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還記得媽媽臨離開之前對你的叮囑嗎?”以菲就只給兒子留下了叮囑,對他卻沒有留下半句。
“認真讀書,乖乖的聽爸爸和太爺爺話,爸爸有時間了就帶我去陪小妹妹玩,還有,讓我好好照顧爸爸和太爺爺,因爲樂樂已經是個小大人了。”媽媽的叮囑,樂樂記得滾瓜爛熟。
“那我們先不要照料這些花兒了,明天還要上學,樂樂現在最重要做的是什麼呢?”凌爍開始考驗兒子,沒有聽從媽媽的叮囑乖乖聽他話。
“現在要回房間睡覺,明天準時起牀,吃早餐,然後去上學。”樂樂話沒說完,獨自一人跑進屋裡。
凌爍仰首,傷感俊眸望着繁星璀璨的星空。
“以菲,我好想你,你在哪裡?一會兒,你可以出現在我夢裡嗎?讓我看看你現在很平安,好嗎?”
他向繁星許下願望,希望星星能給他一個有楚以菲的美夢。
楚以菲一夜無眠,一在陌生環境,二是萬分思念家人。
洪心語做了豐盛早餐,貼心的她還把早餐拿進房間給她吃。
早餐結束後,赫子名就開始爲楚以菲治療。
“心語,幫她把身上的所有紗布給拆了,我要看清楚她身上到底傷成什麼程度。”
赫子名話沒說完,楚以菲像被人看光光一樣,雙手驚慌失措護住身體:“爲什麼要脫掉紗布,我不要脫。”
“你得要跟我們配合,你不把紗布解了,我怎麼給你治療。”赫子名首次遇到如此抗拒的她。
“師父,讓我來給少奶奶檢查吧!”洪心語主動攬活幹。
她推着她進入房間,房間裡只有她們兩個女人,她還是很抗拒把沙布解了。
“少奶奶,你昨晚都聽了我故事了,你不用害怕我會害怕的,我在診所幹了五年,有什麼被燒傷的人是沒有見過的,我自己也親身歷過。”女人瞭解女人,她一來害羞,二來害怕把自己最醜陋的一面暴光在外人面前。
“好吧!”楚以菲很不情不願。
在洪心語耐心安慰下,終於給她檢查完。
檢查結束後,洪心語讓她別再裹着紗布了,她身上的傷口都被憋得發白了,再這樣憋下去,她全身都要發爛了。
楚以菲聽了她厲害的提醒,不敢再纏上紗布,真接穿上洪心語給她準備的睡衣。
洪心語離開房間,把檢查報告單遞給赫子名:“燒傷程度非常厲害,一直綁着沙布,傷口都發白了。”
“有叫她不要再綁紗布了嗎?全身發爛就沒辦法動手術了。”赫子名緊張問。
“我讓她別綁了,她現在就只穿着薄薄的睡衣,她這個人,非常牴觸別的男性,要給她檢查身體,或者動手術還是讓我來吧?”洪心語願意擔任楚以菲的貼身護理。
“是時候要考驗你,和讓你獨立給傷者動手術了,要不然,你的整容醫師畢業證就白考了。”赫子名安心給她這個機會。
她跟在他身邊已經五年了,整容醫師執業證也考到手了,是時候要*實彈上戰場了。
“謝謝師父,我會很努力很努力戰鬥的。”洪心語還沒有正式上戰場,就已經衝勁勃勃。
楚以菲知道她的身體檢查,和動手術都由洪心語一個人負責。
雖然她只是徒弟,但有赫子名拍胸口保證,證明她的醫術不輸於他。
有了赫子名的信誓旦旦,洪心語同是女人,楚以菲才答應讓她爲她動刀。
赫子名和洪心語一起按着楚以菲燒傷程度,估算出一個大約完成整容的時間。
若是她身體好,承受得住切膚之痛,大概八個月時間就能完成,若是她身體差,承受不住痛楚,得需要一年至兩年時間才能完成整個手術過程。
“那什麼時候可以開始動手術?”楚以菲當然希望能越快越好。
“你天天纏着紗巾,憋得傷口發白了,所以,要等你的傷口結疤才容易把爛肉給切下來,再補上一層人造皮,一次手術不能切太多補太多,一次一隻手,一次上半身,一次做得太多你會承受不住,補上的一層人造皮也不完美。”
赫子名一會說切,一會說補的,把楚以菲嚇得臉色慘白。
“怎麼會這麼可怕的,我都開始害怕了。”她真的想退縮。
“到時候會給你全身麻醉,手術過程中你全然感受不到痛楚,只是麻藥過後切掉爛肉的傷口會很痛苦,這痛得要維持一個星期。”洪心語不會讓她退縮。
她全身除了一雙眼珠,真的沒有一次的肌膚是好的,她不做手術,以後只能把自己藏起來過完餘生,她三十歲還不到,不能白白浪費自己的青春年華。
“你總是害怕,我們什麼都做不了,你還是乾脆現在就離開吧!”赫子名卻要趕她離開。
但是,他看中了她這個樣子是不敢踏出這個門口,所以,才這麼自信請她離開。
“我做,我不害怕。”楚以菲突然來了無限的堅強。
不做,她這個恐怖的樣子,能去哪兒,走出去只會嚇死無辜的人,她要做手術,要挺起胸膛走出這個診所,要讓赫子名瞧瞧,她不是他眼中那個膽小鬼。
樂樂吃完午飯,在去宿舍的路上遇到李天明,兩人就坐在走廊聊一聊。
“佑辰,你看起來很不開心,是不是你媽媽的病情不太好?”李天明關懷問。
“我媽媽沒事了,不過,她好像離開這座城市了,我媽媽沒辦法承受自己毀容的痛苦,所以我爸爸給她放了一年長假,一年後她才能回家。”樂樂正好需要一個願意聽他訴苦的好朋友。
李天明一隻小手輕輕的拍拍他後背,安慰道:“佑辰,我媽媽跟我說過,一個人在不開心的時候會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其實一年時間很快就過去的,你不要太擔心你媽媽,她是個大人了可以照顧好自己。”
“可是,我媽媽她身上有傷,全身都被燒傷了,她會痛會傷心,根本就照顧不好自己。”樂樂沒辦法不擔心。
“佑辰,雖然我不能感受到你內心的痛苦,我就只能勸你,不要擔心太多,你媽媽是好人一定會有好報。”李天明再一次心疼安慰。
然後,陪着樂樂一起去宿舍睡午覺。
楚以菲蹤跡不明,所有人都萬分擔憂。
楚父楚母每天都茶飯不思,也沒有一天能睡得好。
同樣心情極差的姜玲,知道楚父楚母肯定比她還要難過,這麼多天了,她今天才提起精神來看看他們兩老。
“叔叔阿姨,你們這些天肯定沒有吃好吧,湯也肯定沒心思燉喝,我給你們燉了兩鍋雞湯,我這就倒兩碗給你們喝。”這兩鍋雞湯,都是薑母給燉的,她也特別擔心楚父楚母。
“玲玲,你別忙了,先放着吧,我們真的沒有胃口喝。”楚母阻止她盛湯。
“叔叔阿姨,就喝一碗吧,你們不吃不喝都瘦成骨頭了,待以菲回來看到她該有多心疼。”姜玲必須要他們喝一碗補補虛弱的身體。
“玲玲,你真的不知道以菲去哪兒了嗎?她和你那麼好的感情真的沒有告訴你她會去哪兒嗎?”楚母只想知道女兒到底躲去哪兒了。
“阿姨,我連以菲是什麼時候偷偷離開醫院都不知道,她臨走之前都沒有給我留下一句話。”姜玲如果知道肯定不會瞞着不說。
“那個傻女兒,都燒成那個樣子能躲去哪兒,她心地善良是不可能會走出去嚇唬無辜的人,她會不會還在醫院裡躲了起來。”
楚母都出現幻想了,姜玲越發擔憂:“醫院雖然是大,但每天有那麼多人進進出出,她在醫院是躲不了的。”
“小爍說,以菲只給樂樂留了叮嚀,連小爍都不留下半句叮嚀,你說這個孩子,我們又沒有攔着她不讓她走,但她走之前起碼要跟我們說一聲,別讓我們這麼擔心。”楚父一邊哭,一邊罵女兒不孝順。
“就是,她口口聲聲說會孝順我們兩老,但在走之前卻不給我們留一句平安話。”楚母也一起訓罵女兒。
姜玲開始不知所措:“叔叔阿姨,以菲攤上這樣的傷害,她肯定沒有心情顧及到要給我們留一句平安話。”
“玲玲,你別再替那個不孝女說好話了,我就是恨她,我恨她怎麼能這麼不孝順,讓我們這兩把老骨頭天天活在痛苦裡。”楚母對女兒越罵越埋怨,還痛苦大哭。
“阿姨,我是來安慰您和叔叔的,不是來惹您和叔叔哭的,你們不要哭了。”姜玲都恨死自己了,她就不該來看叔叔阿姨,她不來叔叔和阿姨就不會這般痛不欲生。
姜玲的安慰不起效,但她不放棄:“叔叔阿姨,我答應你們,我幫你們找一找以菲,好嗎?”
姜玲這番安慰立即起效,楚母發瘋追問:“玲玲,這麼說你是知道以菲現在人在哪兒?”
“阿姨,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說,我會努力找找以菲的行蹤。”姜玲又恨死自己了,什麼話不說,非要說去找以菲。
“玲玲,我們不盼什麼的,只盼女兒平平安安的,你如果真的知道她人在哪兒,得要馬上帶我們去把女兒給帶回來。”楚父也當真了,誤當姜玲真的知道他女兒下落。
姜玲苦不堪言:“叔叔阿姨,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剛剛信口開河說答應我們?”愛女心切的楚母跟姜玲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