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冀戰場上發生的事,青錦不得而知,落老爺子等人已從各處趕回來,如今韓家的態度已明顯傾向大元,墨家已經表明態度呈函而來,只有樊家還有些舉棋不定。
不過,在南蜀與月家的婚事定下時,樊家也跟着呈函了,動作之快,竟是比韓家還先了一步,南蜀得知消息,風華氣的頭疼幾日,國醫束手無策,蕭風赫萬分擔憂,就差沒砍了他們。
頭疼稍緩轉,風華離開着手調查月家的事,另外暗中加快速度,聯繫其他世家,有一家算一家,能網絡的都網絡,也收穫不小。
只是月家的事查出有青錦的影子時,氣急反而冷靜下來,是她一時大意,忘記提防,讓人家鑽了空子,這個啞巴虧就的吞下,而留下的那點線索,也是青錦故意爲之。
沒什麼寓意,就是給告訴風華一聲,就是她乾的,她說過,她所珍視的,她會慢慢拿走。
風華吃了暗虧,開始從新審視青錦,物是人非,人總是會變的,直到現在,她也才清楚明白,她過往所做的種種,青錦都知道了,那麼,這一段時間以來,她都是以她之前用過的手段在回敬她,只是用的更加光明正大。
好一個閔玄天,好一個白青錦!月家,毀她大事,讓她棋子落空,想起之前見到的那個月景秀,再想想韓攬月,芍藥與牡丹,差距太明顯了,心中再不甘,事已成定局,現在不能動月家,往後再清算吧,王后,可立自可廢。
至於那人送的這份大禮,她自然會銘記於心,她們兩,有的是機會清算,一朝失利而已,而且,鳳南在北冀會給大元那位陛下也帶去不少麻煩,只能算打個平手。
哼,以爲人走了,就人脫離她的掌控,那也太小看她風華了,鳳南的一舉一動,她都一清二楚,之所以任由她去,就是知道她的那點心思,正好,讓她去攪攪局,能損大元多少算多少,能掌控北冀多少,就掌控多少,反正,最後受益都會是她。
一枚棋子,學的再多,再長本事,也要看她這個下棋的人怎麼落子。
隨着韓家的公子韓九公然拜訪大元,世家入世之爭已基本塵埃落定,那些觀望的家族也紛紛投出誠意,形式一下明朗起來,可以說,都是明面上的事了。
一場無硝煙的戰爭,就在青錦與風華不謀而合的逼迫下,提前結束,各大家族的加入,讓南蜀與大元的對壘也開始走向白熱化,戰事一觸即發,尤其,風華知道北冀的情況,更是急於整合各大家族的勢力,能從他們身上掏出多少算多少,以壯大南蜀的實力。
青錦知道,她這短暫的清閒也快結束了,南境之行也該提上日程了,不知北地的進展如何了,算算日子,底報也快到了。
不出所料,洛老一回來,就開始張羅洛璃詢與靜淑公主的婚事,雖然此時大婚有些急促,但是公主年歲拖不起,洛老也知,與南蜀的大戰在即,這中間不知又要橫生多少事,真要等到戰事停了再辦,就太對不住人家公主了,反正不大辦,什麼時間也就無所謂了。
洛家的嫡長孫大婚,本該熱鬧非凡的,無奈適逢亂世,只能因時而異了,有秦玥璽的旨意在,婚事還是請的鐘太傅主持,錦王則代表陛下,所有的事,都開始操辦起來,本來有一人最爲合適操辦的,那就是至今仍神志不清的賢王。
錦王代表皇家,雖然於理不合,但是洛家都無意義,其他人也就裝聾作啞,陛下這是藉機替錦王樹立聲望,只是,眼下沒什麼,天下安定時,怕是真不合時宜了。
現在各大家族相繼來投,日後一旦大元奪得天下,封王拜相,都是顯赫門楣,就算是錦王入宮,怕也難有如今的獨寵了,那幾家,隨便哪一家,都不是能隨意應付的。
只是他們擔心的有些爲時過早,青錦也毫不在意,或者說,還沒心思想這些,入宮見靜淑,一是秦玥璽的託付,二是因爲這是洛璃詢的婚事,所以她難得管起這種閒事。
靜淑公主出嫁,身爲嫂子們的自然要來添妝,陪嫁,還有一些大臣家的誥命夫人,屋子裡很熱鬧,青錦來的突然,到讓一屋子的女眷有些無所適從。
“見過錦王。”這叫什麼事啊!她們也是頭一回,對一個女子行這種正禮,好不彆扭。
“公主,這是陛下讓本王轉交的。”青錦環視一眼,氣壓全場,讓她們起身,直接將東西交給正主。
還耐心的打量了起來,是個標緻的人兒,看着性情也是溫順的,沒有公主家的嬌蠻之氣,還不錯。
愣了一下,被榮王妃輕碰了一下,靜淑才反應過來,跪下接住,一個不大不小的木盒,雙手捧着,高高舉起,以示敬意,雖爲兄妹,可到底親疏有別,中間又橫着這許多事,這關係,不言而喻,也難怪她這般謹小慎微。
“這是本王的賀禮,希望你們早生貴子、白頭偕老!”好像是這麼說的吧,實在是頭一遭辦這種事,往常都是黎叔去辦的,這到底是摯友的婚事,該親自來的。
暖春是頭一回跟青錦進宮,規規矩矩的,目不斜視,聽了青錦的話,及時奉上賀禮,也是一個木盒子,大小也差不多,用料是上等的黃梨木,光這一個盒子,就夠金貴了,也不知裡面裝的什麼,女眷們都伸着脖子,滿眼好奇。
只是錦王這賀詞很是奇怪,這早生貴子…一般該是長輩的期許,由着一個未嫁女子說出口,怎麼聽怎麼彆扭啊,不過,瞧那一本正經…算了,算了,反正不能用正常人的想法套在眼前這人身上。
“謝錦王吉言。”雖不恰當,但卻是靜淑心中所願,今日聽了太多祝福的話,就這一句,最入心。
添妝禮都是要亮一亮的,熱鬧喜慶,陛下的賀禮不好當着面打開,錦王這添妝禮卻是可以的,因着榮王和錦王的關係不錯,且榮王妃早有心結識青錦,主動出來暖場。
“靜淑妹妹,還不快打開看看,錦王親自來添妝,總不至於太小氣。”話中帶了幾分笑意與玩鬧,懂事的離開跟着參和。
青錦別有深意的看了榮王妃一樣,心道,這榮王的王妃是個趣人,看靜淑有些窘促,好心解圍,“本王自然不敢小氣,只望公主別太嫌棄。”說完不由反思,莫不是自己不夠隨和?瞧這姑娘小心翼翼的樣子,不由笑的更柔和了。
只是這不笑還好,一笑反而讓衆人嚇的挪開兩步,也說不上來是怕還是敬,不過,這錦王笑起來還真是好看得緊。
“別藏着了,靜淑妹妹趕緊讓我們開開眼。”榮王妃悄悄向靜淑使了個眼色,故做急促的笑鬧。
靜淑暗暗吸了口氣,找回笑顏,嬌紅着臉,親手打開木盒,看到裡面東西時,還是有些吃驚的看向青錦,這禮太重了。
周圍的女眷也跟着抽了口涼氣,乖乖,還好之前都添完了,否則這後面的都不好意思拿出手了,錦王有的是銀子,這話當真一點不假,悄悄那一盒子寶貝。
拳頭大小的黑色東珠一對,這平日哪裡見的到,瞧那光澤,有市無價的寶貝,還有那血玉首飾,一整套啊…血玉一小塊都難求,還有那一把金鑰匙,下面壓着的像是一張地氣,這不是宅子就是園子了,最後一件是極其討喜的一個物件,一把金鑲玉的精緻小玉鎖,上面刻着平安兒子,一看就是給將來孩子備着的。
在場的都是見過世面的,一看就知道,這一盒子東西,價值連城,那小玉鎖不但討喜,那玉也是海田紅玉,一般人都用不上,做工更是不用多說了。
“錦王,您這可是讓我們都不好意思了。”榮王妃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笑意盈盈的看向青錦,帶了幾分探究。
榮王妃是袁典煥的長孫女,性子卻一點也不像袁典煥,做姑娘時,就有些跳脫,嫁入榮王府,日子過的也不錯,榮王待她也敬重,王府後院裡也算安靜,雖也有些醃製事,但還影響不到她。
“公主是陛下的妹子,阿詢是本王摯友,這禮公主儘管收下,不重,王妃說是不是?”送禮這種事,不就是關係好點就重點,阿詢的婚禮,怎麼也不能太寒磣,再說,那廝不在,他妹子出嫁,不管這關係如何,總歸都是一父同胞,就當帶他的份了。
黎叔拿出這些東西的時候那表情,別提多不捨了,這些課是留給小姐當嫁妝的,哼,這還沒名沒份的,就要替他張羅,想想就不甘啊,小姐也是,呸大方了。
不過,想想當初芽兒出嫁,小姐快送出一半家當了,相比之下,還是小巫見大巫了。
“這麼說,當真是一點不重了,靜淑妹子趕緊收着,免的錦王后悔,呵呵!”說完,笑的替靜淑將盒子蓋上,左手用袖子擋着,捏了捏靜淑的手掌心。
靜淑忙笑着大大方方的收下,客客氣氣的謝過,錦王有心了,這份情她記下,她母妃身故,父王也不在了,長兄又是那麼個情況,無所依靠,錦王今日是告訴她,不管她有無依靠,依舊是皇家公主,將來更是洛府的長孫媳。
事情辦的差不多,青錦也不多留,免得讓衆人不自在,離去時,榮王妃卻追了出來。
“錦王慢走,一直想找個機會登門拜訪,無奈錦王日理萬機,怕打擾了,今日不知是否有幸同行?”榮王妃其實也是有些心跳加速的,但是對眼前這個女子的好奇之心,讓她沒忍住性子。
青錦挑了挑眉,揮了揮手,繼續前行,“並無不可,正好這宮中之路不甚熟悉,有勞榮王妃。”
一旁靜靜跟着的暖春低首不語,稍退一步,位置拿捏的恰當好處,對青錦更是有了新的認識。
“不滿錦王,早就聽聞錦王大名了,有心結識,又怕唐突了,今日難得一見,就冒昧搭話來了。”榮王妃直接的很,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意圖,因爲沒把青錦當閨中女子一樣看待。
有趣,袁老頭子家竟然出了個這樣性子的女子,天氣好,又逢喜事、趣人,心情不錯,“本王有何大名在外,王妃不妨說與本王聽聽。”側首,露出調侃之色。
這下榮王妃反而愣住了,這不就是一句口頭話嗎,錦王真是…風趣啊,呵呵一笑,弄的榮王身後跟着的侍女默默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