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氣氛融洽。
趙恆跟葉清柔寒暄片刻就轉入正題,葉清柔依然保持着昔日柔和:“東方將軍本來是要派戰破軍前來美國對付第五琴,想要把她生擒回去作個了斷,但南悍現在大軍壓境讓戰將軍難於抽身。”
她抿着嘴脣綻放一抹笑容:“恆少應該清楚,儘管東方將軍原諒了戰將軍,但是戰將軍卻從來把自己當成罪人,所以戰事將起就把自己扔去第一線,他說,他這條命唯有丟在戰場才能贖罪。”
趙恆低頭不語心裡卻感慨不已,他清楚戰破軍是一個什麼角色,不管當初他被唐靜子迷倒是否無奈,但貓頭山上葬送兄弟跟他脫不了關係,這是再怎麼努力都難於彌補的錯,戰死是最好結局。
只是戰破軍雖然跟貓頭山失利有關,但趙恆對他卻沒有什麼殺機,或許他努力彌補昭示出他的擔當,特別是聽到他身先士卒出現第一線,趙恆對他殘存隔閡也煙消雲散,只留下一抹淡淡惆悵。
他能預知戰破軍的結局,難免情緒有點落寞。
葉清柔告知邊境最新局勢:“南韓跟華國開戰是不可避免,一百多歲的樸泰斗正式出山坐鎮南韓軍方,一面用李太白和樸時元橫死凝聚南韓上下的人心,一面暗中跟美國協議洽談軍火交易。”
在趙恆和南清婉的安靜聆聽中,葉清柔補充一句:“換成別人,東方將軍可以肆無忌憚進攻甚至先發制人,但樸泰斗資歷實在太老太強,他的出現瞬間結束南韓內耗,把所有力量聚集對外。”
她還想起一件事:“東方將軍還讓我告訴你,你最近在紐約千萬要小心,南韓雖然在你手裡連續橫死李太白和樸時元兩高手,對他們形成一定的心理威懾,但同時讓他們對你恨意更加深刻。”
她的臉上凝聚一抹擔憂,壓低聲音道:“樸泰斗已經在軍中組織敢死隊,目標毫無疑問是衝着你來,東方將軍判斷對方是想要殺死你後再對華國開戰,這樣可以鼓舞士氣讓首戰勝算多兩分。”
“這老頭那麼牛叉?”
趙恆端過桌上的茶水抿入一口:“組織敢死隊倒沒有什麼,南韓也不是第一次對我喊打喊殺,而且這次沒有十足把握不會輕易動手,我只是感慨他一百多歲出來,整個南韓竟然還以他爲尊。”
南清婉幽幽一笑,接過話題回道:“樸泰斗是南韓抗日英雄傳奇式的人物,昔日爲南韓立下的功勞不亞於當年華盛頓,所以他這種人只要有一口氣在,南韓無論是官員或平民都會響應號召。”
葉清柔輕輕點頭:“沒錯,如果說李太白是武道靈魂人物,那麼樸泰斗就是南韓的精神領袖,他這一生歷經大大小小近百場戰爭,不僅沒有橫死還贏取勝利,最重要的是像黑山老妖般活着。”
她還拋出一個例子:“而且當初北悍越過三八錢攻入南韓境內,大軍直指韓都士氣低落的時候,樸泰斗出來指揮了兩場戰役,瞬間就扭轉整個戰場局勢,還把進入境內的北韓部隊一一蠶食。”
“弄得金胖子灰頭灰臉狼狽撤軍回國。”
趙恆揉揉腦袋苦笑道:“看來這老頭還真不簡單,放心,我會注意自己安全,不給南韓人可趁之機,鬼魂這兩天就會抵達美國,前後加起來有三百多人可用,誰要殺我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葉清柔端起桌上茶水喝入一口,語氣輕緩補充:“正因爲樸泰斗的魄力和能耐,東方將軍才慎重對待這場戰事,戰將軍也纔出現在第一線,東方將軍說,華國再也不能出現兵敗千里的場面。”
在趙恆輕輕點頭時,葉清柔話鋒一轉:“戰將軍無法來紐約,因此只能是我過來做事,我曾經代表邊軍秘密探視第五琴母親六次,還在爲她解決過不少生活問題,所以我跟她母親相當熟絡。”
她嘆息一聲:“東方將軍說,第五琴是一個久經戰火考驗的主,不怕死不怕累不怕流血也不怕酷刑,而且她的危險嗅覺遠勝於常人,要殺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想活捉她更加難於上青天。”
趙恆點點頭:“這點贊同!”
葉清柔幽幽開口:“所以要想完成任務只能把她母親請回去,在第五琴的世界裡,孝順永遠擺在第一位,隨後纔是什麼忠誠和情感,這也是當初她見到母親被威脅毫不猶豫棄掉邊軍的要因。”
趙恆呼出一口長氣,臉上劃過一抹苦笑:“我本來還不相信,但見到她後就知道母親是她最重籌碼,她也當面向我承認,她犯錯她有罪,但是她不後悔,而且她也絕不允許有人傷害她母親。”
說到這裡,他向葉清柔出聲叮囑:“你竟然要把她母親請回去,做事一定要小心謹慎,沒有觸碰老人或許她會因爲昔日罪行愧疚不下殺手,一旦發現你對她母親有目的,她絕對會下殺手的。”
葉清柔抿着誘人紅脣點點頭,臉上涌起一抹強大自信:“恆少放心,我會小心應付的,而且東方將軍這次給我派了八名黑兵,足夠扛住第五琴的反撲和報復,而且我會啓動軍方情報網協助。”
趙恆笑了起來,伸出手開口:“祝你成功!”
“琴,吃飯了!”
在紐約一處不太顯眼的獨立花園,一個老人正站在廚房門口向樓上喊道,老人有着一頭雪花一樣的銀絲,有着些許皺紋的臉上卻是紅光滿面,身材看起來有些矮小,但步伐矯健顯然非常健康。
白髮老人跟華國很多母親神韻都相似,和藹慈祥人畜無害,不過這個老人還有一股淡泊如秋水寵辱不驚的氣息,就如同溫水般滋潤進每一個人心田,這股看透紅塵的氣息是第五琴母親獨有的。
隨着她的輕聲呼喚,樓上走下一個服飾尋常的年輕女子,只是腰身和靴子都鼓鼓的,顯然全身上下都帶着武器,第五琴動作靈活的站到大廳:“媽,你身體不好就不要做飯了,這活我來幹。”
第五琴一邊叮囑母親不要太襙勞,一邊掃過牆壁上的時鐘,下午三點,這個時候吃飯實在有點怪異,但是她依然順從的餐桌坐下,動作熟練給母親和自己盛飯道:“媽,坐下來一起吃飯吧。”
“我身體好多了,做飯能應付。”
白髮老人和藹一笑坐下來:“我看你換洗衣服和打電話,就知道你待會怕是又要出去,這一出去怕是要明天才回來,所以我就做頓飯犒勞你,這些年你爲媽吃了不少苦,還帶我來美國治病。”
她嘆息一聲:“雖然你一再說有錢不要我想太多,但我知道怕要耗費不少,你整天奔波幹活肯定很辛苦,媽也不知道你做了多少份工作,也知道勸告不了你什麼,所以只能多做幾頓飯給你。”
“讓你吃好一點吃飽一點。”
第五琴正要去夾菜的筷子微微一滯,隨後抓住母親枯瘦的左手開口:“媽,謝謝你,不過你真不用擔心我,我手裡真有錢,而且我現在的工作薪水也很高,足夠應付咱們開銷和你的治療費。”
她給母親夾了一塊雞肉,聲音平緩而出:“畢竟這裡是美國,薪水起點比較高,而且我工作也不辛苦,每天任務就是給一家保安公司培訓新人,所以你真的不用擔心我,我一切都能應付的。”
“能應付就好,媽就怕你死扛。”
白髮老人把雞肉夾回給第五琴,還給後者盛了一碗藥材湯:“聽醫生說,我的病治得差不多了,咱們什麼時候回華國,這裡雖好卻始終不如華國有感情,而且我始終想要當面感謝東方將軍。”
她的眼裡呈現一抹深深感慨:“這些年來他幫助我們太多太多,無數次把自己津貼拿出來給我治病和生活,只可惜我一直都沒有機會當面感謝,現在身體好一點,我想去邊軍一踏說聲謝謝。”
老人真摯而熱烈,心中充滿着善意的感激。
第五琴笑容微微停滯,隨後點點頭:“媽,你放心,我一定帶你去邊境見東方將軍,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這個季節邊軍要忙於冬訓,東方將軍每天忙得連飯都沒空吃,咱們不能過去添亂。”
“春天,明年春天,我帶你去好不好?”
老人嘆息一聲:“不知道我還能否活到春天。”在第五琴聞言牽動嘴角想要安慰的時候,一個電話涌入進手機,她馬上拿起手機離座走去陽臺,聆聽片刻就淡淡開口:“抓我?未免天真了。”
“放心,就是東方將軍來抓我、、”
第五琴保持着冷漠:“我也不會被他們抓走,誰動我誰死。”說到這裡的時候,她感覺後面好像有人靠近,於是握着電話扭頭一看,正見從不會偷聽自己講話的母親,一臉平靜站在她的身後。
她從母親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憂傷。
ps:謝謝老混混打賞作品588逐浪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