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光王喝過的好酒比趙恆吃過的飯還多。
遍嘗世間好酒名酒的周光王也因此對酒格外苛求,世界上十大酒莊釀造出來的酒液已讓他喝膩,來自各方各處的特色名酒漸漸免疫,就連女兒紅周光王也喝過無數種,一酒難求是他內心寫照。
但是趙恆今晚帶來的女兒紅還是讓周光王的眼睛一亮,或許它算不上什麼名酒也難入貴人法眼,但周光王能夠嗅到那一抹醇香以及地底沉浸的氣息,他可以清晰斷定這是有足夠年月的女兒紅。
女兒紅不會太難找到,但埋了二十多年的女兒紅卻是很難得,畢竟二十年是一個很長的歲月,在急功近利心浮氣躁的今天,沒有人會釀造女兒紅認認真真埋上二十年,二十年太長太多變數了。
因此在趙恆打開酒瓶喝入一口女兒紅時,周光王的酒癮就被徹底勾引了出來,儘管他身邊放着一瓶週年限量版威士忌,但相比趙恆手中女兒紅卻淡然無味,於是就想着用威士忌換來喝上一口。
誰知趙恆卻無恥的用酒要他認輸此戰,正如周光王自己所說,他雖然老了,卻還沒有老糊塗,更不會因爲好酒就罔顧周氏榮辱,何況還事關和氏璧和周柒柒,所以周光王毫不猶豫拒絕了趙恆。
他本以爲趙恆也會認識到自己幼稚行爲,卻沒有想到後者一把砸碎酒瓶,用激烈方式顫抖着周光王的心,看到灑在地上的酒液以及空中醇香,周光王就揪心疼痛,恨不得把趙恆大卸十塊八塊。
他也無形中握緊拳頭準備教訓這個狂妄小子,誰知趙恆又摸出另一瓶女兒紅,還告知這是最後一瓶,讓他心底殺機又消散了大半,注意力轉而又落在這瓶酒上面,希望能夠阻止趙恆暴殄天物。
只是,趙恆相當無恥!
“周光王,你應該清楚這酒的品質。”
趙恆左手把玩着最後一瓶女兒紅,臉上揚起一抹笑意開口:“這可是二十年的佳釀,還是釀酒高手釀造纔有現在的醇香清冽,如果它再被我碎掉,當今世上再也無法找到,你也喝不上一口。”
周光王已不敢說趙恆幼稚,相反目光帶着一抹凝重,趙恆剛纔展現出來的霸道讓周光王不得不小心翼翼,他不敢再拿過激言語去刺激前者,否則趙恆再把女兒紅砸碎,他的心怕會滴出血來了。
酒雖然是趙恆帶的,但被他看中就等同於他的,周光王盯着趙恆手中的酒瓶開口:“小子,你我的恩怨跟酒有什麼關係?你不覺得這樣暴殄天物會被天譴嗎?把酒放下,此戰我讓你一隻手。”
讓一隻手?
此言一出,全場觀衆止不住的譁然,很多人剛開始都覺得趙恆拿酒威脅是幼稚行爲,相信周光王會毫不猶豫出手抽翻趙恆甚至抽的更重更傷,卻沒有想到周光王主動妥協,爲一瓶酒讓一隻手。
周七娘也是想不通腹誹周光王幾句,倒是周柒柒臉上沒有絲毫意外,作爲身份顯赫周氏七小姐,她自然知道周光王嗜酒到什麼地步,他不會放棄此戰認輸,但也會盡全力保住最後一瓶女兒紅。
周柒柒不由暗感趙恆的厲害,不僅早知道今晚出戰的是周光王,還能一把揪住他的軟肋和要害,讓恆門勝利的機率有高了一成,畢竟一隻手的周光王多少有些束縛,肯定不如雙手靈活時從容。
而且趙恆這王八蛋會得寸進尺。
在司徒夫人臉上劃過一抹說不出意味的笑容時,趙恆正如周柒柒所料盯着周光王:“讓一隻手?這跟我要你棄戰認輸差很遠,我還是希望你能夠主動走下擂臺,到時我必會把女兒紅送給你。”
話音落下,趙恆只覺身周的空氣一下子變得無比的冷寒,每一個毛孔都如針刺般的難受,周光王那病態的青灰臉色忽然失去了人類的情感,就如忽然顯露真容的來自九幽深淵的惡魔讓人膽寒。
只是當他見到趙恆握緊酒瓶的時候,殺意又無可奈何消散兩分,他嘆息一聲:“小子,我這一生從來沒有強烈的仇恨過一個人,你算是第一個,你知道嗎?我此刻恨不得出手把你狠狠掐死。”
他顫顫巍巍的站起:“但我不得不承認你手中女兒紅對我殺傷力很大,殺掉你不是什麼難事,但是再廢掉一瓶好酒就天理難容,在我眼裡,十個你也比不上這瓶酒,只是我不可能棄戰認輸。”
“這樣吧,我再退一步。”
周光王捂着胸口輕輕咳嗽一聲,隨後用手中喝膩的威士忌在身周畫了一個五平方米的圓圈,他枯瘦手指一點狹隘圓圈開口:“讓你一隻手,如果你今晚能把我迫出圓圈,這一戰就算我輸了。”
此話一出再度讓全場譁然一片,周七娘更是按捺不住站起來:“周光王,你不能這樣退讓啊,你直接把趙恆撂倒殺掉,我保證給你找來一模一樣的酒,我就不信這世間找不出第二瓶女兒紅。”
不少買周光王必勝下了重注的權貴也紛紛附和,表示願意找出好酒送給周光王,但後者卻理都沒有理,只是把目光落在趙恆身上,周柒柒拳頭微微攢緊又鬆開,嘆道:“我選擇相信周光王。”
儘管司徒夫人笑容玩味周柒柒心底也開始沉重,但她還是強撐着對周光王的信心,揮手讓周七娘他們全部坐下:“周光王身手精湛無人能敵,他就是一隻手也能把趙恆打得落花流水,何懼?”
司徒夫人盪出一抹迷人笑容,扭頭望着周柒柒開口:“雖然話是這樣說,但你已經沒有剛來時的絕對信心,你此刻更多是一種自我安慰,柒柒,我看你要準備好成親的心理,前景不容樂觀。”
周柒柒淡淡回道:“鹿死誰手未可知。”
這時,趙恆正眯起眼睛看着站起來的周光王,臉上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竟然周光王如此有誠意,既給自己畫地爲牢又讓我一隻右手,趙恆再不識趣就狂妄了,好,我答應你的要求。”
趙恆把那一瓶女兒紅放在旁邊,微微挺直身子補充:“而且爲了表示誠意,這一戰無論你是輸是贏,這一瓶酒我都送給你。”此話一出,周光王臉上的殺氣又消散兩分,對趙恆不是那麼反感。
司徒夫人幽幽暗嘆:“生子當如此啊。”
周柒柒也無形中坐直了身子,正如司徒夫人剛纔所說,趙恆用一瓶酒給自己榨取出最大的勝算空間,雖然父親告知周光王不可戰勝,但沒有見識後者身手的七小姐,還是有些擔心接下來的勝負。
趙恆微微挺直自己的胸膛向周光王走去,臨近後者劃出的圓圈時,忽然間,一聲低吟刀氣沖霄,趙恆背後的戰刀已經出鞘,恆刀在慘白燈光下看來,彷彿也是蒼白的,閃爍着一抹如水的涼華。
周光王凝視着恆刀:“請!”他沒有再去看趙恆,連一眼都沒有看,沒有去看趙恆手裡的戰刀,也沒有去看趙恆的眼睛,這是對戰大忌,高手相爭,正如大軍決戰,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所以對手每一個輕微動作,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眼神,甚至連每一根肌肉跳動,也都應該觀察得仔仔細細,連一點都不能錯過,因爲每一點都可能是決定勝負的因素,可是周光王真沒有在意。
他還把自己的右手揣了起來,只留下左手應對趙恆。
周光王不僅靜如磐石,竟似真的已如大地般不可撼動。
司徒夫人不由嘆息一聲,這周光王還真是強大,活到他這種年紀的人自然不可能裝叉或者狂妄,所以給自己圈定範圍還束縛一手依然淡定對戰,周光王數十年的沉澱和閱歷還真沒幾個人能及。
刀已劈出!
就在周光王微微眯眼的時候,趙恆手中戰刀已經劈出,刀勢並不快,但兩人之間距離迅速拉近,刀鋒直接貼向周光王的脖子,只是當趙恆一腳踏入圓圈時,他忽然感覺到一種無法形容的重壓。
“當!”
威士忌酒瓶就像一重看不見的山峰,壓在刀身向他壓了下來,趙恆的瞳孔忽然收縮,肌肉忽然繃緊,他全力一擡手中戰刀卻依然扛不住酒瓶力量,整個人像被火車撞中般蹬蹬的向後退出數步。
下一秒,周光王踏前一步,一掌壓在趙恆刀身。
“砰!”
ωwш⊕тTk ān⊕¢ Ο 趙恆連人帶刀摔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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