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代價,揪出兩人,殺掉!”
臨近黃昏,西不落站在西系花園的亭子中,向前來彙報的西太保低沉開口:“你暫時把手頭幾口礦井開採的事停一停,空出三五天給我挖出兇手,我不管什麼地獄天使也不管什麼瘋狂泰龍。”
“我只要他們死!”
西不落眼裡迸射出一抹濃郁殺機,連皺紋都變得如鋼筋般強硬,兩人潛入華西地界盜竊軍火庫已讓他感覺被打臉,狙殺萬衆關注的趙恆更讓他震怒,而殺手拿喬運財做誘餌把他怒火推到巔峰。
作爲人丁凋零的西系作爲西家唯一的男丁,西不落把西門慶的命看得比自己還重,如今在家門口被人挑釁還差點折進孫子,西不落自然大發雷霆:“無論他們逃去哪裡,都要殺掉他們威懾。”
西不落握着茶杯的手微微凸出青筋,一字一句喝道:“還有,僱人去加拿大給我端掉地獄天使,殺掉他們每一個成員我都重獎百萬,不管是什麼人,要打西門慶注意都必須遭受我殘酷報復。”
“明白!”
西太保恭敬回道,作爲西不落最親近的子侄,他向來不打折扣執行老人命令:“我會馬上安排,保護好西少和趙恆之餘全力挖出兩名悍匪,同時砸出重金僱傭賞金獵人對地獄天使殘酷報復。”
“讓沒有人敢對西少起壞心眼。”
他還微微挺直胸膛道出了自己想法:“西老,你不用太揪心此事,劍龍和鱷魚出了名的窮兇極惡之徒,既然是爲了三百億花紅而來,他們肯定還藏在華西地界,絕不會一次失手就躲避消失。”
萬餘名軍警以及黑白兩道差不多把整個華西都翻過來了,石頭監獄和後山更是檢查了七八遍,還出動武裝直升機掃射山林,卻始終沒劍龍和鱷魚兩個人的消息,他們就像是憑空消失一般不見。
西太保呼出一口長氣:“所以只要我們在恆少安全上明鬆暗緊,劍龍和鱷魚肯定會按捺不住再度出手,上午我們沒有準備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這次只要佈置妥當,一定可以把兩人就地擊殺。”
他的眼裡劃過一抹寒芒:“這是好機會。”
“你的意思是拿趙恆做誘餌?”
原本還怒氣衝衝的西不落聞言瞬間冷靜下來,轉身看着爲西家賣命十多年的侄子:“你的想法不錯,可是這太冒險,萬一趙恆出了什麼事,別說你的腦袋,就是我的腦袋怕也不夠平息風波。”
西不落還嗅得出西太保的潛在意思,讓趙恆做誘餌之餘也有借刀殺人之意,西太保真正意圖,就是讓兩大殺手幹掉趙恆,然後西系再把劍龍他們幹掉向趙氏交待,部署滴水不漏必能一舉兩得。
老人聲音低沉而出:“西門慶是我唯一的孫子,趙恆也是趙定天的唯一孫子,雖然我恨不得砍掉趙定天的腦袋,但趙恆還是很對我脾氣的,而且這一年來我已經想明白,老輩恩怨老輩解決。”
西不落說得很坦誠很真摯,他的坦誠就如窗外的陽光給人光明磊落的感覺:“如果恩怨不在一定區域或者人羣劃上句號的話,那麼下一代就會承受無盡折磨,西門慶這一生就爲仇恨而活了。”
西太保嘆息一聲:“明白。”
隨後,他又擠出一抹笑容道:“老爺子,你也不要介懷這事,我就是隨口一說,畢竟快過年了,再過一個星期又該到百棺陵祭祀,想到長眠地下的兄弟姐妹,太保心裡就有一絲難過和暴戾。”
西不落聞言停滯喝茶動作,臉上也相似的劃過一抹惆悵:“是啊,又到春節前祭祀,差不多二十年了,人家都說一代新人換舊人,西家倒好,年年都是老人祭黑髮人,每到團圓都是傷心日。”
西不落想到了華英雄,想到了去佈置任務的魚玄機:“等我哪天手頭事情處理完畢,我就去京城跟趙定天單挑,我送給他的那一副楠木棺材,不是他躺着就是我睡着,否則對不起死去子侄。”
老人這些年來心中都充滿無盡矛盾。
於公,趙定天當年沒有冤殺一個西系子侄,躺在百官陵的都是貪污受賄之徒,責任更多是西不落教導無方和放縱,西不落沒顏面找趙定天討回公道,可是於私,他又必須爲死去子侄做點什麼。
“太保,這次祭祀動靜小一點。”
在一陣冷風襲過臉龐的時候,西不落從惆悵失落中清醒過來,隨後手指微微一擡:“讓華西官員不要過來摻和了,就說我知道他們的心意,他們畢竟是華國官員,祭祀不成器的子侄不合適。”
他指一指自己以及西太保,隨後聲音平靜道:“何況前線正在開戰不要鋪張浪費,單咱們這些家屬祭祀就行,即使這樣也有五六十號人,足夠告慰九泉之下的他們了,這件事也交給你安排。”
西太保恭敬點頭:“明白。”
西不落緊緊身上的衣服,隨後向西太保作出指示:“追殺倆殺手的事就照我剛纔說的做,動用各方關係和能量揪出對方,方法雖然老土一點,但終究穩當沒有風險,拿趙恆做誘餌萬萬不行。”
聽到老人的再三叮囑,西太保毫不猶豫的應允:“西老放心,我已經散去念頭,相反我還會提高趙恆身邊的警衛級別,絕對不讓今天的事情再度發生,而且我會全力以赴把劍龍和鱷魚挖出。”
西不落滿意的點點頭,隨後拍拍西太保的肩膀:“太保,辛苦你了!西系家大業大卻人丁凋零,大小事情都免不了要你出面或執行,當初爲了讓你成長起來更是採取過激手段,我欠你不少。”
老人揚起一抹長輩般的關懷笑容:“等將來西門慶獨當一面的時候,你可以選擇繼續留在西系打拼,也可以退居幕後享享清福,無論權力還是錢財都可以向我提出要求,我會全力滿足你的。”
他嘆息一聲:“我欠你不少,該好好彌補。”
“我至今記得你第一次殺人的情景。”
西太保一怔,隨後笑道:“我也還記得。”
他的眼裡掠過一抹厲芒,當初西家人才青黃不接而發展又太迅速,西不落就找出西系遠親幫手,爲了讓後者儘快適應殘酷的社會,西不落領着選出的六人到監獄行刑隊,當槍斃犯人的劊子手。
跟其餘五名西系遠親一模一樣,西太保用手中的槍指着一個犯人頭顱,在近距離開槍擊爆,鮮血和腦漿濺在他的身上,噁心、驚惶等種種感覺都在瞬間出現,但是他沒跟其餘子侄般喪失膽氣。
西太保把所有不舒服感覺強制消失,他知道那是自己出人頭地的機會,知道那是獲取西不落器重的機會,他格外珍惜,雖然槍還是那把槍,天空還是那天空,但一切都已經改變,都不一樣了。
隨後西太保拿出手帕把這些污物擦掉,擦得很仔細,然後把髒了的手帕扔掉,走向另一個同樣跪在地上的犯人,冷靜而自信的又一次舉起槍,砰!這一次,再也沒有什麼東西能濺到他身上了。
當天,有二十多名死刑犯倒在了西太保的槍口,從行刑場走下來的西太保,汗流浹背,但渾身縈繞着看不見的幽魂,他就像是一把經過洪爐煅造,重錘擊打,而雜質盡去精鋼留存的鋒銳長刀。
西太保因此得到西不落器重。
西不落看着神情恍惚的西太保一笑,知道後者也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午後,還有歲月成長的聲音:“太保,你一直以來爲我所器重,除了你足夠忠誠之外,最讓我欣賞的,你的膽子一向很大。”
老人手指一擡:“適者生存,膽大爲王!
西太保恭敬回道:“一切爲了西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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