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海風吹拂着遊艇。
睡了整個晚上的龍啞人艱難睜開眼睛,第一眼見到的是落地窗外一覽無遺大海,蔚藍起伏,陽光明媚,讓他向來灰暗的心罕見亮起,嘴角止不住涌起一抹笑意,似乎這一生日子難得這樣燦爛。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在龍啞人還沒有支撐身子坐起以及審視自己所處環境的時候,趙恆已經託着一瓶針水不緊不慢走了進來,還向他綻放出一抹會心笑容:“是不是感覺心胸開闊好多?是不是覺得生活很美好?”
在龍啞人還沒有開口迴應的時候,趙恆又補充上兩句:“你是日子過得太灰暗太掙扎,劣質的燒酒年老的女人簡陋的住所,惡劣環境確實可以讓一個殺手保持敏銳神經,只是萬事過猶不及。”
趙恆爲他換上新的一瓶葡萄糖:“神經繃緊太久容易繃斷容易崩潰,所以有時候你要學會享受,看看頭頂的陽光,望一望無際大海,再找幾個極品美女相伴,殺手也會有另一種愜意的世界。”
“我怕會鈍了我的刀!”
年輕人很不客氣回道:“刀如果鈍了,怎麼殺人?”隨後他又聲線平淡開口:“其實我知道你說這些是讓我放開胸懷,可是我還是想要知道我還有多少時間?我知道自己中了不容易解的毒。”
他的身體本就是最惡劣環境鍛煉出來的,執行任務時不止一次吃過蛇鼠蟑螂,而且也對藥物研究有一定涉獵,這是他生存下來的基本條件,可是他窮盡自己之力也不能解毒,只能藉助藥遲緩。
所以他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熬過那麼多刀光劍影卻終究要倒在何家的大喜日子,趙恆給他換好藥水瓶子,拉過椅子坐在他的側邊開口:“不超過兩天,你的身體撐死就幫你撐到明天晚上。”
“兩天?”
龍啞人臉上沒有悲催和痛苦甚至沒有掙扎,他望着遠處大海嘆息一聲:“這兩天足夠我好好回想這輩子的事,夠了!”接着他又望向趙恆開口:“我用最後半罈女兒紅換這裡兩天時光如何?”
“待我死了也不用埋我,直接丟入海里餵魚就行。”
趙恆從牀底摸出一瓶酒放在他桌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看來你終究還是喜歡死在一個乾淨之地,否則又怎會讓我把你丟入海里餵魚?不過咱們是喝過酒的朋友,我不會坐視你生死。”
在年輕人依然面無表情中,趙恆向他拋出一句:“我會竭盡全力救你,可是我又擔心即使把你救了回來,你也會成爲何家的犧牲品,我不知道何子華對你什麼恩情,但我想說你的價值已盡。”
“你於何子華來說已是累贅。”
在年輕人的掙扎之中,趙恆冷冷開口:“即使他不親自出手殺你,也會借敵人的手斷了這把刀,你也是一個聰明人,你應該能夠看出這幾起事件不是偶然,更應該看出何家對你安全選擇忽視。”
他嘆息補充:“與其將來你痛苦的死在何家刀下,我還不如讓你享受兩天死去,或者我找何子華談一談,讓他給你自由身給你活路,儘管這很難,他把你當棄子必是因你有對他不利的可能。”
“像是何子華這種人,他不會留着禍患的。”
趙恆眼神忽然變得堅定起來,右手按在龍啞人的肩膀上:“不過我會全力以赴搞定這件事,我也相信何子華最終會妥協,只要你點頭答應離開何家,不管多麼困難我都會馬上跟何子華溝通。”
龍啞人神情從開始的抗拒和憤怒,漸漸變成痛苦和掙扎,最後又呈現一抹無奈和感激,他輕輕咳嗽一聲道:“我只是一個殺人機器,只有殺人,我的生活才正常,沒人被我殺,我可能會瘋掉。”
“那是另一回事!”
趙恆沒有給龍啞人迴避的機會,咬住剛纔話頭補充:“我現在只想知道你願不願意離開何子華?不過有一點需要你知道,無論你願不願意我都會全力以赴營救你,因爲我們是喝過酒的朋友。”
龍啞人沒有出聲,似乎一時難於作出決定,趙恆也沒再多說什麼,輕輕一握他的手就起身出門,就在他要踏出艙門的時候,龍啞人發出嘶啞卻帶着堅定的聲音:“我跟何家的了斷,自己來!”
趙恆瞬間笑了起來,揮揮手離去,相比解掉龍啞人身上的毒素來說,他跟何家的心結更加讓人束手無策,所繫他終究想通決定了斷,這讓趙恆心裡如釋重負,只是他不清楚龍啞人沒告知一事:
那就是龍啞人曾經姓何!
“百狗剩什麼時候回來?”
走出艙房重新上到大甲板,趙恆在這艘耗資三億華幣的遊艇上躺下,享受生活終究還是喬運財老道,他懶洋洋的曬着太陽,隨後看着赤着腳慢慢走來的越小小:“這裡可是有人等着他救呢。”
短衣短褲的越小小在趙恆身邊坐下,俏麗容顏在陽光中閃爍健康光澤:“最快今晚,最遲明天早上,只是龍啞人身上中的毒極其怪異,連西勝佛這種老油條都搞不定,百狗剩的勝算有幾分?”
“無論如何總是需要一試。”
趙恆挪挪腦袋讓自己躺在越小小腿上:“這打不死的小強很合我胃口,而且他也確實是一個難得的朋友,所以我想竭盡全力讓他活下來,何況他已答應離開何家,我不能讓自己的努力白費。”
越小小輕輕一笑,伸手摸着趙恆的額頭道:“其實我查過龍啞人的來歷,可是少之又少甚至該說沒有,看來何子華對他還真是隱藏夠深,不過也是,見不得人的事自然要見不得光的人去做。”
趙恆微微眯眼任由女人撫摸,嗅着她身上好聞的香水開口:“小小,你也越來越有女人味了,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你野性一面,那是無人能夠媲美的一種幹練,我決定以後把你帶在身邊了。”
越小小一笑:“不怕湯清衣她們吃醋?”
趙恆神情微微一怔睜開眼睛,看着那張別樣風情的臉頰笑道:“我都不知道湯清衣是否能夠接受我,不過無論如何都好希望她快樂開心,她早上給我發了一條信息,告知晚上就要回香港了。”
趙恆臉上掠過一抹落寞,嘆息一聲補充:“她想要今晚跟我一起吃飯,我答應了她卻處於一抹不安,這頓飯不是那麼容易吃,因爲我擔心她說出我不想接受的字眼,只是事情終究需要面對。”
“算了,不說這些了。”
趙恆看着越小小開口:“有沒有山川法子的資料?”
越小小顯然早就預料到趙恆這個問題,於是輕笑着點點頭:“山川法子是山川義清同父異母的妹妹,兩人的兄妹感情還算可以,山川法子在東瀛太子黨也有點地位,負責社團的低風險業務。”
她把自己收集的情報和宮本西子提供的資料道出來:“不過她在社團內並不活躍,屬於背後默默支持的女人那種,櫻花堂被咱們血洗和宮本西子反水後,澳門業務就慢慢轉到山川法子手裡。”
在趙恆漫不經心的點頭中,越小小又拋出一句:“這個女人不顯山不露水,看得出有能力但看不出到哪個地步,但是她竟然能夠接手澳門業務,那就表示山川義清對這妹妹還是信任和看好。”
趙恆出聲問道:“那她找我幹嗎?”
越小小臉上劃過一抹苦笑,咬着嘴脣接過話題:“兩兄妹情感本來不錯,但前不久開始變質和爭執,這一切都因爲北如煙進入太子黨高層引發,山川義清現在的八成策略都來自北如煙建議。”
“北如煙在太子黨位高權重。”
越小小嘆息一聲回道:“不僅出入各大權貴之地,連天皇都三番四次見她!山川法子生存空間日益被壓縮,自然想要找你合謀對付,畢竟普天之下能夠讓北如菸頭疼的人,怕是隻有你趙恆了。”
趙恆呼出一口長氣:“想不到北如煙這麼快崛起,還以爲她會消沉三五年呢!這個女人存在於我們始終是不利的,看來還真要跟山川法子見見面,探聽一點北如煙在東瀛太子黨內部的表現。”
“叮!”
還沒等越小小回應什麼,趙恆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打開信息一看立刻綻放笑容:“山川法子送誠意來了,這女人做事還真是不顯山露水,但一出手就是大禮,小小,下午有一場大戲要做了。”
“各路人馬雲集,那我就順勢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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