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錦多少明白了老爺子的意思。老頭兒很顯然是對封擎的私生活頗有微詞,奈何屢勸無用,所以纔想讓她這個正房封太太出面,將那些不三不四的小妖精都收拾了。
老爺子的態度已經表達的很明確,丫頭啊,有我給你撐腰,你儘管出面去撕了那些女的就成。
可是……齊錦犯了難。她和封擎只是形婚,她給不了封擎魚水之歡,他在外面找其他的女人尋歡作樂很正常。而且那天她求他娶她的時候已經保證過,只要他肯娶她,不管他外面找誰,她都不會有意見。
老爺子不想封家的名譽受損,費心給她這個正妻撐腰,親自打了這個電話過來,換做其他任何豪門大家裡面的正房太太,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事。可是齊錦卻因此犯了難。
形婚的約定肯定是不能說的。
於是齊錦只能先答應下來:“好的,叔叔,你的意思我明白。我會和封擎好好談談的。”
老爺子笑着說:“還叫叔叔,再有半個月就辦婚禮了,早點改口,到時候也叫的順口一些。”
齊錦猶豫了一下,依言改了口,叫了一聲:“爸。”
“唉。”老爺子喜滋滋的答應了,聲音聽上去有些激動,大約又想起了死去的齊夫人。
老一輩人終身的遺憾,在小一輩人的身上圓了,也算是老天給的一種別樣的補償。
齊錦肯定是不會去插手封擎的私生活的。
老爺子的這通電話,她只能採取陽奉陰違的態度。反正她正養着胎不方便出門,或者外面的小妖精太厲害她降不住,總之要應付老爺子的話,總是能找到很多借口的。
只是齊錦的心裡有時候會很過意不去。
封老爺子待她這樣好。她卻混淆了封家的血脈。萬一哪天老爺子知道她生的封家的長孫其實是別人家的孩子,會不會活活氣死?
這麼一想,她對封家的愧疚更深了幾分。
時間越長,她越是覺得自己虧欠封家良多。原本她母親就虧欠了封老爺子,到了她,不但沒有補償封家,反倒繼續虧欠他家……
唉,欠債容易還債難吶。
轉眼間,婚期到來。
形婚雖然只是作假,可是婚禮還是得有的。
封家是有着上百年基業的大家族。封家的少東成婚,排場肯定小不了。
舉辦婚禮的場地裝扮的異常奢華,比之當初聿景閻和韓淼的訂婚禮的場地還要高雅闊氣。此外,國內外的賓客也請了不少。豪車不必說了,豪華遊輪準備幾艘,婚禮完畢,緊接着就是環球蜜月遊……可把平民家庭的姑娘們羨慕得不行。
可是對於齊錦來說,這些熱鬧又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她不愛封擎,封擎也不愛她。這樣奢華的婚禮排場,所爲的全都是封家的臉面而已。
如此,她終於明白了,自己作爲草根的時候,無比憧憬過的豪華婚禮,卻原來也不過如此。有了愛情,豪華的婚禮是場童話,沒有了愛情,豪華的婚禮只是一個過場。
婚禮的這天早上,齊錦穿了婚紗上好妝,之後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她沒有孃家,也沒有父親兄弟送嫁。她只需要在休息室裡,安靜的等待着婚禮開場就好。
休息室很高檔,也很舒適。房門一關,所有的熱鬧都統統擋在了外面。她坐在一張軟椅上,靠着椅背,閉目養神。
懷孕三個多月,她的孕吐漸漸好轉。很快地她就會迎來孕中期,醫生說孕中期的時候會有胎動,她無比期盼着那一刻,迫不急的想要和腹中的孩子互動了。
婚禮開場的時間到了。封擎過來敲門。
齊錦起身,提着婚紗裙襬,走到門口給他開了門。
門外的封擎一身無比精緻俊雅的禮服,將他整個人襯得比平日裡還要高貴,俊朗,油畫中走出來的王子一般,紳士,迷人。
他問:“你還好吧?累不累?”
齊錦答:“我剛一直在休息,現在還好,挺精神的。”
“那就好。”封擎牽起她手,對她說,“那麼現在婚禮就可以開始了。”
齊錦點頭。
“有沒有感覺緊張?”封擎問她。
她回答說
:“有一點。我怕等會兒在衆人面前出醜。”
她的緊張只是因爲怕出醜,並非是因爲馬上要和他步入婚姻的殿堂而激動。封擎的眸子暗了暗,不過很快的就恢復如常。他安慰她:“別怕,你只需要跟我一起沿着紅毯走一遍就好。”
齊錦跟着封擎一起來到婚禮現場。
現場果然已經鋪好紅毯。紅毯兩旁賓客雲集,比聿景閻和韓淼訂婚的場面還要熱鬧許多。
賓客中多半都是E國人的面孔,她一個都不認識,在諸多賓客的注視下,她心裡有些緊張,不由自主的挽緊了封擎的胳膊,想着只要走過這條紅毯就算完成任務了。
紅色玫瑰的花瓣朝着他們灑落下來。
美麗浪漫的花瓣雨中,齊錦忍不住幻想,若是此刻她身邊站着的男人是聿景閻該多好啊!
這麼一想,她就忍不住微笑起來。現實太殘忍,腦子裡幻想一下總是可以的吧?
她以爲走過了紅毯就算完成了儀式,可是走過紅毯只是開端,重頭戲還在後面呢!
主婚的神父在紅毯的盡頭等着,攢滿鮮花的花架搭成教堂的形狀。神聖的真主的注視下,新郎新娘表達了彼此相依相伴的真心之後,婚禮纔算是正式開始。
不過這也沒什麼,對於齊錦來說,只是在封擎的身邊多站一會兒罷了。她只要保證自己不出醜就好。
方纔紅毯兩旁夾道觀禮的賓客,此刻已經在各自的席位上落了座,安靜的觀看着今天這對新人的婚禮。
齊錦不認識賓客席中一張張陌生的臉孔,她只是不經意的在賓客席中掃了一眼。
可就是這一眼,險些讓她驚呆。她眨了眨眼睛懷疑自己是否看錯了。難不成她剛剛略略幻想了一下身邊的男人是聿景閻,結果聿景閻就真的出現了?
不遠處的,那個座位上,坐着的不正是聿景閻?
他依舊是滿身的清冷華貴,陰沉着一張臉,狀似不經意的抽着一根菸,霸道睥睨的架勢自成冷硬懾人的氣場。身邊的人雖然不滿他抽菸,可是卻沒有一人敢擾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