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玥兒把玩着這根簪子,眼底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和順和溫柔,而是帶着迫人的鋒芒:“如果我沒記錯,按蒼國的禮制,誥命婦人,戴的金簪不能超過三支,你頭上卻插了五支,我說的是也不是?”
林玥兒威嚴地看着恭順侯夫人。
恭順侯夫人不滿地道:“這,這,但是,大家雖然知道這個規矩,卻很少會有人遵守,這也不是皇上的宴會……”
“你的意思是,你只尊重皇上,卻看不起皇后嗎?”林玥兒冷笑。
恭順侯夫人臉色大變:“不,不是這個意思。”
林玥兒又咄咄緊逼:“你既然過來見我,又知道我是錦王妃,是皇上的兒媳,我身份比你高,你卻不向我行大禮,恭順侯夫人,我看不到你對皇上的尊敬啊。”
“臣婦臣婦不是這個意思。”恭順侯夫人慌忙跪下行了大禮。
而其他的幾個夫人也忙匍匐在地上,再不敢有一絲輕慢,其他看熱鬧的命婦們也忙一個個過來行禮覲見。
皇后哈哈大笑:“好,真是太好了,不愧是我錦兒的王妃,看來,大家都很喜歡錦王妃,也很尊敬她呢。我說得對不對呢?”
底下一片稱頌和讚美的聲音。
皇后狡黠地眯縫了下眸子,然後道:“另外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宣佈,那就是,玥兒的身份恐怕大家不知道吧?”
皇后忽然握住林玥兒的手,讓林玥兒隨着她走到高高的主位上,然後威嚴地宣佈道:“她是越國獨一無二的和碩公主呢。”
此言一出,引起一片譁然。
林玥兒也感到驚訝極了,想不到皇后竟然知道她的身份,應該是帝錦告訴她的。
問題,雖然她的身份的確是公主,她父親也的確是越國的前皇帝,墨凜雲。
可是,她卻沒有任何身份證明,唯一能證明她身份的墨凜雲,自從墨非夜篡位後,便下落不明。
這時候,宣佈她的身份其實是很不明智的。
果然,底下一個婦人假裝好奇地問道:“皇后,我們怎麼從未曾聽過越國有這麼一位尊貴的和碩公主呢?恕我們孤陋寡聞,也不知道和碩公主是何時冊封的?”
“記住這個婦人,這就是玉貴妃的嫂子於氏,她相公被封爲威遠侯,與剛纔的恭順侯是親家。”皇后低聲告誡林玥兒。
林玥兒心裡感激,皇后是真心對她好的人。
“記下來姑姑。”林玥兒對着皇后嫣然一笑。
皇后心裡一喜,錦王妃真是生得好看,隨隨便便笑一下,就讓人忍不住想多疼愛她一些。於是,她高興地揮揮手:“玥兒,我送你一份大禮,不過,我是借花送佛,你回去記得謝謝錦好了。”
蓮兒立刻取來了一分文書,文書被打開,皇后傲然看着下面的衆位命婦:“這便是證明和碩公主的玉碟,你們可還有疑惑?”
衆人都露出驚訝和尊敬的神情,至此,沒有一個人再敢對林玥兒不敬。
相反的,之前帶給林玥兒恥辱的醫術卻變成了她的優點,人就是這樣,權利與身份至上。
“錦王妃,您可是難得的神醫啊,我想找您請教請教,我家裡的孩子……”
“錦王妃,什麼時候,請去我家做客。”
“錦王妃,我家芙蓉新開了,有空可一定要去看看。”
……
林玥兒一一微笑推諉,既然一開始沒有站在她這邊,她卻是不需要別人的錦上添花。
皇后滿意地看着林玥兒應對有度,不住點頭,一顆心徹底放了下去。
此時,小太監偷偷跑來,將大殿裡的事情,偷偷與帝錦說了。
帝錦狡黠一笑:“就知道她厲害的,回頭就瞪了恭順侯一眼,瞪得恭順侯手腳都不知道要如何擺,忙稱病先退席走了。”
此時,就見有人道:“太子來了,太子來了。”
人羣涌動,夜北南微笑着走進來,一一向衆人問好,後面跟着玉文玉武兩兄弟,還有三個青年男子,也是一副很傲的樣子。
帝錦不屑地撇撇嘴,拽個屁,一個個都是老子的手下敗將。
忽然,有人在身後拍了他一下,帝錦不爽地回頭:“幹嘛?”
“錦殿下,不認識我了?”來人是一個俊朗高挑的青年,一身淡藍色繡雲紋的袍子,穿在他身上顯得說不出的矜貴,笑容溫文爾雅,卻藏不住眼底的壞。
“你是誰,我一定要知道麼?你又不是銀票。”帝錦不屑地道。
男子想不到帝錦這麼兇殘,愣了下只好無語地道:“特麼的,我就是小時候被你打斷手的丞相之子。”
“虞磊?”帝錦眯着眸子,眼底露出愉悅的神色,“嘿好久不見了,兄弟。”
“兄弟?哼!一走這麼多年,就十三歲那年給我寄來一封信,誰是你的兄弟。”虞磊不悅地打量帝錦,然後兩個人相視一笑,兩隻握住權利的手,緊緊抓在了一起。
“以前,我們一塊兒玩的兄弟聽說你來了,就說要找你洗塵來着但是,你總賴在府裡伺候你媳婦,我們都不敢去找你。”虞磊拉着帝錦過去,就見一個瘦高個,和一白白胖胖的傢伙正在說悄悄話呢。
“錦殿下,這是威武將軍的兒子,衛理。”虞磊指着瘦高個。
瘦高個不滿地蹭蹭鼻子,一臉不高興,“你以前揍斷過我的鼻子,你還記得麼?”
白胖子自己蹦躂了起來:“錦你回來了!!我是——”
“肖奧,是吧。”帝錦指着白胖子道“你是唯一沒被我揍過的。”
肖奧得意地笑了:“那是,我跑得快嘛。”
幾個人是打架結識的情誼,帝錦走了多年,開始自然是有些不熟悉,還帶點彆扭,幾杯酒水下肚,話匣子就打開了,不知不覺,幾個人就彷彿之前從來沒分開過那麼多年一般。
主要,他們的政見很多都十分一致。
“錦殿下,你還在找皇后娘娘嗎?”虞磊關心地道,“我記得你從五歲起,就開始花所有的錢,去找她了。”
帝錦鬱悶地啊了一聲,蹭蹭鼻子笑道:“我倒是不記得了,我是在找她啊,只是——還是一直沒有消息。”
衛理蹭蹭鼻子,眼底閃過一絲精明:“我倒是聽到一些八卦,不如我來說上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