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淺央好心地扶着她,然而徐芷珊卻十分用力地推開她的觸碰,唐淺央蹙眉,只見婦人那張美豔的臉上染着悲憤,那雙丹鳳眸子也犀利地瞪視着她,令她不禁背脊發寒。
這個人,討厭她!
唐淺央能夠明顯地感受到她的敵意,還有她話裡的意思,也更令人難堪。這時,腰被人用力地圈住,她擡首,對上的是裴亦修的俊臉。裴亦修在極力隱忍着自己的情緒,和要說的每一句話!
“有什麼話出去說!”,裴亦修沉聲道,摟着唐淺央的腰,要出去,出門前,裴亦修又轉身看着上官翊,他操着極爲流利的英語道:“William,here?to?you,!Please?dont?accept?her?stake!”,裴亦修睇着上官翊,指着徐芷珊,沉聲道。。
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傳進唐淺央耳裡,他說不接受那位婦人的股份呢,爲什麼不接受?
“你——!”,徐芷珊沒想到裴亦修會當着外人的面,直接拒絕,氣憤地開口,彼時,裴亦修已經摟着唐淺央出了門,她連忙追上。
“毛毛——”
婦人追着他的背影,大聲喊道,那聲音在過道里迴響,敲打在裴亦修的心間。他頓足,看了眼一旁的一間小會議室,推門,進去。
唐淺央也跟着進去,“她真的是你的媽媽?”,她小聲問道,感覺實在太突然了,他的生.母會突然地出現……她還沒發釐清剛剛她說的那些話裡的意思。
就在此時,婦人進來。唐淺央稍稍打量了下她的裝束,一身都是頂級名牌,耳朵上戴着的一對翡翠耳釘,那翡翠的色澤都是上等。看樣子她挺富有,過得這麼好,又爲什麼丟掉裴亦修呢?爲什麼又突然回來找他?
“毛毛……媽媽對不起你……”,徐芷珊一臉痛苦地看着裴亦修,啞聲喊道,“讓媽媽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毛毛……”,她上前,朝着他走近,仰着頭看着裴亦修那張俊臉,裴亦修立即後退,一臉的默然。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這裡也沒有叫毛毛的人。”,他一字一句,冷硬道。從沒想過有這麼一天,那個當年狠心丟掉他的人,會突然出現,說這樣愧疚感傷的話。
然而,這些年,他早已將這個女人忘掉,有時候卻記不清她的容貌,卻不想,此刻,她的容貌竟和多年前的那張,完全地融合。時間在變,那張臉卻沒怎麼變化。
唐淺央立在一旁,皺着眉,看着這一幕,不知該怎麼插話。
“毛毛……不!你聽媽媽說,媽媽是有苦衷的,媽媽當年如果不丟下你,你也許活不了這麼大!媽媽是爲了你好!”,徐芷珊看着裴亦修,激動地說道,眼裡蓄着淚水。
那一臉痛苦無奈的樣子,令人動容,然而,裴亦修仍然一臉的冷凝,“我不接受這樣的理由,更不會接受你!”,裴亦修沉聲道,一定都不願承認這個母親。
“對我來說,孤兒院收留我的人,纔是我的媽媽,你,不配!”,他接着說道,聲音森寒不已!唐淺央愣在一旁,從沒見過裴亦修對一個年長者這麼無禮,此刻,她也清楚,這位婦人真的是他的媽媽。
“裴亦修!你別這樣!”,她連忙上前,捉住他的手,沉聲道,看着婦人臉上的眼淚,她心軟了。
說不定她真的有苦衷才丟掉他的呢?
裴亦修俯首看着唐淺央臉上的神情,心口悶堵,“我們走。”,攬着她的肩膀,要走。
“毛毛!媽媽知道對不起你,不該丟掉你,但是,我真的是有苦衷的!你還記得孤兒院的那場大火嗎?!那是有人要害你!媽媽這些年也一直過着被人追殺的日子,這幾年纔好些!你要是跟着我,早就被人殺害了!”,徐芷珊看着裴亦修的背影,大聲吼道。
震顫裴亦修心臟的不是她嘴裡的所謂追殺,而是,那場大火。
那場燒死了盛媽媽和很多孤兒的大火。
他募得轉首,忍不住上前,“那場大火有什麼關係?!”,他失控地俊臉扭曲,瞪視着徐芷珊,厲聲問道。
“我剛找到你,知道你現在叫裴亦修,也瞭解了你之前的經歷,現在想想,那場人爲縱火案肯定和你有關係,有人要害你啊!毛毛,媽媽對不住你,媽媽跟你跪下!”,徐芷珊雙手扣着裴亦修的手臂,仰着頭看着身形高大的他,激動地說道,說完就要跪下。
裴亦修一把將她拉起,“誰想害我?我跟人有什麼仇?!”,裴亦修冷硬道,一臉的森寒。
他不肯相信她說的,也不願相信,盛媽媽和那些孤兒的死是被他連累的,從沒想過!
這時,徐芷珊臉上的傷感僵硬,臉色黑沉,轉而看向唐淺央,伸手,手指顫抖地指着她,“他們,他們唐家!”,她斬釘截鐵地說道,聲音顫抖不已。
唐淺央的身子晃了晃,難以置信地看着他們,後腦勺狠狠地抽疼了下,她緩緩地搖頭,一臉的難以置信,而裴亦修這時卻笑了,“你找我這麼久,剛見到我,就要挑撥我跟唐家的關係?還是,你別有目的?我是不會相信你的風言風語的!”。
“毛毛!我爲什麼要騙你?!你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塊肉!你爸爸自殺後,我帶着一歲大的你,東躲西臧……或許你不記得了,但,媽媽真的是沒辦法才……哪個媽媽不愛自己的孩子?”,徐芷珊痛苦地說道,眼淚再度落下,捂着臉,崩潰地蹲下.身子,嚎啕大哭起來。
唐淺央愣在一旁,怔忪地看着這一幕,“不會的……裴亦修……肯定不是這樣,爸爸對你那麼好……怎麼可能,我不信,你也不要相信,你冷靜點……”,唐淺央緩緩地開口,啞聲道,根本不願相信這個女人所說的。
“我當然不會相信,我要是相信,我纔是笨蛋!誰對我好,誰拋棄了我,我心裡清楚!丟下我,就是爲我好嗎?一個五歲大的孩子,在街上流浪,被人販子拐走了怎辦?!口口聲聲說爲我好,卻是傷我最深的人!你不配再回來認我!我也更不會相信你!”,裴亦修沉聲喝道。
說完,抓着唐淺央的手腕,拉着她要離開。
他的話,令她欣慰,但看着蹲在那嚎啕大哭的人,心裡還是有幾分柔軟的。
“我是不配!但,我到底是你的親媽!我千辛萬苦找了你這麼久,別人對你好,只是表面上的罷了!那個唐振德現在要麼是在坑你!要麼是在贖罪!毛毛!你對不起你爸爸!他是被唐家逼死的!你醒醒吧!幫他報仇,把屬於我們於家的產業,奪回來!”,徐芷珊衝着他的背影大聲吼道。
唐淺央回首時,見到的是一張淚流滿面,痛苦扭曲地臉,而裴亦修頭也沒回,拉着她出了小型會議室。
“啊——”,她被他拖進另一間空的會議室,門被關上,她的身子被他抵在了牆壁上,唐淺央驚呼,只見裴亦修募得低下頭,狠狠地攫住了她的脣。
夠觸蹙寒。“唔……”,狂野而霸道的穩落下,雙手被他扣着,舉高在頭頂上方,他放肆地在她的脣上蹂躪,吸.允,啃噬,火舌霸道地撬開她的貝齒,在她口腔裡肆意地掃蕩,席捲裡面的甜蜜。
裴亦修像是在發泄,發泄心裡的疑竇和痛苦。再次看到那個親生的母親,被她丟棄的痛苦啃噬着他的心臟,他沒法不在乎,沒法忍受。發狠地吻着她,不願相信那些是事實,他也不相信。
她被動地承受着,根本沒法迴應他,腦子裡回回響着他母親的話,心口一陣震顫,難道,他們唐家真跟裴亦修家有仇?爸爸是在贖罪?不,不可能吧……
一顆心複雜不已,“給我專心點!”,裴亦修好似發現了她的不專心,鬆開她的脣,扣着她的下巴,厲聲道,沒有溫柔,只有命令,令她心頭一顫。
“唔……”再次被他狠狠地吻住,唐淺央嚶嚀一聲,承受着他野蠻的掠奪,他的一手扣着她的腰,帶着似要將她嵌入身體裡的力道,“唔……疼……”,雙.脣被他啃得疼了,她排斥,從牙縫間擠出字眼。
“哦……”裴亦修終於鬆開了她,他募得轉身,雙手掐着腰,在重重地喘息,唐淺央看着他的背影,心裡有些受傷,但還是忍不住從他身後抱住了他。
像是能夠明白他此刻的心情般,給予一絲的安慰,裴亦修的身子被她抱住,心口一陣顫抖,“那些都是無稽之談,我們不要信,爸爸對你肯定沒有壞心的,這點,我堅信。”,喃喃地說道,閉着眼,聞着他身上的味道,心口顫抖着。
唐淺央感覺此刻像是有一張網,在罩着一切,情況錯綜複雜,她能堅守的,能堅信的,也只有跟裴亦修的愛了。
裴亦修的心,因爲唐淺央的話,一點點地冷靜下來,他緩緩地轉身,將她的臉捧起,“我不是說過嗎,我現在的親人只有你跟唐伯。”,裴亦修沉聲道,隨即,擡首,將她的頭扣進懷裡,擁着她的身子,緊緊抱着。
唐淺央嘴角浮現起一絲溫暖的笑容來,“嗯,我記得。”,啞聲說道,反手緊緊地抱住他的腰,用力,再用力,像是在相互慰藉。
擁抱了好一會兒,彼此鬆開,出了那個小會議室。
股東大會上,上官翊一直沒開口,都是助理喬森在說話,態度十分冷硬,明確地說了,要約收購不成功會強制收購唐氏的股份!讓股東們三思。唐淺央進去,直接將自己所擁有的所有股份,賣給了SK。
唐淺央叫林律師發話,林律師卻說,“董事長給我的時間爲三天,三天後,我才能宣佈他的囑託。”,唐淺央蹙眉,覺得有些不對勁。
唐皓南明確地表示,不會讓唐氏落入SK之手,很多股東還是站在他那邊的,唐淺央沒說什麼,股東大會散去,會議室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唐淺央見着裴亦修看向門口的方向,上前,“去醫院吧,我想見見爸爸,說不定他已經醒了呢。”,唐淺央激動地說道,感覺今天之所以能夠這麼冷靜、理智,很重要的一點是,因爲父親的支撐。
在知道他醒了之後,她全身就有了力量,心裡也踏實了,所以纔會那麼冷靜,理智。
裴亦修出了會議室,四下裡看了看,沒見着那個身影。
他帶着唐淺央回去了醫院,唐振德依然昏睡着,一切指數正常,就是身子太虛弱。他的手術成功了,那麼,也代表着柯羽茜也可以被救活!他特地去了柯羽茜的病房。
彼時,她正在病房裡和小患者玩遊戲,一臉爽朗的笑容,“他們太可愛了!亦修哥,你一定要把他們治好!”,她站在陽臺,深呼吸,看着病房裡的小患者,對裴亦修說道。
“我不僅要治好他們,還要治好你,茜茜,你真的有救了。”,裴亦修感慨地說道,只見柯羽茜的臉色愣了下,轉瞬,才露出爽朗的笑容來。
“真的嗎?不要只是在討我歡心啊……”
“當然是真的,唐伯跟你的病情差不多,他還是位老人,都挺過來了,你怎麼不行?”,裴亦修淡笑着說道,看着她,募得想起了孤兒院,那場大火,心口一片複雜。
如果真跟他有關係,那麼……
難以想象!只當那是無稽之談!
柯羽茜爽朗地大笑了幾聲,“我可以活下去了,我可以談戀愛,可以結婚,可以生孩子?哈哈……”,笑得像個傻.瓜,又突然地停下,“亦修哥,我告訴你件事情!”,她連忙臉色嚴肅地拉過裴亦修。
在裴亦修的耳邊說了什麼,只見裴亦修的臉色嚴肅起來,“柯羽茜,我告訴你,不准你再參與那些事情!你不知道現在開發商的手段有多陰險?!何況是唐皓南!”,裴亦修冷聲道,柯羽茜重重地點頭。
唐淺央晚上被裴亦修命令着去了自己的辦公室休息,她太累,很快在沙發上睡去了,董嫂也被裴亦修勸回了家,怕她老人家身體支撐不住。他自己在值班,隔半小時會去查房。
寂靜的深夜,ICU病房區寂靜無聲,走道上的燈光突然暗下,一道暗暗的身影朝着心臟外科重症監護病房走去,玻璃門緩緩打開,那身影如幽靈般朝着病房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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