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自女人身前擡頭看她,眼中簇着一團火。
這是這幾天以來,她同他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
那天他們因爲葉明淵的問題多說了幾句之後,就什麼交談。
而她因爲身上有傷,所以身體上的交流也沒有。
顧嵐音被他這樣盯着看,頭皮發麻。
電話還在響着,顯然是很要緊的事情。
顧嵐音咬了咬脣,推了推紋絲不動只盯着她看的男人,“去接電話吧!”
殷子游沒吭聲,但是已經起身。
沒穿衣服,就那麼去拿被他扔在沙發上的手機。
顧嵐音只看一眼,就拉過被子矇住自己,連腦袋都埋被子裡。
殷子游接了電話,那頭很着急的說了幾句,他蹙了蹙眉。
掛了電話後,徑直去了衣帽間找了一身衣服。
臥室裡很安靜,連男人說話的聲音都聽不見。
顧嵐音維持着蒙着被子的姿勢好長時間,狐疑的掀開被子看一眼,卻是看到穿戴整齊的男人正往門口走。
“你要去哪裡?”顧嵐音無意識的問了一句。
問出口,又覺得她是多管閒事。
聽見聲音,殷子游才意識到他忘了要同顧嵐音說一聲。
轉身看她,回了一句,“你先睡,我有事出去一趟。”
顧嵐音抿脣,殷子游已經走到門邊,拉開門離開。
房間裡再次安靜下來,她呆呆的坐在牀上,空氣裡彷彿還殘留着男人身上的氣味。
她捂着臉,酸酸澀澀的感覺自心頭蔓延。
……
醫院裡,蕭錦茹額頭上手上的傷已經被處理包紮,因着傷到了腦袋,所以醫生建議留院觀察一晚。
殷子游到了病房,直接推門進去,卻不想與給蕭錦茹處理傷勢的葉明淵撞了個正着。
“你怎麼會來?”
葉明淵還處在驚愕中,看着風風火火出現的男人,卻是聽見了蕭錦茹詫異的聲音。
殷子游沒有回話,對上了葉明淵質問的眼神。
真的是巧,居然是葉明淵值晚班。
殷子游沒說什麼,他同葉明淵算不上很熟,不過是知道他的一些事情而已。
葉明淵深深看了殷子游一眼,帶着護士離開。
他們離開後,殷子游才走過去,看着額頭上貼着紗布的蕭錦茹,“怎麼樣?傷得嚴重嗎?”
蕭錦茹搖搖頭,“沒事,磕破了流了點兒血而已。”
殷子游的視線往下,落在被包紮的左手上,“手呢?”
蕭錦茹淡聲說:“也沒什麼事情。”
殷子游沒再說什麼,蕭錦茹卻是笑了一下,“因爲上次我說了他們已經知道我們的關係,所以你才無所畏懼的來醫院看我,不怕被人知道?”
殷子游神色淡然,“我看你真的是沒什麼事情,出了車禍還能笑得出來。”
蕭錦茹右手捏着左手上纏着的紗布,“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做的,你覺得會是莫凌遠嗎?”
莫凌遠一向同她不對付,下起手來,比誰都狠。
殷子游淡淡的回,“不知道,要查。”
蕭錦茹擡頭看向他,“現在很晚了,你來找我,不怕你太太生氣?”
殷子游怔了下,想了想顧嵐音知道這事兒之後的反應,生氣什麼的,應該不大可能。
這個女人啊,已經想好了要跟他離婚,甚至私底下找了蕭錦茹,要把他推給蕭錦茹,她還會在乎他出來見蕭錦茹?
蕭錦茹見他不說話,兀自笑道:“也是,她準備同你離婚,就算知道了,應該也不會生氣。”
殷子游意味不明的盯着她,“別說這個了,躺下來休息休息!”
蕭錦茹蹙了蹙眉,“我不喜歡醫院,到處都是難聞的味道,睡不着,我想回去。”
“醫生說你可以出院回家?”
“說是撞到了腦袋,要觀察一晚。”
“那就在醫院裡待着,哪那麼矯情。”
“……”
……
在病房中待了不到五分鐘,殷子游出去找了那保鏢問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問完後,打電話給助理,讓他去查這件事情。
交待完,沒回病房,而是去找葉明淵。
晚上送醫院的不多,所以葉明淵處理完蕭錦茹的傷之後,正在休息,手上拿着一本書。
走近細看封面,是一本,而且名字特別的熟悉。
“想不到葉醫生還喜歡看這種書!”殷子游嘴角勾着一點笑,涼薄的嘲弄意味。
“嵐音送我的簽名版,我很喜歡,”葉明淵擡眸看向這個意料之中出現在他眼前的男人,不甘示弱的笑。
“……”殷子游看着他的眸子冷了冷,簽名版,這是在跟他炫耀嗎?
“哦,你對嵐音的瞭解,應該還沒有我多,不知道很正常,”葉明淵漫不經心的說着。
這話說的有幾分挑釁的意味,殷子游聽出了弦外音。
他譏笑一聲,“葉醫生,你這是在告訴我,你覬覦我老婆嗎?”
葉明淵顯然沒有料到他會用這樣的措詞,怔了下,不過很快恢復平靜,“嵐音很好,你不懂得珍惜,自然有人想要珍惜。”
“呵——”殷子游冷笑,雙眸森冷。
葉明淵合上手中的書,輕笑,“殷先生過來找我,是爲了蕭小姐的事情?真是意外,沒想到你和蕭小姐是認識的,看起來關係還不錯的樣子!”
要不然也不會蕭錦茹受傷才被送來醫院,他便得了消息,這麼晚了還來醫院看她。
這關係,當真是很不一般呢!
殷子游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有想到會碰上葉明淵。
“我和蕭錦茹,不是你想的那樣!”
葉明淵脣邊的笑意更濃了一些,他尚自客氣的說一聲蕭小姐,他倒是直接叫上了名字,可見這關係……確實不一般。
“殷先生覺得我想的是什麼樣的?”葉明淵玩味的問。
“葉醫生,收起你對嵐音的齷蹉心思,休想利用今晚的事情去嵐音面前說些什麼,”殷子游厲聲警告他。
“呵,殷先生這話說的真有意思,”葉明淵滿是譏諷的笑。
殷子游上前,一把拽住葉明淵的衣領,眸色兇狠,“葉醫生,你什麼都不知道,最好別胡亂猜測,也別妄想破壞我們夫妻間的關係,我和她好着呢,你不會有機會的。”
話音一落,他便鬆了手,收手的同時,順走了桌上的書,大步離開,門被用力的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