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少,司徒夫人有請!”
東方發白趙恆從沙發上起來的時候,第五琴英姿颯爽的出現在趙恆面前,在她的背後還跟着戴着墨鏡的中年女子,第五琴掃過精神飽滿的趙恆開口:“恆少精神不錯,看來昨晚睡的不錯啊。
她目光流淌着一抹說不出的玩味:“你難道不怕我們殺掉你?雖然你手裡握着遙控器,但我們完全可以悄無聲息退出司徒花園,然後直接用重武器轟掉你就行,代價就是死上十個八個死士。”
趙恆掃過桌上動都沒動的黃色炸藥,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幼稚!你覺得我真這麼容易殺,我現在還能坐在你面前說話嗎?李太白或印婆早就洞穿我的喉嚨,還輪得到你們來要我性命?”
“倒是司徒夫人是一個人物。”
趙恆伸伸懶腰走入洗手間,扭開水龍頭洗漱自己:“知道我來找她麻煩還能沉住氣,還能讓你轉告休息一晚再聊,更沒有趁着我睡覺偷偷跑路,她都能夠如此淡然從容,我歇斯底里就丟人。”
第五琴臉上揚起一抹難得笑容,語氣帶着對司徒夫人的恭敬:“司徒夫人是當今世上難得的奇女子,她不想死就沒有幾個人能殺她,昨晚發生的事司徒夫人已經清楚,她會給你一個交待的。”
“司徒小姐在哪裡?我派人接她回來。”
第五琴目光平和看着趙恆補充:“當然,你對司徒夫人還不放心的話,你可以扣着她做人質,還有,夫人也知道你昨晚派人對四少下殺手,她沒有把矛盾擴大化,反而讓四少不得追殺兇手。”
趙恆扯開一支新牙刷,咬入一口牙膏嘟囔:“看來司徒夫人有點誠意,不過無論如何都好,待會如果她依然不能給我交待的話,我還是會出手殺她以及司徒家族,沒法子,我向來睚眥必報。”
第五琴嘆息一聲:“你果然是瘋子!”
趙恆吐出一口牙膏泡沫,扭頭望着第五琴冷笑道:“我是瘋子,你更是瘋子,平時高端大氣,關鍵時刻直接葬送自家兄弟姐妹,算了,知道你不會後悔這事,我有點好奇你怎會跟司徒夫人?”
第五琴的臉色微微難看,但很快又恢復平靜:“貓頭山一戰後,我知道自己難於在華國活下去,於是就帶着母親躲去邊境三不管地方,我在叢林呆得夠久,自然知道哪裡可以躲避一些日子。”
趙恆淡淡開口:“你還去了樾都?”
第五琴神情平靜的點點頭,很誠實的回答:“我對自己做的事不後悔,但不代表我不愧疚,在哭過喊過痛苦過後,我就潛入樾都想要做點事彌補,不用讚我,我純粹是想讓自己心裡好過點。”
她聲音平靜:“我想盜取點機密給華軍作彌補,卻沒有想到執行任務的陸猛,見到陸猛沒死我就知道東方將軍還活着,也就清楚最後的勝利必然屬於華軍,也清楚東方將軍遲早會取我性命。”
“於是我散掉彌補的念頭。”
第五琴回憶着昔日往事:“返回三不管地帶帶着母親來美國保命,偷渡,蛇頭如傳說中的卑鄙和下流,中途不僅蹂躪船上的女性偷渡者解悶,還想對我動手動腳,於是我就殺掉大部分兇徒。”
她眼裡掠過一抹稍縱即逝的愧疚:“只留一名船長掌舵前行,結果在某個深夜他趁着我打瞌睡開快艇跑了,那畜生臨走時還把船戳穿了,恰好那晚遇見大風大浪,於是整條船沉得渣都不剩。”
第五琴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百餘人全被海水吞沒,場面跟泰坦尼克號最後沉沒有得一比,其實還有更殘酷的事,船上有幾個救生圈,爲了最大概率活下來,沉船前一百多人相互死磕爭搶。”
說到這裡,她目光清冷:“我也搶!我殺了十多人,有男有女,更是把兩名推我母親的男子綁在船上,讓他們眼睜睜等待死亡,最後拿了兩救生圈給自己和母親,還拆下一塊木板跳入海里。”
她看着趙恆開口:“恆少,換成你也會一樣做吧?”
趙恆扯過兩張溼紙巾擦拭自己面孔:“不會!我根本不會給船長跑路的機會,更不會給他沉船的機會,因爲我把他留下後會打斷他雙腿,然後綁在固定物體上讓他開船,沒腳我看他怎麼跑?”
第五琴聞言微微一怔,隨後嘆息一聲:“我忽然感覺自己善良多了!”隨後她又繼續道出自己的經歷:“我和母親綁在一起漂浮,開始還有力氣和目標逃命,但三個小時後就精疲力竭暈了。”
她保持着平和語氣道出最後結局:“再醒來就是兩天後了,昏迷中的我們恰好被司徒夫人救起,我療養幾天沒什麼大礙,母親卻因爲風寒襲身更加弱了抵抗力,她得了重病,需要錢和醫生。”
“司徒夫人幫了我們,我無以爲報就跟着她。”
趙恆把溼紙巾丟入垃圾桶裡,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跟着她?司徒夫人竟然敢讓你這種人跟隨?東方將軍和邊軍對你恩重如山,你都可以爲了母親拋棄不顧;將來她不怕你一樣把她賣了嗎?”
第五琴臉色微變,眯起眼睛回道:“恆少,你是華軍過河第一卒,出於對邊軍的感情我尊重你,儘量避免跟你爲敵,但如果你勢必要咬着我死磕,我也絕對不會怕你,殺我,你需付出代價。”
趙恆雙手一攤:“你必須以死謝罪!”
第五琴沒再糾纏:“走吧,夫人等你吃早餐!”
小樓右側是一道長長的雨廊,廊架上爬滿了綠色的長藤,新葉如玉,黃花初綻,極其舒服眼睛,眼光透過這道長廊,隱約能見到不遠處一個小平湖,晨風送冷、、讓前行的趙恆更加心曠神怡。
順着鵝卵石小路向幽深的院落裡走去,趙恆嗅着清晨的新鮮空氣,耳朵卻聽着山風穿林,湖波起動的聲音,並不意外地感覺到了四周暗影裡隱着很多人,用眼睛看不到任何司徒家的安全人員。
但能聽到,能感覺。
在趙恆慶幸自己昨晚活着摸進來時,似乎注意到趙恆側身傾聽,背後的中年女子腳步微微一緩,但很快又回覆了尋常,她的脣角掠過一個古怪笑容,似乎對趙恆地細心和能力感到了一絲詫異。
三人前行到湖邊鵝卵石盡頭時,很自然地停住了腳步,趙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表情儘可能的平靜溫和一些,隨後就把目光落在前方的白色涼亭,裡面有着石桌,石凳還有幾碟點心。
最讓趙恆眼前一亮的,是涼亭外面那漫不經心餵魚的白衣女子,後者正側對着陽光給金魚餵食,白色淡雅的長衣長裙,深紫束腰,垂肩的秀髮隨裙裾而輕飛,頭上紫色發衩在晨曦中瑩瑩生光。
雖然只是一個湖中的金魚餵食的側影,但那纖美修長的身形,如空山靈雨般秀麗的輪廓,不沾一絲人間凡俗的氣質,都讓前行的趙恆一時之間屏住氣息,他腦海中的設想被眼前麗人全部推翻。
趙恆看着司徒夫人那半張令人難以相信的清麗臉容,感受着她那高貴而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特別是對方隨後那雙回頭望向他的眼睛,如水沉靜,清澈無盡,彷彿蘊藏着難以言說的平靜深遠。
殺她的心,瞬間消散無影無蹤。
“逆着陽光一看,你跟你母親還真有點像。”
司徒夫人優雅轉身,笑容恬淡安寧:
“那門娃娃親、、、或許重新提上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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