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運財在醉仙樓等着月仙兒的出現,他剛從趙恆所在的花園出來,經過趙恆的分析勸導,喬運財身心愉悅了很多,睡了一覺後就神采奕奕,愛情讓他如一段逢春的枯木,慢慢綻放着自己風采。
爲此,他已經準備下午不去相親,不管爺爺怎麼勸說也不管對方什麼來頭,喬運財都決定放棄這次相親,以此來昭示自己對月仙兒的真心實意,麗娘知道他的心意,笑笑沒有阻攔反給他清靜。
只是等待的時光實在無聊,喬運財在醉仙樓安靜度過了半個上午,對他而言,這半天,足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他就如世上任何一名情竇初開的小夥子,內心充滿了急欲再跟月仙兒相見的渴望。
在房間的桌上,擺放着一束梔子花,這梔子花是南方特有的花種,花大如拳,潔白如雪,香氣清鬱,喬運財覺得月仙兒就如這梔子花一般,讓人忍不住相愛相憐,鋼鐵般的心隨之化爲繞指柔。
“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實在難留。”
百無聊賴的喬運財看着潔白的梔子花,用他極其滄桑的破嗓子低吼起來:“手拉着哥哥的手,送哥送到大門口,哥哥你出村口,小妹妹我有句話兒留,走路走那大路的口,人馬多來解憂愁。”
一首走西口蕩氣迴腸,充滿着歷史的蒼涼。
朦朧中,喬運財似乎看見了體貼的女人,她在那裡笑,正在那道不肯散去的光裡,她笑的好美,好甜,她在那不斷的招手,不斷的對他呼喚,月仙兒,她就在那裡,她的笑,她的一舉一動、、
那麼的真,那麼的真!
喬運財的心好幸福,好快活。他揮手去抓向月仙兒追去,但越是向前,她就飄的越遠,朦朧中,月仙兒在那裡笑,甜甜的,甜甜的、、、那對小酒窩、、、只是他一靠近,月仙兒又漸漸遠去。
“砰!”
就在喬運財自娛自樂的時候,門忽然被推開,但進來的人不是月仙兒,而是神情比冰水還冷的趙恆,喬運財眼睛一亮,一骨碌從牀上翻了起來,笑嘻嘻的迎了上去:“恆哥,你怎麼過來了?”
他握着手機:“是不是月仙兒有話託你轉告?”
“月仙兒?月仙兒死了!”
月仙兒的死訊被警方封鎖的很死,無論是網上輿論還是民間媒體都壓制的死死,所有涉及成員包括證人都被警方叮囑保密,趙恆獲得月仙兒的消息完全是來自黑青天:“月仙兒跳樓自殺了!”
說這幾句話的時候,趙恆心裡也是十分悽然,那個風韻少婦極品小三那個類似阿花的胖子初戀,昨天還跟他們談笑風生指點如畫江山,如今那隻江南小燕卻不再翱翔天空,而是折翼化成零泥。
“什麼?什麼??”
彷彿是被一塊龐大巨石擊中,嘴上的花生米和手中的手機同時從空中跌落,喬運財龐大的身子像是紙糊一般,輕飄飄的向後退着:“月仙兒死了?月仙兒死了?這怎麼可能?恆哥,愚人節?”
在搖搖晃晃觸碰到大牀要摔倒時,喬運財又用一種詭異的姿勢穩住身子,他等待着趙恆的最後答案,他全身顫抖連嘴角都抖動,但眼睛卻死死盯着趙恆,一動一靜,昭示出他內心的波濤洶涌。
“月仙兒是從香港酒店五樓跳下來的。”
趙恆心裡也很難過,更知道這消息會打擊喬運財,但他知道必須說出來:“她全身是傷衣服也被撕破,警方名義上爲了香港酒店聲譽着想,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實際上是內有乾坤掩飾真相。”
“月仙兒只是戲子,在他們看來任意揉.捏。”
趙恆心裡很清楚,喬運財很可能會被這噩耗擊倒,只是現在不告知他真相,將來他會更加痛苦和憤怒,而且一個男人總要學會長大,老二如能扛過月仙兒的死,以後就再也沒有東西可以傷害他。
趙恆已散出人手去香港酒店查探真相,也動用蔣天軍和李家的力量施壓案子,相信很快就會得出月仙兒橫死的來龍去脈,趙恆是絕不相信月仙兒跳樓的,敢於拒絕榮華的女子有啥過不了的坎?
“我襙他祖宗!”
喬運財猛然站穩了身子,整個人已經變了,眼睛血紅,神色猙獰,就如剛從地獄裡走出來的惡魔,隨即踹開面前的椅子向門外走去,聲音前所未有的低沉:“誰動我月仙兒,誰就要挫骨揚灰。”
喬少暴怒如獅。
揹負着雙手的趙恆暗歎一聲,既爲逝去的月仙兒欣慰,有喬運財這樣癡情的主討回公道,又戲謔欺男霸女的黑手要倒黴,香港或許每天都發生罪案,但這樁被喬運財碰上的案子註定腥風血雨。
趙恆在領人跟上喬運財的時候,也摸出手機給南唸佛撥出,這倒不是他要借南家的力量做事,而是兩人既然把南唸佛當成朋友,趙恆就認爲要知會他一聲,免得他以後怪責兩人不把他當兄弟。
讓趙恆微微訝然的是,南唸佛的電話不通。
這個電話讓趙恆止不住皺起眉頭,南唸佛留下的這個私人號碼二十四小時都可接通,哪怕南唸佛哪怕在吃飯在談生意也會接聽,現在卻是無人迴應,趙恆思慮南唸佛會不會跟月仙兒一樣出事?
他向來崇尚人心險惡。
他思慮了一會,就撥給了珈藍,沒有多久就傳來後者的聲音,知道趙恆找南唸佛之後,珈藍低聲迴應一句:“東老忽然來了香港考察,兩地高官辦完正事就擠在龍家,南少也被迫留下應酬。”
“東太白來了香港?”
趙恆臉上劃過一絲訝然,他對東太白去龍家不感到稀奇,東夏書跟黑寡婦的苟且關係,註定東系跟龍家關係密切,上次他和喬運財大鬧香港也遭受東系施壓,他只是奇怪東太白來香港幹什麼?
純粹看看兒媳婦或孫子?
趙恆思慮一會沒有結果,又知道南唸佛被兩地官員纏的難於脫身,就讓珈藍找一個機會知會南唸佛一聲,告知月仙兒跳樓自殺一事,隨後就匆匆掛了電話,他現在要全天候盯着快要暴走的老二。
夕陽正紅。
殯儀館,四五名便衣警員正拿着文件處理月仙兒的軀體,本來只能下午五點火化的月仙兒,只等了兩個小時就到了焚化爐,一名蒜頭鼻警察掃過月仙兒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可惜了。”
“這麼美的人兒、、年紀輕輕橫死。”
另一名高大的警員也是掠過一抹遺憾,豔名在外的月仙兒這樣跳樓尋死實在詭異,不過他也沒有太多在意一個漂亮戲子,推推蒜頭鼻警察開口:“別廢話了,人家尋不尋死跟我們關係不大。”
他揮手讓其餘同伴趕緊把屍體推進去:“咱們當務之急就是看着屍體進爐,燒完了回去向王署長交待,他等着呢。”蒜頭鼻警察輕輕點頭,大手一揮道:“說得對,咱們早點完成任務下班。”
他們也都是資歷頗深的警員,所以也都清楚月仙兒之死並不簡單,這樣燒掉月仙兒更是不合法,可他們也都知道,如果自己不照着主子的話去做,那明天就可能下崗甚至沒命,他們犯不着正義。
何況這只是一個戲子,命如草芥的戲子。
“誰敢燒月仙兒的軀體。”
喬運財殺氣騰騰踏入大廳,眼睛充斥着暴戾血紅:
“本少誅他全家,三族,六族、、、”
“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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