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機妹妹?吃飯不給錢?
趙恆望着眼前清瘦卻帶着超凡脫俗氣息的男子,又看看他手中捧着怒放稚菊以及腰中古樸破舊的酒壺,看得出這是一個放蕩不羈率性而爲的傢伙,於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你也姓魚?”
簡單四字卻昭示出趙恆直指佛心的本質,擺明指出不管自己是否糾纏魚玄機是否吃飯不給錢,如果擋路者不是魚玄機的直親,那麼在魚玄機沒有發飆的態勢下,一個外人是沒有資格管這閒事。
“有意思!”
酒菊男子聞言綻放出一抹笑意,他的笑容很燦爛很光明正大,讓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宵小之徒,還給人一種難於言明的信任感道:“我不姓魚,我叫韓花棠,玄機是我妹妹也是我的紅顏知己。”
他很直接闡述自己跟魚玄機的正當關係,人海茫茫總是有幾個跟情愛無關的交心知己:“我尊重她任何選擇做任何事,但我不允許他人死纏玄機,更不允許有人吃飯不給錢,這是惡霸行爲。”
“我沒有死纏玄機。”
趙恆目光平和的挑了酒菊男子一眼,感覺這不是什麼猥瑣的護花使者,所以語氣也平緩很多:“嚴格意義來說是她想要泡我,還有一個要點,那就是我從不吃霸王餐,吃飯的錢我還是有的。”
在酒菊男子很認真的聆聽中,趙恆輕聲拋出一句:“另外,風大雨大你覺得出來吃頓霸王餐有意義嗎?今天沒給是忘記帶了,我下次過去自然會給她,韓先生,你覺得我像吃霸王餐的人嗎?”
“你講的頭頭是道,也有一定道理。”
韓花棠摸出腰中的小酒壺,扭開灌入一口暖暖身子:“只是你說玄機喜歡你就有點荒唐了,這樣吧,你跟我回去天機樓見見玄機,如果她說你沒有糾纏沒有吃霸王餐,那麼我就不干涉此事。”
韓花棠眨着他那雙深邃的眼睛,看着趙恆一字一句補充:“相反,如果是你強詞奪理蠻橫無理,那麼我就要請你付了飯錢,還要你保證遠離玄機不再騷擾,否則我就要爲玄機妹妹做點事了。”
“做點事?”
趙恆不置可否一笑:“打我?”
韓花棠帶着歉意:“不得已而爲之。”他說的很是對不起,笑容也有點尷尬,但是神情卻極其堅定,似乎不管他多麼不想跟趙恆動武多麼不想打架生非,但爲了魚玄機卻願意犧牲尊嚴和高貴。
“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趙恆輕聲念着他酒壺上的模糊字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開口:“看來你還是一個挺有詩情畫意的人,只是爲了魚玄機打打殺殺會不會不值呢?而且我相信你九成不是魚玄機叫來對付我。”
韓花棠臉上劃過一絲訝然,隨即又恢復燦爛笑意:“我是一個放蕩不羈的讀書人,但心裡也有一個俠客夢,偶爾也會衝冠一怒爲紅顏,所以我希望你能跟我回天機樓一踏,心平氣和的回去。”
“不回!”
趙恆轉了手中雨傘一圈:“我不會因爲你委屈自己。”
韓花棠臉上閃過一抹苦笑,他向來是一個講道理的人,也向來希望他人講道理,可是每次都是胡攪蠻纏,本以爲趙恆能夠賞幾分面子,結果卻發現他更加率性而爲,於是低頭嗅着手中稚菊道:
“那就得罪了。”
嘆息落下時,韓花棠動作優雅的雙手一錯,稚菊瞬間在趙恆面前爆裂開去,在趙恆收起雨傘後退時,韓花棠手臂一振閃出了一把軟劍,劍尖頃刻就到了趙恆的胸前,向側一偏直取趙恆的左肩。
漫天的稚菊花瓣中,劍尖挑着一小片菊花,在雨風中輕盈刺出,真正的高手,從來就不需要三天打一仗證明自己的武力,眼下韓花棠一出手,誰都看出來,這傢伙絕對是一個實力超凡的劍手。
趙恆眼裡閃過一抹贊色,隨後雨傘一轉畫出圓圈。
一片片射向趙恆的菊花被雨傘擋擊,紛紛卷飛掉落在地上,滿地金黃,就如長街臨時下了一場花雨,美輪美奐,隨後又在花雨中盪開擊向自己左肩的軟劍,一切都是那樣美好那樣的從容不迫。
只是當趙恆收掉黑傘退後時,卻見軟劍已到面前,他只能腳步一挪向後退出,一退再退,頃刻就是七八米的距離,只是他動作雖快卻終躲不過胸口那鋒銳劍尖,他甚至不能閃,因爲間不容髮。
韓花棠面帶着恬淡的笑容一進再進,挑着菊花的劍尖始終不能碰到趙恆身軀,但他知道自己不需要變招,只要他保持着這種速度前行,退向柱子的趙恆很快就會被他迫住,到時就能把他拿下。
同時,他對趙恆的防守掠過一抹訝然,按道理這小子應該有兩下子,怎麼不出手跟自己硬碰一招取得主動?他怎麼也不會知道,趙恆舊傷在身數月都難於大開大合衝鋒,否則就會留下後遺症。
趙恆已無退路。
兩米之外就是柱子,天上雨水和冷風都像是屏住了呼吸,似乎韓花棠那一劍不刺中趙恆,萬事萬物就都喘不過氣來,劍尖上的寒光,已映出趙恆眼中呈現的凝重,劍尖犀利,似乎不奪命不還。
關鍵之際,刀光飛起。
刀光如銀河倒瀉,那一刀,帶着囂張帶着詭異帶着冷漠和無情,一刀斬向了貼近過來的韓花棠,出刀之人自然是百狗剩,他一手把趙恆從柱子面前拉開,一刀毫無情感斬向韓花棠。自然而然。
這一刀揮出,刁鑽古怪時機極絕,韓花棠雖然也是高手,但看起來也絕不能躲過這致命一刀,韓花棠眼裡瞬間涌現一股訝然,看白狗剩年紀輕輕比趙恆就大幾歲,他怎麼會有如此高絕的武功?
剎那間,韓花棠由獵人轉變成了獵物危險無以復加,所有的人都以爲,他已絕不可能躲開這極絕的一刀,不過趙恆卻知道韓花棠不是這樣容易撂倒,他剛纔從韓花棠出招就知道這人絕不簡單。
正如趙恆所料,韓花棠面對百狗剩的雷霆一擊沒有慌張,而是手腕一抖,劍尖遽然加快數倍如電閃雷鳴,停留在劍尖上的菊花碎裂,無數粉末四處彈射,就在眼睛微微迷惑時,劍尖疾然刺出。
“當!”
刀劍在半空中相撞糾纏,讓趙恆眼睛瞳孔瞬間凝聚的是,韓花棠的軟劍在纏住百狗剩的薄刀時,劍尖部分依然刺向百狗剩的肋骨,它就像是一條吐信的毒蛇,纏住薄刀肆意綻放着自己的威猛。
百狗剩眼裡沒有半點慌亂,身形一側迎着他的劍尖衝過去,任由它在自己的腋下割傷,在身體生出疼痛的時候,百狗剩用手臂把軟劍死命夾住,隨後他的身子猛然前傾,拉近雙方的對戰距離。
同時百狗剩站在韓花棠的面前,手掌轟入了韓花棠右邊胸膛,韓花棠躲無可躲一聲悶哼,嘴裡飆出一道血泉,百狗剩的動作簡單明瞭沒有半分牽強,又不浪費半分氣力,隨後又橫回趙恆面前。
“兩敗俱傷。”
趙恆看了百狗剩一眼,又看看擦掉嘴角血跡的韓花棠,嘴角勾起一抹無奈苦笑,今天還真是兩大變態高手對比,不僅韓花棠吐出一口鮮血,連百狗剩也被掠出一道血口子,此刻正滴答留着血。
百狗剩這些日子的表現可圈可點甚至可說變態,無欲則剛的小子已經躋身一流高手行列,可他竭盡全力也只能以傷換傷,無法輕輕鬆鬆把韓花棠秒到在地,這讓趙恆不得不讚韓花棠足夠霸道。
“想不到你身邊有這種高手。”
韓花棠眼睛依然清亮清澈,笑容依然燦爛依然迷人,望着遠處呼嘯而來的警車,隨後對趙恆淡淡開口:“可惜今日註定不能盡興,改天我會找你們放手一戰,當然,你也可以來天機樓找我。”
他有點可惜的看了趙恆一眼,他是一個喜歡交朋友的人,如果不是趙恆給魚玄機帶來麻煩,他會很樂意邀請趙恆喝酒,揮墨,舞劍,一起笑談天下風雲,可惜趙恆跟天機樓糾葛註定雙方精神繃緊。
趙恆揮手讓百狗剩退下去,隨後看着韓花棠一笑:“你還是不要等我去天機樓,如果我再在天機樓出現的話,那裡必定血流成河!你替我告訴魚小姐一聲,就說我忽然對她對天機樓有興趣。”
韓花棠淡淡開口:“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趙恆抖抖手中雨傘,大笑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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