德貴人登上後位,對於上官府便是多了一重保障,反言之,若是德貴人被廢,丞相府與上官府也是一損俱損。
她嘴角噙着笑意,緩緩走出,清冷幽森的目光落在彩珠身上,帶着幾分蔑視,“彩珠姑娘,你口口聲聲說是我買通你在皇后娘娘的膳食中下毒,那麼我想請問你,我要你下的馬錢子此時在哪裡?”
彩珠早有準備,從懷中掏出一包黃色紙包,“皇上您看,這就是馬錢子。”
她雙手將黃色的紙包遞在紜赫面前,紜赫瞥了一眼太醫,太醫會意,立刻上前,接過黃色的藥包,仔細的嗅了嗅,“回稟皇上,這個確實是馬錢子無疑。”
彩珠又磕了個響頭,哭的泣不成聲,“皇上,奴婢絕對不敢撒謊,確實是上官小姐給奴婢的。”
染傾盈盈淺笑,她擡起晶亮的星眸,睨視着紜赫,冷冷笑道,“彩珠姑娘,你確定這馬錢子是我親手交給你的嗎?”
彩珠眸子一轉,沉思了片刻,悻悻的點了點頭,“當然,上官小姐您交給我的時候,還給了奴婢一錠金子。”她說着急忙掏出懷中的金子,如同燙手的山芋,小心翼翼的遞在紜赫面前,“這金子奴婢一直帶在身上。”
紜赫正欲伸手接過她手中的金子,卻被染傾搶了過去,她仔細的觀察着金子,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深邃了,“這金子是永立十年的,而永立十年,國庫吃緊,所造的金子也寥寥可數,而我父親上官將軍一身清廉,全府加起來也不過五百金,而我嫡母一向持家有道,現在五百金都悉數在府中,不曾用過,我又何來的金子給你?”
彩珠面色一驚,瞬間臉色煞白,黑溜溜的眸子一轉,“興許……興許是另有他人送金給上官小姐……”
“那麼便是說我們上官府私受他人錢財了?”她目光清冷之中帶着幾分逼迫,咄咄逼人的靠近彩珠,冷哼一聲道,“你要知道,誣陷朝廷命官可是要將證據的,彩珠姑娘,你若是無憑無據,便說這樣的話,你知道什麼後果吧!”
她目光直視着彩珠,向前一步,不徐不疾的挑眉冷笑,睥睨她一眼,“我們上官府每一筆錢財皆可跟朝廷國庫對賬,只需皇上下令查永立十年的賬簿,定能查出這金子是否出自上官府。”
染傾字字鏗鏘有力,嚇得彩珠額頭上蒙上一層細膩的汗液,彩珠不禁背脊發麻,她眉間一轉,擡頭道,“這金子……就算這金子來歷不明,但是也是上官小姐你親手交給奴婢的!”
彩珠一口咬定是染傾所爲,所有人的目光凝聚在染傾身上,她嘴角上揚,不禁冷冷一笑,似乎早有準備。
內殿裡所有人屏氣凝神,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惶恐萬分的低着頭,一個個惴惴不安的直冒冷汗,太后坐在軟椅上咳了幾聲,她徐徐擡眸,淡淡道,“皇兒,哀家相信此事不是染傾所爲。”
紜赫拱手行了禮,面色寡淡,卻表現的極盡恭敬,“母后,兒臣要講求證據,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上官染傾的罪名已經坐實,太后若是如此,只怕太過偏袒。”
染傾冷冷揚眉,淺笑
嫣然,饒有深意的望着紜赫,“哦?皇上認爲染傾罪名坐實了嗎?可染傾已經指出了疑慮之處,不過,皇上如若不相信的話,臣女還有話要說。”
紜赫一貫冷冽的目光揚起,透着深不可測的笑意,打量着染傾,他知道染傾一向聰明絕頂,只是這已經拍板定案的證據在前,她又能如何脫罪。
染傾目光一轉,看向太醫,靜靜的笑道,“那麼就麻煩太醫幫彩珠姑娘把把脈。”
她此話一出,紜赫大吃一驚,疑惑道,“爲何要太醫幫彩珠把脈,受傷的人不是彩珠。”
她徐徐上前,福了福身子,微微低着頭,“皇上按照染傾說的如此做便是,真相很快就會大白。”
太后見紜赫遲遲不肯下令,她眯着眼眸,轉動着手中的佛珠,“皇兒,讓太醫瞧瞧。”
紜赫見太后發話,便也不好多言,他滿臉疑惑,目光從染傾雲淡風輕的臉頰上掠過,對太醫點了點頭。
彩珠臉色鐵青你,遲遲的不敢伸出手,更是驚錯的小聲求道,“皇上,奴婢並無身子不適,爲何要把脈!”
“大膽!”太后橫眉怒視,嚇得彩珠急忙縮回了目光,“你這個小小奴婢,如若不是心裡有鬼,爲何不敢讓太醫看看。”
太后看了一眼染傾,知道她肯定已經有所想法,命令道,“來人啊,壓着她,一定要太醫把脈!”
幾個侍衛衝上來,一邊一個鉗住她的肩膀,將彩珠的手抓出來,太醫指腹搭在彩珠纖細的手臂上,眉頭緊鎖着。
太醫恍然一驚,倏然擡眸,染傾嘴角的笑意凝固,銜着一抹陰冷,“如若我沒猜錯的話,彩珠姑娘定是身懷六甲。”
太醫點了點頭,內殿之中頓時一片唏噓,紜赫的神色都不禁由深轉黯,愈發的陰森,染傾淡淡一笑,福了福身子,低頭娓娓道來,“臣女前幾日身子不適,前去永安堂取藥,誰知見到皇后娘娘身邊的彩珠姑娘鬼鬼祟祟的進了藥方,按照宮裡的規矩,太監宮女是生病了一向由太醫院配藥,臣女心生疑惑,便要大夫取了跟彩珠姑娘一模一樣的藥,誰知竟是十三太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