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承想了想,現在,也的確不是最好的時機。
“罷了,此事倒是不急。只是安安,到底玄女娘娘,給了你何種寶物呢?”
蘇承英雄蓋世,武功奇高。
這世上的迷藥,能迷倒他的,並不多。
可安安用的這種迷藥,或者說是麻沸散更加的準確。
不僅完全沒有頭也跟着暈暈乎乎的後遺症,而且效果,似乎也更加的徹底。
“說起這東西嘛,其實我現在也還未曾都弄明白。只是玄女娘娘說了,有這東西在手,關鍵時刻,能保我一命的。”
繼續眼睛都不眨的就瞎說,蘇槿安發現,才短短的一天時間而已。
自己撒謊的功力,都堪比三流編劇了。
“既然是保命的,你就要收好。這事,咱們也不宜聲張,免得有人起了覬覦之心。”
語重心長的說道,在蘇承的眼中,任何寶物,都遠沒有女兒的安危來的重要。
“爹放心,女兒知道。”
可蘇槿安卻一點都不擔心被人搶走,如果是在現代,那還有可能會被人破譯。
但是在古代,能被破譯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要開啓醫療包,智能手環跟智能芯片缺一不可。
所以說,在這世上唯一能用的,只有她自己。
“對了,你不是說要給爹爹治療麼?我已經準備好了,來吧。”
蘇承的眼裡,滿滿的都是對女兒的信任。
緊咬着牙關,準備忍受意料之中的疼痛。
可蘇槿安,卻頗爲無辜的看了一眼自家爹爹,揮揮手,叫小荷端來了玉白色的盤子。
“爹爹,已經治好了。在您腰間作怪的,就是這個東西。”
“什麼?這……這是何時取出來的?”
饒是見多識廣如蘇承,此刻也是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那還沾染着血絲的東西。
可他,確確實實是毫無感覺!
難道其實並不是安安的麻沸散有用,而是自己的身體,恰好在此時,失去了知覺而已麼?
“沒錯的爹,剛剛,我是親眼看到妹妹,從你的腰間拿出這東西來的。”
蘇槿平也點了點頭,他剛剛的反應,就跟爹爹是一樣的。
只是,在接受了妹妹是玄女娘娘救上來的信息後,那驚世駭俗的震撼,也被他強行消化了。
“可我爲何,沒有絲毫的感覺?”
蘇承還是有些難以置信,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以後都不能馳騁沙場,甚至連站起來都是問題的時候。
英俊的臉上,佈滿了滄桑跟落寞。
“哦,這是因爲我給你用了麻醉劑的原因。過幾個時辰就好了,不用擔心。”
蘇槿安輕輕的解釋道,卻不知道剛剛,蘇承的心頭,經歷了一場大起大落。
“安安,你的麻沸散如此的霸道,這會不會影響爹爹的武功?”
蘇槿平問出了蘇承最爲關心的問題,只見蘇槿安想了想,然後鄭重其事的說道:
“嗯,應該不會。”
武功這種東西,莫測高深。
就連現在醫學,也無法解釋所謂的經脈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這種麻醉劑是生物製劑,十二個小時後,自動在人體內分解。
對人
體,應該沒什麼傷害吧?
但是,蘇承卻會錯了意。
以爲蘇槿安的意思,這藥,有可能會影響到自己的武功。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會變成個廢人。
頓時,內心陷入了悽風苦雨中。
“爹,安安她也是好心,您千萬別怪罪她。”
會錯意的,當然還有蘇槿平。
父子一脈,他自然是懂得爹爹心裡的苦。
咬着牙,把安安跟小荷給推出了書房的門。
若是爹爹怪罪下來,他願意一併承擔了。
“哥!哥!放我進去啦!”
站在門口,蘇槿安用力的敲着門。
奇怪,哥哥怎麼突然變了臉色,彷彿,是下了一個什麼重要的決定。
透過門縫,她看到哥哥跪在了爹爹面前,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他爹爹只是嘆了一口氣,隨後又搖了搖頭。
難道,是哥哥犯錯了,所以在請爹爹原諒麼?
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呢。
“小荷,你說哥哥,到底會犯了什麼錯,所以在請爹爹原諒呢?”
無奈下,蘇槿安唯有帶着小荷,走回自己的梧桐院。
一路上,她都在猜測哥哥的反常舉動。
“小荷不知,大少爺是個少年英雄,從未看過有過如此沮喪的神情呢。”
小荷晶亮的大眼睛,看向了蘇槿安,裡面,有着明晃晃的崇拜之情。
剛剛小姐的動作,雖然她是看不太懂,可是一招一式,做的行雲流水,好看得緊。
幾乎是一氣呵成,甚至到現在,她還覺得,如同是欣賞了一場表演。
蘇家上下,最快接受蘇槿安改變的,卻是一直陪在她身邊的這個小丫頭。
不知道是說她神經粗好,還是說她是個樂天派,總之,蘇槿安不管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她都彷彿覺得應當一般。
“我也是,不如這樣,待會,你偷偷的把哥哥請過來可好?”
蘇槿安總覺得自己,好像是忘記了什麼東西。
可她又想不起來,索性,就拋之腦後,什麼時候想起來,什麼時候再說吧。
梧桐院離蘇承的書房很近,聽說,這個別緻的小院,是蘇槿安的母親,親自爲自己的兒女設計的。
母親還活着的時候,蘇槿平跟蘇槿安,就是在這裡生活的。
只是母親去世以後,哥哥小小年紀,卻一夜成熟。
從舒適的梧桐院搬了出去,反而住進了爹爹的練功房。
這一住,就是十幾年的時間。
她成了京城裡人人笑話的癡小姐,可哥哥,卻成了迷倒萬千少女的少年郎。
順着小路,回到了梧桐院裡。
月門內,下人們,正陸陸續續的,把倆房拿走的,本屬於她東西,搬了回來。
小院,也在不是光禿禿的。
名貴的花兒,精美的擺件,漸漸的充滿了小院。
“大小姐。”
平常,看到蘇槿安都會嗤笑的下人們,無論如何,在見到蘇槿安後,也只能屈膝行禮。
雖然態度,沒有多少的恭敬,可表面看來,卻是順從了不少。
蘇槿安點了點頭,狗仗人勢,這是自古以來就有的。
視
線轉了轉,在看到東西還算保存的不錯的時候,心頭,還是頗爲滿意的。
“哎呀!這是哪裡來的野狗!來人,還不快抓住打死了!”
伴隨着刻薄尖酸的聲音響起的,是一聲瓷器被打爛的‘嘩啦’聲。
蘇槿安循聲忘了過去,只見一個白胖的婦人,正在大呼小叫。
那婦人穿着藍底白花的衣裳,頭上插着銀簪,臉上還塗抹了胭脂。
顯然是地位不低,不然的話,周圍的一羣人,也不會放下手的東西,幫她尋找了起來。
原來,是跟在劉氏身邊的關婆子。
奴才的奴才,也敢在她的院子裡這麼的囂張?
“打碎了我的東西,你準備怎麼賠?”
晴朗的聲音響起,周圍的人,都循聲望向了來人。
柔和的陽光下,女子玉肌雪膚,別有一番高貴優雅的氣質。
五官精美,卻不帶任何的表情。
那淡淡的威嚴,彷彿是天生就帶來的,讓人,不得不臣服。
“呦,這不是大小姐麼?回大小姐的話,我這不也是……”
“我?你一個奴婢,敢在我的面前稱‘我’?”
還問等說完,就被蘇槿安打斷了她的話。
關婆子的連山閃了閃,可想到如今,連劉夫人都吃了虧,她也不得不暫時,隱忍下來。
一張老臉,卻是有些掛不住。
“是,奴婢逾矩了。可不管怎麼說,奴婢也是府裡的老人了,就連倆位夫人……”
“夫人?我將軍府裡,只有姨娘,沒有夫人。”
蘇槿安淡然的說道,以後,將軍府裡,只有小姐少爺跟姨娘。
夫人,下輩子吧。
“是,奴婢受教了。”
關婆子的臉,已經完全的沉了下來。
她也算是府裡的老人了,就連二小姐三小姐,都得稱她一聲關媽媽。
不過是個癡傻的胚子擺了,即便是開了靈智了,還耍什麼主子的威風!
“這瓶子是怎麼回事?我不是說過,要小心些麼?”
眉頭微微輕蹙,地上的碎片,她瞧着倒是有幾分的熟悉。
小荷也撿起了一片,突然哭喪着臉,對蘇槿安說道:
“小姐,這好像是夫人留下來的青花細頸瓶,咱們屋子裡,才統共只有兩隻而已。”
一聽到是母親留下來的,蘇槿安的火氣,頓時被激了起來。
她記得,這好像是三年前,被劉氏強行奪走的。
當時,還是癡兒的她,就曾經拼死阻擋過。
看來劉氏,是想要公然的挑釁自己了?
好,很好。
“大小姐,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奴婢已經小心再小心了,可不知道是哪裡跑來的一條野狗了,衝撞了奴婢,奴婢才失手打破的。”
關婆子的眼中,帶着幾分的幸災樂禍。
就算是都給大小姐拿回來了又怎麼樣,到頭來,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夫人那不痛快,別人,也休想痛快。
“野狗?我的院子裡,哪裡來的野狗?”
眼前倒是有一隻,蘇槿安還沒來得及發作,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扯着自己的裙角。
低頭,便對上了一雙黑豆般黝黑的小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