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殯儀館大廳瞬間被西家保鏢控制。
無關人員一律被西系成員客客氣氣請出去,五名警員則被持槍保鏢壓制在角落無法動彈,蒜頭鼻原本還想叫囂還想顯示自己優越感,但被一名見過喬運財和趙恆的警員仗義的死死的拉住了他。
趙恆原本以爲喬運財會大開殺戒或者悲痛欲絕,但老二卻只是找了一副價值不菲的棺材,沒有歇斯底里的瘋狂也沒有震耳的嚎啕大哭,他只是安靜的站在盛屍的膠袋面前,伸出雙手去拉拉鍊。
只是那雙肥厚的手顫抖起來,越靠近拉鍊越顫抖。
“讓我來吧。”
趙恆能夠感受到喬運財強制壓住的悲傷,更能感覺到他即將崩潰的情緒,昨日花好月圓今日陰陽兩隔,紅顏伊人將爲黃土白骨,有幾人能扛得住那份巨大反差?喬運財無法打開拉鍊情理之中:
“哥,謝謝。”
喬運財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一雙肥厚的手依然不受控制的顫抖,就像是打擺子般左右抖動,他心底不希望膠袋中人是月仙兒,但理智又摧殘着他的美好神經,不過他終究咬着鋼牙堅持開口:
“我、、自己來。”
趙恆呼出一口長氣沒再堅持,但是伸手把他的手直接放在拉鍊,一抹冰冷瞬間劃過喬運財神經,他莫名其妙打了一個激靈,隨後他嘴脣破裂滲出一抹鮮血,同時,嘩啦一聲膠袋拉鍊破了開去。
這聲音雖然輕微不刺耳,卻讓每個人都微微一顫,趙恆也是雙手攢緊,殘酷終於要面對,隨後視野中就見到月仙兒的姣好面容,還是昨天談笑風生的精緻優雅,還是昨天魅力十足的青春散發。
只是她沒有了笑容也沒了妙語連珠,月仙兒就像是沉睡的白雪公主,容顏身材依然綻放着應有的精緻,但整個人卻沒有了生氣,再多的人再強的光再熱烈的情,似乎都難於把她從沉睡中喚醒。
“媳婦,你在這裡睡的不舒服。”
喬運財看到屍袋中人是月仙兒,並沒有趙恆想象的大哭出來,相反他揚起了一抹笑容,帶着淚花輕聲開口:“我給你換個地方睡。”他抱起了一身藍衣的月仙兒,笑容如花把她放入上等棺材。
“這裡會舒服一點,也大一點。”
在趙恆他們的沉寂中,喬運財輕聲對月仙兒說話:“待回到華西,我給你換更大更舒服的地方歇息,你跳了一輩子的舞唱了一生的歌,累了,也該好好歇息了,以後的生計就讓我來忙活吧。”
在衆人各種各樣的複雜目光中,喬運財拉過一張椅子坐在棺材邊,拉着月仙兒冰冷的手一笑:“媳婦,今天早上我想過很多,關於你我的未來,我曾想過,讓你牽着我的手滿校園滿世界跑。”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曾想過讓你拽着我的胳膊撒嬌,由你耍賴讓我揹着你走,我要你把手鍤在我的衣服口袋,穿着情侶裝招搖過市,我要跟你一起去食堂偷筷子,喝一瓶水吃一碗麪。”
“我還要跟你一起玩自拍一起吃過油肉。”
喬運財微微歡呼着自己的設想:“我們去春遊,去看電影,去吃飯,去公園,去逛街,去讀書,我最期盼的就是每個週末,在週日的夜晚開始期待下一個週末,每天都在幸福和期待中度過。”
喬運財綻放着一個笑容:“我覺得你可以和我一起讀書畢業,我們可以風平浪靜的度過,爺爺不要我們就自力更生,我也不要你養我,我們可以找一份不鹹不淡的工作,我們不要掙很多錢,”
“不要有很多應酬,早點下班回家,我給你做好飯等你。”
“有錢的時候小資一下,沒錢的時候和你泡麪也好。”
原本死寂陰冷的殯儀館大廳,在喬運財的喃喃自語中變得溫和下來,每個人心裡都多了一抹觸動和溫柔,無論喬胖子將要做出什麼殺人放火無法無天的事,他在這一刻是真情流露的癡心男兒。
這時黑青天出現在殯儀館門口,他看着大廳狀況頓知發生什麼事了,正如他所料,月仙兒跟喬運財有不淺的關係,有西家和趙恆的介入,月仙兒的慘死就能討回公道了,於是他沉默不語走入。
趙恆揮手製止西系保鏢的槍口,不管黑青天是什麼態度也不管他昔日是否敵對,今日之事始終要謝謝黑青天,如非他告知月仙兒跳樓自殺,月仙兒只怕已化成一堆灰燼,讓兇手潛入茫茫人海。
“又要幹大仗?”
黑青天站在趙恆的身邊,猶豫一會摸出了手機:“雖然我很想說香港是法治社會,但也清楚有些人渣要用非常手段清理,我幫不上你們什麼忙,只能提供一個嫌疑犯的相片,他跟此事有關。”
黑青天壓低聲音補充:“在月仙兒墜落的時候,也有一個小子跟着掉下,但他抓住幾根電線求得生路,軍裝警員查問過他,他回答說是出手救人掉下來,可這樣的好心者卻沒去警局錄口供。”
“軍裝警員被人打暈,他趁機消失無蹤。”
黑青天淡淡開口:“我找了軍裝警員,搞了半幅拼圖。”
“什麼人?”
趙恆打開自己的手機,查看收到的照片,這是一張警方的黑白拼圖,只有三分之二的臉,但卻能夠看出對方大致輪廓,趙恆掃過一眼身軀一震:“是他?”照片中人正是昨天見過的傲氣青年。
黑青天微微訝然:“你認識他?”
“認識。”
趙恆嘴角勾起一抹殺伐,聲音平淡的回道:“我們昨天讓他當了一次冤大頭,讓他在高爾夫球場出了五百萬?莫非月仙兒之死是報復?我希望不是他,否則這次就不是死一個人這麼簡單了。”
黑青天苦笑一下沒再說話,隨後就挪移腳步準備離去,他要做的已經做了,剩下就是趙恆他們的事了,趙恆看着他的背影拋出一句:“黑警官,其實我很想知道,你這樣幫我們爲的是什麼?”
警方內部都已經要低調處理此事,顯然警方高層在襙控着案子結束,黑青天這樣幫趙恆很容易斷了自己前途,所以趙恆才發出一問,黑青天猶豫了一會:“如果我說他媽的正義,你信不信?”
趙恆點點頭:“信!”
黑青天欣慰而去。
“、、、、可惜你終究先我累了。”
喬運財嘆息一聲:“你睡了,不能陪我一起了,沒事,我會好好陪着你的、、、不過我現在要離開你一會,我要去把害死你的仇人找出來,連根拔起給你報仇,媳婦,你不會怪我不陪你吧?”
喬運財直立起身,這一刻他高大卓絕的身軀有如刺破蒼天的長槍,在燈光之中,有着說不出的偉岸,他的那雙眸子,彷彿夜空最深邃之處的寒星,有着堅定,有着仇恨,也有着說不出的痛惜。
西系保鏢忽然從主子身上,聽到歲月成長的聲音。
香港玫瑰餐廳的奢華座椅,靠着一個精心打扮的漂亮女孩,她桌上的酒水飯菜還熱,但她的臉卻已經陰沉可怕,夕陽西下,約定的對象卻沒有如約而至,距離周叔定下的時間已經超過一小時。
雖然這次更多是過過場,自己九成九不會看上那男子,但這樣被人放鴿子也很難受,即使要放也是她放纔對,所以她一邊給周叔發信息一邊咬牙等待,無論如何要等來對方斥責一頓纔夠解氣。
期間有不少男士搭訕,煩悶的她不介意玩弄對方,而且她想要給遲到傢伙一點教訓,讓不知底細估計也沒啥背景的相親對象知道,她是一個無數男人圍着轉的優秀女人,讓他後悔自己的傲慢。
她還要讓對方哭着喊着再給一次機會。
來者不拒,笑容款款的漂亮女孩,很容易給人一種她是那種專門在這場合討生活,似乎價格足夠就能帶出去上牀的那種女人,只是,一個多小時卻沒見到哪個男人能強大到真正帶走她的地步。
漂亮女孩讓人似乎觸手可及卻偏偏摘不到,這種曖昧的暗示,更是推波助瀾地讓那羣雄性牲口前赴後繼,搭訕男士全被她玩得團團轉,不僅樂意替她點菜買單,還留下自己名片以及告知背景。
朱氏丫頭對付男人手段早爐火純青。
她看着門口冷哼:“放我鴿子、、我遲早要你好看。”
“砰!”
還沒有等她念頭轉完,一輛汽車就轟然撞碎玻璃闖入。
“朱家雁,段中煌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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